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孕太子妃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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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為什么都好, 此時太子的心情都放松了些,亦且有些復雜,詩經上的男女每每踏青出游, 其中不乏無媒茍合者, 好歹他們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何苗冷不防問他,“殿下今晚宿在東苑么?” 太子身形一僵, 之前他雖常有留宿,但彼此規規矩矩, 相處起來也是平靜而坦然,可經歷昨夜那事后, 兩人都沒法說服自己還是清白摯友,他是不是該避嫌的好? 然則夜色已深,若猝然離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夫妻吵嘴,回頭傳到母后耳里又該問詢了。 太子不由得左右為難。 好在李忠知趣, 機智地幫自家主子辯白, “殿下今日監修宮室,一晌午來回折騰四五里地,著實疲累,不如就此安置吧?!?/br> 太子露出釋然神色, 這個借口當然是最好的, 也是間接告訴太子妃,不必擔心他對她有非分之想——有心也無力啊。 哪知何苗偏不按套路出牌,兀自眉眼盈盈道:“那不如我讓橋香再煮碗枸杞羊腰湯?” 主仆倆同時悚然, 李忠更是負手而立,一副愛莫能助的架勢——沒看到太子妃這樣大膽,夜夜貪歡尤嫌未足, 難怪殿下受不住呢。 太子也不意她這樣促狹作怪,一時反有些口拙,莫非她太過仰慕自己,才會想方設法與之歡好? 這種話出于女子之口總歸有些不得體,可太子卻并不討厭,腦子里也暈乎乎的。 如果她一定要,那他成全也無妨,左不過舍命陪君子。 太子清了清喉嚨,正要開口,何苗已笑著擺手,“一句戲言罷了,殿下無須當真?!?/br> 秋波轉顧,輕輕睨著他,“何況,妾昨夜也累著了,現在還隱隱發疼呢?!?/br> 饒是身為太監的李忠聽了這話,都覺得筋骨酥軟,更別說主子爺。他再不敢逗留,知趣地告退,把橋香順路也給拎走了,留下夫妻二人獨處。 太子瞧她神情不似作偽,不由得坐近了些,擔憂道:“哪兒疼?孤幫你看看,或是請個醫女來?!?/br> 何苗就覺得這人真容易上當,忽然明白影視劇里的狐妖為何總愛勾引和尚道士了,調戲正人君子著實有莫大的吸引力。 太子瞧見她得意洋洋的笑容,方知自己被作弄了,于是屈起指節,在她額上輕輕一彈。 何苗吃痛埋怨,“殿下欺負人!” 太子冷聲,“是你自作自受?!?/br> 真是個無趣的男人,何苗悄悄撇嘴,隨即卻死蛇爛鱔般游到他頸邊,軟洋洋地道:“我是活該,那殿下要不要再欺負我一下?” 故意地在他鬢邊吹氣,像游魚吐著泡泡。 太子耳根赤紅,險險把持不定,又不好將她推開,只板著臉扔去一床鋪蓋,“夜深了,你不睡,孤還得休息?!?/br> 說完,便自顧自地側躺下去,正眼也不敢瞧她。 何苗只當他睡熟了,方才停下繼續逗弄的心思,安分守己地入眠。其實她也就嘴上瀟灑,真刺激得他發起獸性來,何苗估摸著自己就該哭天搶地了。 之后十日,府中氣流平靜,兩人都心照不宣未提起那件事,只當是個小插曲,一笑而過便罷了。 太子固然有些悵然,何苗心內也是百感交集,她模糊覺得自己像是對他動情——不多,就一點點,可這一點已足夠折磨得她心癢難耐了。 