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不可以摸[娛樂圈] 第80節
書迷正在閱讀:鬼夫壓床、拯救那些為奴的男人們、最佳婚聘、星界王座、掌御萬界、煉凡成仙、獸寵下堂妃、不馴(強強)、末世廢材的被投喂生活、梟雄本色
她總是會有奇怪的念頭——尤其是在見過周子寂以后,她會想,或許今后再也不有那樣安穩快樂的日子了。 那時候她身處其中,并不覺得如何特別,到現在才感到懷念和珍惜。 深夜里是容易情緒泛濫的時候。她懨懨地松開了手,在那束發尾從她指尖滑落之前,謝燼接住了,松散地掃過她濕潤洇紅的眼角。 情緒不僅會泛濫,還會傳染。 他不想看到她總是難過。但失去了那段共同經歷的記憶,他也不想僅靠道聽途說的那點內容就輕率地安慰,頓了頓,才低聲道,“我也有很多朋友的。以后帶你去見他們……如果他們現在還活著的話?!?/br> 奚言破涕為笑,聽得懂他弦外之音,傷感也沒那么濃重了,伸開手臂久違地撒個嬌。 “抱抱我?!?/br> 隨便吧。世界要被人類還是妖怪主宰,朋友會變成敵人或是敵人會變成朋友,都隨便吧。 窗外是即亮的天光。躺在這個半是青澀的懷抱里,她也同樣的感到安心。 “我有點困了?!?/br> 謝燼抱緊她,聲音卻輕得不可思議。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br> ** 回籠覺睡到大中午,起床吃過午飯差不多就要出門了。 奚言換完衣服還上了層薄妝,是對姐妹下午茶的基本尊重??吹街x燼鋪了滿背的銀白長發卻又發愁,念念有詞地在考慮給他扎個馬尾還是編個丸子頭。 謝燼滿臉拒絕,干脆撈起長發攏成一束,毫不留戀地剪掉。 奚言看得心疼,他卻不在意,“下次還會再長出來的?!?/br> “下次就是明天了吧?”她把手機放進包里,想了想又拿出來,找到相機對著他咔嚓一聲,“我們應該趁這時間拍點照片~以后可就很難見到了?!?/br> 謝燼沒有防備,表情還有點愣怔,被拍下來后有些羞赧,拿起帽子壓在頭頂,拽了拽帽檐,“走吧。早去早回?!?/br> 今天不算是玩。他對小女生的茶話會不太感興趣,只是想陪著奚言一起出去。 接送他們的車來得更早,和以往一樣,悄無聲息地停在路邊。謝燼是第一次坐,對前排兩位大哥從頭到尾一聲不吭的表現居然都不覺得詫異。 奚言忍不住問了。他一本正經道,“???他們那不是在工作嗎?!?/br> 這時候的他都沒覺得如何,五百歲的大謝當然更不會在意了。 可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坐車去上學的時候,路上緊張,就這么點不算事的小事,謝燼也陪著她有來有回地聊了好幾句。 “你為什么笑?”下了車,謝燼走在她身邊,明顯感到她心情不錯。 她的情緒總是來得鮮明又生動,還總很迅速,毫無預兆。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不好動手,奚言克制住伸手捏捏他臉頰的沖動,語氣上揚,“因為實在是太喜歡你了?!?/br> “……” 謝燼壓了壓帽檐,“……嗯?!?/br> “誒,在那里?!彼吹娇Х瑞^櫥窗前招手的女孩,開心地回了個手勢,“真真每次都比我早到?!?/br> 盧真的反應可謂跌宕起伏。望見她時興奮的眼神在瞄到她身邊的那位時更是放光,可又在發現那雙手指交纏牽連時變得分外糾結。 進店后謝燼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仍舊以“謝燼侄子”的身份自居,接著就當自己是個擺件,等小姐妹聊完天再陪奚言回家。 他就在旁邊,盧真有些話想說卻不好說出口,于是夸完侄子帥氣后也當他是個擺件,跟奚言聊些近況。 “有天中午食堂里忽然有隔壁班的叫住我,問我你是不是還沒回來上課,說有人找你?!北R真道,“就是前幾天的事,正好在你回來銷假之前?!?/br> 奚言意外地問,“是什么樣的人在找我?” “我也沒看見,只是聽同學說的?!?