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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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頌護著他的后背,聲音很輕地向他保證,不會的,不害怕。 第12章 姜頌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扔在客廳沙發上了,大衣裹著睡衣,連鞋都沒脫。 他揉揉眼睛坐起來,發現天都大亮了,手機顯示十點十七。 麻藥勁兒過去了,他手又開始疼,筋骨又酸又麻,好像要把外面的皮rou脹開了。 隔著石膏又揉不著,他呲牙咧嘴地從桌子上那一堆各種各樣的藥里扒拉了一陣,挑出來止疼片和消炎藥。 就一個手不太好cao作,他只能耐著性子撕盒子上的封貼。 但是止疼片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貼那么嚴實,撕了好幾次他都沒把封貼撕下來。 手腕跟著了火似的越疼越厲害,讓他稍微有些心煩意亂。 他把藥盒踩了一半在腳底下,準備要暴力拆除了。 顧長浥端著一碗面條進了客廳,就看見這一幕。 他似乎有些沒想到姜頌已經醒了,臉上略微露出一些防備和警惕。 過來,把這個給我打開。姜頌左手舉著藥盒搖了搖。 顧長浥冷哼一聲,你自己打開。 我自己能打開我就不喊你了。等他端著碗走過來,姜頌把藥盒塞在他手里,打開。 顧長浥把面條放在茶幾上,看了看藥盒上的字,我不開。 姜頌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能這樣?我手現在這樣了,讓你開個藥盒你還不開,我以前這么教你的? 說完這句他就后悔了,戳顧長浥肺管子上了。 果然,顧長浥的眼睛危險地瞇細起來,姜先生,你指的是你教的哪一部分?是教我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還是當斷則斷,哪怕言而無信? 現在除了手腕,姜頌的腦袋也疼起來了,哪兒跟哪兒啊顧長浥? 算了,他放棄藥盒了。 疼就疼吧,無所謂了。 肚子里餓得要命,他看了看茶幾上的面條,左手抓著筷子慢慢挑了兩口。 雖然只放了青菜荷包蛋,但是估計是高湯煮的,咸鮮得宜,味道很不錯。 吃了點面,手機上有個短消息。 他剛要伸手去拿,一不小心把面碗帶翻了,連湯帶水地扣了一身。 大概本來就是渾身緊繃的,顧長浥一下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直接用手去撥他身上guntang的面條。 沒事兒沒事兒,別用手摸。姜頌站起來蹦了兩下,把面條抖到地板上。 好在隔著外套,不至于燙到他。 只是姜頌滿心的惋惜,他還沒吃飽呢。 你要是不想吃就別吃,不用這樣。顧長浥被他躲開了,臉色又陰了陰。 姜頌有嘴說不清,我怎么不想吃?我手受傷了,左手不好用。 你是雙利手,不用騙我。顧長浥冷笑一聲,不過姜先生還愿意對我編編謊話,是不是應該說一句勞您費心? 姜頌直接被他噎住,半天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藉,我先去洗個澡,你自己也吃點東西。 姜先生總不會以為我先給你做了飯,自己還沒吃吧?顧長浥的每一個字好像都認為姜頌很可笑。 姜頌本來都走出去幾步了,又轉身回來。 他的火實在是壓不住了,顧長浥我警告你,你再姜先生姜先生地陰陽怪氣,我揍你不挑時候! 顧長浥從沙發上站起來,一下就比他高得多了。 姜頌還得昂著頭,才能逼視那雙熔金似的眼睛。 是嗎?那你揍我,顧長浥抓住他的左手搭在自己胸口上,完全就是挑釁,姜先生。 他媽的。 姜頌簡直就給他氣得頭昏眼花,站都要站不住了,往地上栽的時候下意識地護住右手。 可惜還沒栽到地上就被顧長浥撈住了。 身上都是面湯,姜頌緩了一下就推他,黏黏糊糊的,起來吧。 黏黏糊糊?顧長浥冷聲重復。 我說面湯沒說你,你消停一會兒。姜頌怕再跟他多說兩句自己直接心梗了,轉身往浴室走。 聽著外面沒有跟過來的動靜,姜頌舒了一口氣,把浴室的門從里面反鎖上了。 他右手完全不能用,光脫衣服就脫了十幾分鐘。 