作為一個姑娘家,何苗到底還是矜持的,不管她嘴上如何撩撥,真到了兩人獨處一室的時候,卻連動一動手腳都覺得驚心動魄。 太子更怕自身孟浪會將她嚇走,縱使五內如焚,也只能強忍著,面上還得裝出漠不關心的情狀,只讓李忠守口如瓶,別墮了志氣。 兩人正勾心斗角時,京中的風波卻沒閑著,據聞何晏山找過貴妃數次,卻都吃了閉門羹,要他私自面圣,他又沒那個膽子——何況陛下到底尚未宣召,他這樣急急地跳出來,不是明擺著叫人以為他追名逐利么? 竇氏把眼睛都快哭瞎了,也沒等來丈夫的交代,到最后只能自認命薄,她當個填房已經夠悲催的,女兒卻比她還多舛,只能為人妾室。 看著府中一團亂象,何妙容終是下定決心,打算干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她直奔何苗而來,這回可是毫無猶豫,但請何苗幫她請個精通醫術的大夫,務必要讓這身孕看起來幾可亂真。 何苗則早就布置好人手,一事不煩二主,當然也只能辛苦韓太醫了。 韓元朗起初不肯答應,他本是太醫院年輕一輩的俊杰,有著大好光明前途,可因為卷入太子妃假孕案里,雖然僥幸逃過一死,可卻再與院判之位無緣——如今他連給宮中主子請安都不能夠,被發配到太醫院的邊邊角角里,做些搗藥抄書之類的差事聊以為生。盡管太子事后也補償了不少銀錢,足夠他衣食無憂,可對一個胸懷壯志的青年人來說,他的后半輩子無疑已毀了。 眼看何苗又要拉他下水,韓元朗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他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今生遇上這群坑貨? 因此寧死都不肯從。 何苗也沒嚴詞逼迫,只閑閑道:“那你就甘心在太醫院當個無人問津的小吏,被你從前的同僚呼來喝去,當成仆人一般?他們能伺候宮里的妃嬪娘娘,過得風風光光,可你呢,空有滿身醫術不得施展,對得起你師傅一腔栽培,對得起你們韓家列祖列宗么?” 韓元朗支起耳朵,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太子妃固然句句說在他心坎上,但,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敬獻帝能饒他一次,難道能饒第二次? 因此還是生硬回絕,“請夫人另尋高明罷?!?/br> 何苗沉靜道:“本宮相信,只有你能做到這件事,你們韓家歷代都是婦科圣手,要論瞞過太醫院的耳目,非你莫屬。女子懷胎雖然有跡可循,可憑借藥材的配伍,或是搜羅奇方,總能做到以假亂真,是不是?何況這回也不比上回,只消瞞過頭兩個月,等我家二妹真個懷上龍胎,自然用不著你再涉險。你既幫了此忙,便是我跟二妹的恩人,將來無論哪位皇子登基,還怕太醫院沒你一席之地么?” 韓元朗果然抵擋不住攻勢,他畢竟非清心寡欲的修士,對功名利祿總有垂涎,何況韓家衰落已久,本指望從他這輩重新崛起,他又怎舍得錯過這個光宗耀祖的大好機會? 韓元朗面露猶疑,“要騙過太醫院診斷,光憑藥物恐怕不夠,還需加以針灸,逆轉經脈,其中苦楚,恐非常人所能禁受?!?/br> 何苗爽快答應,“無妨,她受得起?!?/br> 韓元朗哪怕化身為容嬤嬤,何苗也不介意,反正挨針的又不是她——至于何妙容痛得慘不慘,何苗才懶得管呢,誰叫她小時候那樣欺負原主來著,這叫善惡終有報。 非但不惱,反而朝對面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似是鼓勵他扎狠些。 