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不可以摸[娛樂圈]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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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說,妖靈未毀,這條蛇就不算真正的消亡。經過數十上百年,妖力凝聚足夠,總還有機會再化形。 蛇靈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藍色熒光。應眠將其封印以免再生事端,丟回自己的小私庫里暫時保管。 除了那一縷說不清的人類氣息,端看它的外觀跟別的妖靈也并沒有什么差別。他只是憑直覺推斷情況或許不尋常:“先不交過去,再看看情況?!?/br> 謝燼向來不愛摻和這檔子事,就當什么也沒看見。隨便他怎么處置。 趁他們說話,奚言悄悄抽出手,轉向應眠問:“那你早上出去干什么了?” “昨天孟黎幫了忙?!彼腴_玩笑道:“去請客一頓早茶,賄賂賄賂你族長?!?/br> “那我呢?我也幫忙了啊?!?/br> “平時我做的早餐,你吃的還少?” 奚言哼了一聲,敏銳地察覺:“你是不是有事求她啊?!?/br> 他見到孟黎時眼前一亮的那個反應,跟見到謝燼時差不多。一定是求謝燼幫忙沒有得逞,又轉頭去求孟黎了。 一群老妖怪的愛恨情仇。應眠不反駁,卻也不打算跟她細說。 “小姑娘不懂,上學去?!?/br> “哦?!彼龥]再多問,轉身看了看謝燼。 既沒有沒讓他送,也沒有接著撒嬌,甚至什么話都沒說,自己拿起背包出門了。 臨走前這一眼望得耐人尋味。 應眠頗為意外,好奇地問:“怎么了你們?” 過完十五,謝燼一現身,按理說小狐貍應該會偎過來好生親熱一番才對。 實際情況跟他想的頗有出入。那一定是實際情況有問題。 謝燼垂眼不語。 他也想知道這是怎么了。 如果是她去跟周子寂約會那次,情況還好理解些。 但這次,他不僅不明白奚言在想什么,連自己這是在干什么都不太能理解。 妖靈是每只妖怪最私密的核心。 他在嫉妒那只手握過別的妖靈? “哎呀哎呀?!?/br> 應眠樂得調侃:“謝先生博學多知,難道就沒看過哪本書上有教怎么談戀愛的么?” 謝燼一頓,瞥著他輕飄飄一句:“你好意思說我?” “……” 應眠看戲的心情頓時消減。想駁他句什么偏偏還真的駁不回,連帶著自己差不離的煩惱也被他勾出來,屬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我那時不懂……反正,孟黎讓我帶話給你?!?/br> 他只得轉移話題,“說是‘周子寂開始干人事兒了,你再這么溫溫吞吞的,小心老婆被別人騙走’?!?/br> 聽見這名字,謝燼心底暗涌的躁意更甚:“他在哪?” “不知道。昨晚砍蛇時他也在,孟黎說他被咬了一口?!睉哒f,“這會兒估計蛇毒正犯,回本家去找藥祛毒了吧?!?/br> “還有件事,昨天他去接小狐貍放學,撲了個空。聽說癡心地從下午等到日落天黑,校門口路過的學生見到都被感動哭了?!?/br> 應眠不懷好意道,“你猜小狐貍會不會也被感動哭了?” “……” 就一天。他就那么一天不在。 “孟黎在哪?”謝燼忽然問。 不虧是謝先生,再復雜的狀況里也能抓住解題關鍵。 “就知道你會這么問?!?/br> 應眠說:“她還在茶樓等你?!?/br> ** 今天奚言上課的情緒不高。身為資深迷妹,盧真迅速地發現了。 平時約一頓下午茶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上Ы裉鞎r機不對,“我外公去世了。下午上完課我得回老家奔喪?!?/br> 奚言正對著黑板走神,聞言轉頭愣愣地問:“為什么去世?” 盧真:“……” 只看外表很難想得到,她女神時不時就會冒出幾句令人難以理解的智熄言論。相處久了,她居然也慢慢習慣了。 “當然是因為年紀太大了啊?!?/br> 她用關愛小傻瓜的眼神看著奚言,壓低聲音說,“老人家們都這樣,說不上什么時候……也沒什么預兆,忽然就沒了?!?/br> 年紀大了也會死! 奚言心想,幸虧謝燼是個妖怪,動不動就活個幾百年不是問題。 她仔細地看了看盧真,小聲問:“你是不是很難過?” “還行吧……我跟外公不怎么見面,離得太遠,只在過年過節的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子。不算很親?!?