姜頌非常白,是玉一樣的蒼白,在浴室暖黃色的燈光下,仿佛皮膚的邊緣都是半透明的。 雖說也三十了,但他除了氣色顯得有些蒼白,皮膚還沒來得及有任何瑕疵,大體上還能裝一裝剛上大學的學生。 衣服堆了滿地,落地鏡里反射著他的胴體。 原本姜頌下意識地回避著鏡子,最后還是在鏡子面前站定了。 他的手指劃過下頜,自左向右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那里有一條細而長的傷痕,銀白色,項鏈似的,串住一粒一粒的縫合針腳。 再往下,胸口、左小臂、小腹、大腿,全是長的、短的大小傷疤。 經了許多冬夏,那些疤痕已經不像當初的可怖,但也無法徹底消除,零零星星地在浴室的水汽里閃著微光。 嘖。姜頌皺著眉盯了一會兒鏡子,又扭頭看浴室緊鎖的門,嘆了口氣,轉身進淋浴間了。 手傷著動作慢,姜頌洗了半個多小時才從浴室出來。 顧長浥已經出門了,止疼片的盒子敞著口放在桌子上。 姜頌走過去把藥倒出來摳了兩粒吞了,剛要把藥扔回桌子上,突然注意到盒子上有兩個描黑的大字:飯后。 姜頌把自己收拾完打了個車到公司。 邢策看見姜頌的手的時候立刻就不干了,cao了顧、顧長浥!他敢動你! 公司里的大小職員都往他們這邊看,姜頌趕緊把邢策按住,別喊別喊,我自己摔的。 你少、少給我來這套!你我還、還不了解!邢策氣得滿屋子找家伙。 繞了兩圈他從辦公室里抄起來一只青瓷花瓶,從他小時候你就慣、慣著!現在他能耐了,真敢動、動你了,你還護著他,他媽的我,我命不要了也得解他一頓! 姜頌就一個胳膊能用,用力把邢策往回拉,你別瞎喊了,真不是他弄的,跟他沒關系。 你昨天剛、剛跟他住一塊兒,今天手就折了,你別糊弄我!邢策真動火了,把姜頌往一邊扒拉。 行行行,你喊吧,喊得全公司都知道他們老板半夜被同居的男人掰斷了手。姜頌擰不過他,懶洋洋地回椅子上坐著了,快讓我光榮光榮。 邢策僵住了,半天將信將疑地看他,真,真不是他弄的? 不是,晚上湯喝多了,上廁所摔的。姜頌看他冷靜下來了,說正事兒,張如森的事,查的怎么樣了? 邢策搖搖頭,查是查,查到一些,張如森從今年年初就,就開始和吳青山接觸了,賬上有幾筆大,大額交易,所以可能和,和你想的不一樣,他們就是早,早有預謀。 姜頌總覺得張如森不是那種輕易倒戈的人,皺著眉問道:他最近家里有什么急著用錢的地方嗎? 沒,沒有,他兒子閨女都,都結婚了,又,又沒老伴兒,能有什么用錢地方?邢策今天總覺得看著姜頌來氣,姜,姜頌,你對身,身邊的人就是心軟。張,張如森屁股都坐到吳家去了,你還替,替他找補什么呢? 姜頌極輕地嘆了一口氣,很快打起精神來,你拿給我的文件我看了,不過里面怎么還有一部分汪宗耀的文卷?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他已經決定把項目給長浥了? 說起來這件事,邢策也有些困惑,哦那天我忘,忘給你說了。就,就你說要去賣,賣賣賣身那天,顧長浥那個秘書,就把這個給,給我了。 周秘書給你的?姜頌微微挑眉。 邢策撓撓頭,對,他說顧,顧長浥告訴他現在姜家要幫他處理一,一些業務,就從這個項目開始,合作的事情他來,但,但材料審查都,都給我們經手。 姜頌食指輕輕摩挲著下巴,沒有說話。 姓顧的大,大概是想把我,我們當勞動力,但是這,這一波送的,我,我還挺滿意。就算是我們自己接汪宗耀的項目,可,可能都沒辦法一下查,查出來這么多信息。邢策難得沒批判顧長浥。 姜頌笑了,你滿意就行。 對,對了,還有個事兒。邢策從兜里掏出來一個花信封,吳家說要辦,辦一個慈善晚會,還給你遞,遞帖子了。 姜頌接過來一看,燙金又燙銀的請帖一看就是典型的暴發戶風格,不由輕輕一笑,怎么說也首富了這么多年,審美也沒什么長足的進步。 顯擺唄!慈,慈善晚會怎么回事兒還能有人不知道嗎?邢策不屑地說:吳、吳家去年還說給貧困災區捐三千萬,最后跟中國跳水夢,夢之隊似的,連,連個水花都沒有,切 姜頌看了一眼請帖里面,虛頭八腦一堆空話,最后請他務必撥冗蒞臨。 你,你要是嫌,嫌惡心,就不去了。邢策點點他的石膏,手,手還傷著呢,好好在家養養 去,怎么能不去呢?姜頌把請柬扔在桌子上。 姜頌從來不錯過任何一個獲取吳家信息的機會。 他倒要看看,當年一直瞄著他不松口的人,在顧長浥回來之后,怎么突然又跳出來拋了橄欖枝呢? 