/br> 她在學校里向來跟奚言走得近,所以才有同學來傳話,“說是聽到你請假不在學校就走了,別的什么也沒提,也沒讓幫著稍信之類的,可能找你不是急事吧?!?/br> 奚言點了點頭,心底生出些許無法解釋的猜測。因為困惑不清,表情便隨之凝重了許多。 盧真看著她,遲疑片刻后才開口,“言言,我總覺得你最近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你都不說出來,也不讓我幫忙?!?/br> “雖然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我家里人還挺厲害的,我朋友遇到難處了他們肯定會愿意幫忙。而且你別看我平時愛八卦,其實嘴很嚴的,即使幫不上忙也不會跟別人亂說?!?/br> “我知道真真,別擔心。我能處理好的?!鞭裳园矒岬卣f,“也不是不相信你?!?/br> 她很早就有過向盧真坦白身份的想法,在遇到應眠之后就更有把握了些——如果盧真實在不能接受,還可以拜托他幫忙消除記憶。 但現在情況特殊。形勢不穩定的節骨眼上實在不適合再節外生枝?;蛟S等以后,一切塵埃落定時再好好告訴她更妥當,“我只是不想把你牽連進來?!?/br> 她花了些時間來使盧真理解她“不是解決不了只是比較復雜朋友們不插手就等于是幫忙了”的現狀,還算有些效果。 看她打定主意要保守秘密獨自處理,盧真貼心地沒有再追問,“那……你有需要的話,也可以請謝教授給你想想辦法。他一定會幫你的,別自己扛著?!?/br> 奚言瞄了眼身旁的擺件,煞有介事地點頭,“他倒是可以麻煩一下試試?!?/br> 小姐妹交換眼神,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可惜“謝教授”還沒上線。謝燼只能聽得一頭霧水。 “唉對了,還有件事想跟你說,但現在不太合適?!?/br> 盧真瞄著卡座對面側臉堪比明星的少年,吞吞口水欲言又止,“等明天上學的時候再跟你說吧?!?/br> 明天開始就得重新回學校上課了。期末考臨近,她再缺課會影響學期總評分。 晚上回到家,奚言叫了應眠一起權衡斟酌,最后決定還是獨自去上課,謝燼和阿沅留在合院里好好休養。應眠和許翩翩去書店里蹲守周懷仁的動向。 不知是否同族間的吸引,最近這兩只蝴蝶在合院就相處得形影不離。 謝燼卻并不覺得自己需要休養,“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學校嗎?” “乖,我一放學就回家?!鞭裳园研膼鄣拇驽X罐拿出來給他,放在書房案前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地方,哄他開心,“我下午只有兩節課,上完課就回來,天都沒有黑呢?!?/br> “……” 應眠在旁邊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有觀眾在場的情況下,謝燼也不好意思顯得太黏人,這才悶悶不樂地收下了小狐貍罐,“那好吧?!?/br> 隔天去上學,奚言終于聽清了盧真欲言又止的內容。 “雖然謝小侄子是很帥,但是言言你已經有謝教授了!咱就是說年紀輕輕還是不好搞叔侄修羅場文學了對吧?只選一個好不好?” “小謝侄子”不在,盧真才敢放心大膽地發言,“雖然我個人更看好謝教授,但是就算你喜歡謝小侄子我也會支持你言言!前提是不能整出倫理關系的bug來啊做人不能貪心啊寶!咱就選一個啊寶!” 奚言:“……” ——她為什么會這么想? ——她這么想好像也沒毛病。 奚言聽得樂不可支,差點脫口而出“我又不是人”,及時打住又潤色道,“我才不是那么花心的人。放心好了?!?/br> 盧真略略松了口氣,“那你可得注意著點,昨天下午看見你倆牽手過來,我都懷疑你身邊那個是謝教授重返青春了?!?/br> 她說完還覺得這猜測過于滑稽,恍然不覺自己無意間道出了真相,雙手合十補充道,“沒有說謝教授是老男人的意思?!?