/br> 盧真邊想邊說,“就覺得沒什么實感,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如果是我爸媽,或者我哥忽然沒了估計會更有沖擊……呸呸呸?!?/br> 她嫌晦氣連呸了好幾聲,“開玩笑的老天爺不要跟我一般見識?!?/br> 奚言點了點頭,心里還想著那個被蛇妖連累無辜枉死的攝像師。 她跟那個人類也不算很親。但看著他化為一灘腐水,多多少少心有余悸。 她大致清楚死亡帶來的感受是什么,或是驚懼,或是悔恨,或是不甘心,都是曾經發生在她自己身上時才有的體驗。 但當死亡降臨在她身邊的人身上,她只記得若干年前,自己的母親走到生命盡頭時,感受到的“失去”,是比祁連山的寒冬更刺骨的孤獨。 她曾以為那是自由的代價?,F在卻覺得,為了摒棄那樣的孤獨,她心甘情愿被羈絆,被牽掛。 她現在跟謝燼很親??伤稽c也不想知道,甚至害怕知道,失去謝燼的孤獨是什么感受。 不論是因為老死,被別人連累暗殺,或是……其他的什么無法拒絕的原因。 她還有另一種途徑可走。 如果謝燼也變得很遙遠,變得像她和那個數日短暫相處的攝像師,或者盧真和她的外公那樣遠,當“失去”發生時,感受大概就不會太深刻。 她記得自己剛到謝燼家里時,明明只打算住幾天,傷養好了就走。誰想到幾天過完又幾天,等她回過神來就已經賴在謝燼身邊太久。 如今她好像太喜歡謝燼,喜歡得……都不敢離他太近了。 憂郁的念頭一旦生出就剎不住。她今天格外安靜,安靜得連旁邊不經常聊天的同學路過都問她一句,“是不是不舒服?” 盧真抬手試了試她的額頭:“好像真的有點燙?!?/br> 其實妖怪們的體溫普遍都比一般人更高些。但她憂郁得聽不進去課,索性就借著這個理由,跑去醫務室偷懶。 學習不好好學,學壞倒是無師自通的。 前一晚雖然睡得很快,但夢里亂七八糟地受罪,睡得很累。她躺在醫務室的單人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時,還想著不能被謝燼發現。 兩個小時后被手機消息吵醒,居然就是謝燼發來的。 謝燼來接我放學了! 看清消息的瞬間,她睡意全消,趿著鞋子飛快地跑向學校大門。 大門口遠遠的一眼就能看到。她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躍,隔著老遠就笑著跟他招手。 無論心里有過什么千回百轉的憂郁念頭,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還是會忍不住地流露出最真實的反應,忍不住地開心,忍不住地想到他面前搖尾巴。 每次在外面見到他,她都是這么跑著過來的。不假思索地沖到眼前,長發被風揚到身后,露出細膩雪白的肩頸和鎖骨,泛著淡粉的柔光。 還有小狗一樣亮晶晶的期待眼神。 是心之所向,是迫不及待。 是毫無保留的全盤依賴。 謝燼無法不為之動心。任何人都無法抵抗。 可她太容易相信別人,也太容易念著別人的好。最初周子寂只是為她提供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她就愿意抽出一截骨頭作為回報。 只要一想到她或許還會對別人全身心地付出,對別人毫無保留地信賴—— 史無前例的,謝燼放任了占有欲控制自己的理智。 不僅周子寂不行。全世界的男人都不行。 “你怎么來接我放學???”她單腳跳著穿好鞋。剛剛著急跑出來,鞋尾都被腳后跟踩塌了。 “從書店出來,順……” 謝燼下意識地說到一半,卻念及孟黎的叮囑,把“順路”兩個字硬生生地咽回去,改成了不尋常的另一句: “不想別人來接你?!?/br> 奚言哪里知道,這幾天變幻莫測的情勢背后發生了怎樣的斗爭。 周子寂有朱妍助攻,謝燼有孟黎支招。 但周子寂的一舉一動不入她眼,更不入她心。謝燼忽然改變的表達方式卻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 聽進耳朵里,惹得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語調微微上揚。 謝燼輕咳一聲,視線掠過她的臉頰,看向別處。 他還不太習慣說這樣露骨的話。 這樣的謝燼很不常見。她很懂得把握時機地欣賞了幾秒,才笑瞇瞇地說,“如果別人來接我,我可是不會跟他走的?!?/br> 她剛剛在狹窄的病床上翻騰過,長發被壓蹭得有些毛躁,紅暈未褪的臉頰上還印著淡淡的睡痕。 這樣的一張小臉上卻帶著得意的神采,仿佛在說——放心吧我聰明著呢。 錯過這樣可愛的瞬間就太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