第13章 姜正忠和吳雅麗結婚的時候姜父的萬丈高樓還在打地基,吳家卻已經靠著低收高賣拆遷地皮成為富甲一方的地產商。 雖說背地里沒少被人指點,但是姜正忠似乎并不大在意自己上門女婿的身份,整日里彌勒佛一樣笑呵呵的。 幾年前姜家隕落,吳家算是迎來了第二春,一夜之間成為各界資本最青睞的伙伴。 姜正忠的氣色就越發好起來,七十來歲的人,在慈善晚會上穿著一身五蝠捧喜的棗紅唐裝,顯得喜氣洋洋。 小頌,多長時間不來看大伯了?他極為和善地拍拍姜頌的肩膀,我前一陣聽廣源說了,他想跟你合作的盤子,你不滿意是嗎? 姜頌一襲純黑色的疊穿西裝,抽褶的豎領襯衫襯得他愈發面白如玉。 黑白之間,唯獨他嘴唇上透著一點薄紅。 不妖嬈不張揚,也絕不黯淡。 相反,匆匆而過的賓客雖各個花枝招展,卻也忍不住駐足觀望他。 他微微欠身,脫開姜正忠的手,楊總的盤子,我接不住。 姜正忠笑著將他打量了兩眼,并不避諱,廣源跟我說了,你嫌他的路子不干凈。 姜頌沉默不語。 姜正忠從一旁拿了一支潘趣給他,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楊廣源這幾年勢頭不錯,你要是能攀上他,姜家或許能緩得快一些。 小頌,我知道你從小就行得正坐得端,但是做生意,跟作詩作畫不一樣,不是你空有滿腔的情懷就夠了。姜正忠字字語重心長,腦瓜子活泛,也是生意的一部分。 我父親在世時,掙得的每一分錢都是干凈的。姜頌說話時并不強勢,姿態甚至是謙遜的。 但姜正忠的眉頭卻被他刺得皺了起來,正國的確是商業奇才,要不也不會短短幾年把姜家發展起來,但你呢?你當真要為了所謂的情懷,白白把你爸爸留下了的基業全數揮霍了? 姜頌放下手里一口也沒喝過的潘趣,從侍者的盤子里重新端了一杯馬提尼,家父留給我的,我當然會竭盡所能去守,而不是輕易把它污染了。還是不勞伯父費心。 姜正忠的臉色起伏了兩下,最后仰著頭大笑起來,這孩子,跟小時候一點兒沒變,不聽勸。 是。姜頌抿了一口酒,還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總之我是你爸爸的親哥哥,也是你親伯伯,不會害你。姜正忠的神色恢復如常,今天這個場合來的人多,你看著有什么合適的生意,談不下來就來找我。 他朝著姜頌湊了湊,依舊是和藹的笑臉,有空來家里吃飯嘛,青山和你伯母總念叨你。 姜頌端著倒錐形的高腳杯,只是笑微微的,今天客人多,您忙。 目送姜正忠走遠了,姜頌不緊不慢地走進洗手間。 他在手心里擠了一小堆泡沫,仔仔細細把每一根手指都從指根揉到指尖。 泡沫被水流沖到水池中心,姜頌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他的臉色很蒼白,眼底有些微微的泛紅,是不加掩飾的恨意。 他把水開到最大,捧起一捧水,又慢慢把臉埋進手心里。 等他再抬起頭,眼底的水紅色消失了,皮膚被冷水激起幾分血色。 他對著鏡子笑了笑,愉快而平和。 等姜頌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見人們眾星捧月似的圍著顧長浥。 他重新端了一杯酒,撿了一處不容易被人打擾的角落,遠遠地朝顧長浥的方向看著。 先是一叢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捧著手機嘰嘰喳喳的。 現在的小姑娘膽子都大,大約是在齊心協力哄著顧長浥把社交賬號交出來。 其實這些東西連姜頌也不確定顧長浥有沒有。 顧長浥出國之后,手機號和郵箱沒有變更過,推特之類的似乎一概沒有注冊過。 直到顧長浥成年之前,姜頌一直讓邢策幫他托管股份和其他理財,但到他回國都從未直接聯系過他。 頂多通過公司發一些資產變更通知的郵件,一個電話沒打過。 但那不代表他不關注顧長浥。 顧長浥在校的時候每天學什么打什么工和什么人打交道,姜頌事無巨細地讓私家偵探匯報給他。 甚至在醫院里下不來床的時候,姜頌也一天沒耽擱過關心顧長浥。 只是顧長浥畢業之后變得難以捉摸,不出一年就脫離了姜頌的掌控范圍。 十幾米之外,好像無論顧長浥說什么,那些小姑娘都覺得很有意思,捂著嘴咯咯咯地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