韓元朗:……這倆真的是親姊妹么? 這日之后,何妙容便時常來東宮造訪,表面上閑話家常,實則是配合韓元朗的計劃。 竇氏因自覺誤了女兒終身,怕她以淚洗臉,寧可讓她到外頭散淡散淡——到底是骨rou至親,想來妙瑛不至于害她。 至于真實目的如何,當然只有何苗一人知道。某種意義上,竇氏想的也不錯,她確實在“幫”何妙容,但正如蝴蝶扇動翅膀會在大洋彼岸掀起颶風一樣,何妙容的這場假孕將來會引起多大風波,還不得而知呢。 傅皇后因為久不見侄女拜訪,便打算將人從驛館召來。她再怎么不樂意這樁親事,奈何木已成舟,也只能強裝笑臉接受,往好處想,傅家總歸壓了何家一頭,也算不幸中之萬幸了。 只是皇子納正妃的場面不可含糊,該收多少聘禮,出多少嫁妝,怎么下定,都得姑娘家親自來商議。傅淼又不是傅家親生的,傅皇后有心補償,也想先問問她的意思。 哪知從人卻回報,驛館早已人去樓空,莫說傅淼,連大公子傅焱都不見了。 傅皇后當即震怒,即刻命侍婢到東宮傳話,除了天吉,還有誰敢在她眼皮底下如此行事? 太子接到消息,心便重重沉了下來。就知道紙包不住火,母后知道是遲早的事,好在那兩兄妹業已走遠,即便立刻派兵去追,山河之巨,亦如大海撈針一般。 到底有些對不住母后。太子一壁走著一壁心想,盡管他此舉是為了傅家,可也讓母后陷于不義之地,當然,還有他自己的前程。 母后一向教導他做一個德才兼備、無可挑剔的太子,尤其不能忤逆上意,畢竟事關自身安危。 但,他若連親族骨血都不能保全,縱使儲君之位做得再穩,又有何意義呢?他首先是個人,然后才是帝后的心血,東宮的主子。若連自家親眷都不能放心去愛,又何談澤被萬民、仁愛蒼生? 愈往里行,太子的腳步愈發凝重,也愈發清晰,若母后一定要怪責,他愿意承受,但,至少不要遷怒旁人——他故意沒跟何苗商量,也是不想她有所沾染,來日方可置身事外。 然而,他想錯了,進門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 何苗挺著腰桿跪在地上,十分氣勢地道:“是臣妾一人的主意,也是臣妾給了他們出城的令牌,讓他們背旨私逃,母后要打要罰,臣妾都甘憑處置?!?/br> 鳳座上傅皇后神情冰冷,何苗臉上卻毫無畏懼——她像一只荏弱幼細的小獸,哪怕自知在強大的力量面前無可匹敵,卻依然挺起胸膛,直面即將來臨的風雨。 且是為了他。 太子眸光不由得柔和下來。 第41章 . 買賣 如今到哪兒尋這樣闊綽的買主去?…… 何苗今日會過來, 其實也有點打賭的心思。與其等皇后追查起來,她這個太子妃早晚脫不了干系,倒不如主動自首, 如此, 還能博一個光明磊落的美名。 至于替李天吉頂罪……皇后又怎可能責罰親兒子,總得尋個發泄口, 由自己出面是最好不過的。 看在李天吉這段時日對她的照拂,何苗倒也心甘情愿, 只是傅皇后的震怒超乎想象,她這才意識到, 也許這件事比想象中更嚴峻,而傅皇后對顏面、對儲君之位的重視,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看著鳳座上那副森嚴面孔, 何苗不由得膽寒,到底是她輕率了, 她以為自己能當回英雄, 可結果說不定會變成游魂野鬼——傅皇后莫說休了她,便是立刻叫人殺了她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倘若一死能平息干戈, 保護值得珍惜的人, 倒也不壞。 何苗微微闔目,千鈞一發之際,一雙寬大的手掌從衣袖里伸來, 輕輕包覆住她的皓腕。 