/br> “什么,謝教授?是謝燼謝教授嗎?是不是跟你一起上節目的那個?” 百人大課的階梯教室里,她倆走進來剛坐下沒一會兒,身邊就有同學湊上來,主要目標很明確,“奚言言你太有出息了!那是謝教授沒錯吧?我看到他出現在節目上的時候都震驚了!” “我昨天也看節目來著!好家伙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見他參加綜藝錄制,恍惚還以為自己跳頻到了國家寶藏?!?/br> “不過你在里面第二周的造型好美啊言言,那件吊帶平時沒見你穿過誒,有代購嗎?” “能不能求一個劇透……你們現在應該已經全部錄完了吧,不用說太詳細的,就告訴我們最后成了幾對兒行嗎?” “劇透什么劇透?這種節目就是要邊看邊猜才有意思??!走走走你給我走開!” “……” 奚言坐的課桌被團團圍住。年輕人好奇心旺盛,同學之間也沒那么多芥蒂。大家七嘴八舌,上課前班里當菜市場似的。她卻不急也不惱,沒聽清的還再反問一句,好像天生就有那種女明星處變不驚的氣場,被團團圍住也坐得氣定神閑。 事實上,在經歷了被一波又一波發狂的飛鳥走獸圍追撲咬的場面之后,她再看這些同班同學熱情的面貌,都只能用和藹可親來形容,完全沒什么可怕的。 上課之前的時間,閑著也是閑著,就答了幾個能回的問題,太詳盡的節目細節她不能透露,“簽了保密協議的?!?/br> 大家都能理解,沒有特別執著地追問什么,大多還是好奇節目的拍攝花絮。此時她補充講述一些正片里看不到的有趣小細節,就當是補充格外的物料了,都聽得津津有味,互相玩梗氣氛融洽。 這樣聊了十來分鐘,人群漸漸散去。上課鈴都快響了,才忽然聽見班門口有人叫她的名字。 “奚言?”對方顯然是走廊上被隨機叫到的幸運觀眾,過來幫她傳話。 “外面樓梯口有人找?!?/br> 第66章 確定過眼神是我凡夫俗子…… 即使等在樓梯口, 奚玉也能聽見教室內的笑鬧聲。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meimei太過內向,甚至有些自卑,明明有著引人矚目的天賦, 卻總是恥于展示自己的美麗, 不合群也不敢合群。 而今天, 歡聲笑語中圍繞的主角終于是奚言。她曾滿含期望地鼓勵過這樣的轉變,真正親眼目睹時,她心里卻并沒有感到多少欣慰,更多的是驚疑不定。 奚言走出教室, 見到她時表情是顯而易見的意外。 她們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上一次還是在周子寂家。那時她還對世事懵懂無知,只憑一腔熱血湊起來見面實在算不上愉快, 但最后她們離開周子寂家一起去了茶室,奚玉對她說了許多體貼的話。 以她的身份, 應該叫聲jiejie的。奚言猶豫了一下, 終究沒有那樣精湛的演技,只朝她點了點頭, 希望她先說明來意。 “言言,最近怎么都沒回家?” 奚玉不著痕跡地欺近她一步, 仿佛想看得再清楚些, “我看了你的節目……你在節目里變化很大?!?/br> 那樣明艷生動的笑容,屬于她, 卻又不屬于她。 從小一起長大, 才更看得分明。 “是嗎?導演說會幫忙加好看的濾鏡?!?/br> 奚言并不躲閃她的眼神, 只是也并不熱絡,有來有往地說些寒暄的話,“你好像是沒怎么變?!?/br> 決定繼承奚言的身份留下來生活時, 她沒顧慮過這些遺留下來的人際關系。一來是她身邊活躍的人際本就簡單,二來是不怎么在意。 想留就留下來了,單憑個自己開心。謝燼也慣著她,底氣在于即使有問題也不算難處理。 她從小是獨自長大的,沒有處理這種親屬關系的經驗。從前被身體里殘存的情感影響,和奚玉有著難以割分的親情,如今也都隨那縷魂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身份對立得更加鮮明,以至于再面對面地站著,會有種難言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