太子并未攙扶她起身,而是平靜地隨她跪下,“母后若要降罪, 兒臣愿一同分擔。您當知曉,若無兒臣允準,單憑妙瑛是無法偷得那塊對牌的?!?/br> 何苗心頭震了震,這樣的說法,算不算李天吉默許了她的幫助? 當然,他不肯讓她獨自承擔,這是男子漢的義務,也是作為夫君的本分。 想不到他們還有同生共死的一天,就像戲文那樣。何苗有點想笑,嘴角扯了扯,卻半點笑不出來。 她的手還被李天吉緊緊握著,像冬天里的一把炭,灼熱而guntang,至死也舍不得松開。 說到底,他對她也并非無情罷? 傅皇后望著這對大義凜然的兒女,只覺得心情復雜,她跟敬獻帝就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候——他或許尊敬她,不肯廢棄她,可也永不會愛上她。 但是天吉……從什么時候開始,連皇位都變得無足輕重了呢,就為了一個女人? 傅皇后忽然感到滿心疲倦,她厭惡了爭斗?;蛟S何苗來自首的時候,她確有除掉她的想法,然而,當天吉選擇與她站到一邊時,傅皇后就已明白,再多的懲罰,也不過讓兩顆年輕的心走得更近。 所謂風雨同舟,大抵如此。 傅皇后不愿壞了母子之情,亦知道責罰不是最好的辦法,為今之計,還是得快些將人尋回來才是正理。 定了定神正要頒布懿旨,何苗匆忙上前,抱著她的裙擺苦苦哀求,“母后,您饒了傅meimei這回吧,她還這樣年輕,您又怎舍得叫她遇人不淑,二殿下婚前就這樣不檢,鬧出茍且之事來,您覺得傅meimei婚后的日子會好過么?” 傅皇后沒想到兒媳婦這樣不懂事,自己都網開一面了,她卻還不依不饒——固然同為女子,傅皇后很能體會傅淼的苦楚,然而,皇命是說違抗便能違抗的么?來日東窗事發,莫說東宮會受到牽連,恐怕她還未必做得了正妻,連做妾室二皇子都不要呢。 為大局計,傅皇后也不能容兩人這樣胡鬧,正要讓身邊嬤嬤將何苗帶下去,一個小太監匆匆進門來,“娘娘,毓秀宮傳來消息,那位何二小姐仿佛有身孕了?!?/br> 何苗松口氣,就等這一刻呢,還算何妙容沒辜負期望。 傅皇后則滿臉怔忪,“果真么?” “當然,幾位太醫都來驗過,確鑿無疑?!毙√O滿面笑容回道。他自然知道這樁婚事對傅家多么不利,如今憑空多出個變數來,娘娘的麻煩便能迎刃而解了。 要不怎說何貴妃運氣不好呢?本是一片慈心邀侄女過來商討婚期,還特意備了盛宴,哪知何妙容喬張做致,又說菜肴rou腥味太重,又嫌桌上那盤柑子過于寡淡,不夠酸甜,臨了還嘔出兩口酸水來,腌臜得很。 何貴妃怕她吃錯東西,回頭怪到自己頭上,只得請太醫幫忙診視,哪知這一驗不打緊,三五個太醫都作揖道賀,說是龍胎已有月余,難怪會害喜起來。 何貴妃當時臉便綠了,原本雖是捉jian在床,還能推脫是遭人陷害,可這孩子都弄出來了是怎么回事? 且不提瑞兒清名有損,只瞧皇帝對兒孫的重視,便知這事不能輕易過去——只怕跟傅家的親事得泡湯。 何貴妃自然不愿放棄這門好親,本想先將消息瞞下,另外思量對策,哪知才打發走太醫,皇后的人便跟來了——就連太子和太子妃都在。 何貴妃騎虎難下,連笑都笑不出來,“諸位今日怎的如此有空?” 傅皇后一轉攻勢,只瞧地上的污漬雖被打掃過,那股氣味猶在,遂冷笑道:“貴妃你養的好侄女,如今連珠胎都結上了,以為還能瞞天過海么?” 何貴妃啞口無言,本指望何苗瞧在娘家情分上幫忙勸勸,哪知何苗看也不看她,自顧自走到何妙容跟前去,關切地道:“幾個月了,身子酸不酸?夜里睡得好么?” 羨慕恨不能親自上手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