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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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璟:“……佩戴方式不同?” 姚征蘭點頭:“插式的華勝一般都是插在發髻上,靠發髻的承托保持不會掉落。而這種搭扣式的華勝,只要能夾住少量頭發,便能保證不掉下來。它的佩戴方法是,先用下頭這條可以活動的中間帶縫的橫條沿著頭皮插入少量發中,然后把華勝按下來,使華勝底部的圓形凸起穿過橫條中間的縫隙并卡住,華勝就佩戴好了。這種佩戴方式,華勝上的圓形凸起難免會摁到頭皮上,帶來的那一點微痛,一般人也根本不會在意?!彼贿呎f一邊將華勝的凸起卡到橫條的縫隙中間,結果,在凸起穿過縫隙的一瞬間,明顯可以看到,原來圓鈍的凸起上,忽然冒出了很小很小的一個尖尖,細如針尖。 顧璟立即走到還在糾纏徐松泉的老鴇身邊,指著姚征蘭手中的華勝問道:“那枚華勝是誰送給凝香的?” 老鴇愣了一愣,道:“我不知啊,凝香她是我們閣中的頭牌,恩客眾多,這……誰送她禮物,她也不會都來向我報備?!?/br> 顧璟皺眉。 “顧大人莫慌,我曾見過一枚佩戴方式與此枚華勝一模一樣的華勝?!币φ魈m細細觀察著手中的華勝,越看越胸有成竹:“如今看來,不僅佩戴方式一模一樣,連做工都很像呢?!?/br> 第59章 · 顧璟聞言回頭一看, 見她居然在把玩那枚帶有劇毒的華勝,登時嚇出一身冷汗,忙抽出帕子走到她面前道:“把華勝放下!” 姚征蘭被他過分嚴肅的表情和語氣驚得一呆, 木木地把華勝放在了他攤開的帕子上。 眼看他用帕子包起華勝就要往自己懷里塞, 姚征蘭忙攔住他道:“顧大人,此物還是交給下官保管吧?!彼矸葑鹳F, 萬一被這華勝上的毒刺扎到, 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用?!鳖櫗Z要自己收起來本來就是不想讓她冒險。 “可是此物危險,絕不能就這樣貼身放置?!币φ魈m死死抓住他的手腕道。 “顧大人,顧大人, 將證物放在此中吧,下官一定派人好生送到大理寺?!边@會兒徐松泉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 情急之下竟然當場脫下一只靴子, 讓顧璟將華勝放在他靴中。 好在樓上有粉頭機靈, 送了只首飾盒子下來。 一行離了春意閣,騎馬走在回大理寺的路上。姚征蘭想起剛才徐松泉脫鞋那一幕還是忍俊不禁。 顧璟見她好好的策著馬, 忽然又笑起來,也忍不住眼底漾起一絲笑意,溫聲問道:“有這么好笑嗎?” 姚征蘭勉強止住笑道:“我只是覺得,那位徐推官真是性情中人?!?/br> 顧璟點頭,道:“這個案子迄今為止死了三個人,必得歸大理寺管了,倒是白讓他費了幾天的功夫?!?/br> 姚征蘭道:“大人無需覺著占了他的便宜, 若不是我們發現了華勝的秘密, 他到現在還茫無頭緒呢。就算他按照您提供的思路去賣蛇人那里找到了疑犯, 疑犯拒不招供,他又弄不清楚兇犯到底是怎么給死者下的毒, 他能破案么?” 顧璟低聲道:“是你發現了華勝的秘密?!?/br> 姚征蘭沒聽清:“什么?” 顧璟卻又道:“現在要趕緊找到王明坤那支用來搔癢的簪子,若能從簪子上看出端倪,那此三人的死是一人所為便確鑿無疑了?!?/br> 姚征蘭點點頭,道:“于氏夫婦的細軟里貌似有幾根銀簪?!?/br> 兩人遂加快速度往大理寺里趕去。 轉過一條街口,一陣烤紅薯特有香味飄了過來,姚征蘭一下勒住馬。 顧璟看她突然勒馬,也跟著停了下來。 姚征蘭本來想著顧璟今天沒吃飯,這才停下來想買個烤地瓜給他吃??赏O聛碇蟛畔肫饋?,他不吃外面的東西。 顧璟已經看到了那個賣烤紅薯的小攤,問姚征蘭:“想吃紅薯?” 姚征蘭:“……嗯?!笨傄獮樽约和蝗煌O聛碚覀€理由。 顧璟先一步下了馬,去小攤那兒向擺攤的老叟買個紅薯。 老叟一看他遞過來一粒銀花生,枯樹皮一般的雙手亂擺,連連道:“太多了太多了,沒有銅錢找給你?!?/br> 顧璟道:“不用找?!?/br> “那、那我這些紅薯都給你?!崩羡诺?。 顧璟:“不必?!?/br> 老叟見他如此,一時難免有些手足無措,囁嚅道:“那、那尊客請挑個順眼的吧?!?/br> 挑個順眼的……顧璟回頭看姚征蘭。 姚征蘭這會兒剛回神,清了清嗓子走過來,也沒怎么挑,指著一個表皮烤得微黑的紅薯道:“就要那個?!?/br> “尊客真是會挑,烤成這樣的山芋趁熱吃最是香甜?!崩羡拍昧似鞍沤度~將紅薯包好遞給姚征蘭,又對顧璟千恩萬謝的。 兩人離開賣紅薯的小攤,姚征蘭牽過馬韁,道:“顧大人,我們回去吧?!?/br> 顧璟看了眼她手中的紅薯,道:“不是說要趁熱吃才香甜?沒事,你吃吧,不差這一會兒?!?/br> “哦?!眲偛懦姓J是自己想吃才停下的,這會兒沒理由不吃。姚征蘭開始小心翼翼地剝紅薯皮,剛剝了一個尖尖,顧璟的肚子極響亮地叫了一聲。 姚征蘭剝紅薯皮的動作頓住。 顧璟僵在原地,一張俊臉rou眼可見地紅透了。 尷尬是一回事,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眼下自己該怎么辦?是他叫她吃完再回大理寺的,他現在若提出他先回去,會不會顯得太刻意?可他若不回去,待會兒肚子再響怎么辦?早知如此,中午便不與李逾置氣了。 令人窒息的氣氛中,姚征蘭期期艾艾地開口了:“顧大人,這紅薯天生地長的,剝了皮,里頭也還算干凈,要不……您嘗嘗?” 四目相對,顧璟發現眼前之人眼中并無取笑抑或忍笑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期待的目光。 她希望他吃這只紅薯。 或者說,她停下來,原本也不是因為她自己想吃紅薯。 突然間就不覺得那么尷尬了。他點了點頭。 姚征蘭將紅薯皮剝了一半,遞到他面前。 她原本是想讓他自己拿過去吃的,未曾想顧璟卻會錯了意,以為她要喂他,直接俯下身低頭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 給男子喂食這種事情,除了哥哥之外,對表哥她都不曾做過,一時羞赧萬分。但大庭廣眾之下,又不能叫人瞧出她臉紅,于是強忍著問道:“好吃嗎?” 顧璟再點頭:“好吃?!?/br> 姚征蘭再剝紅薯皮時瞧見了沾在手指上的黑灰,頓悟他許是怕臟才不用手接,于是努力摒棄雜念,伺候著他吃完了那只紅薯。 吃完紅薯之后,顧璟掏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手。 姚征蘭道:“我用自己的就可以了?!?/br> “你去袖中拿,會碰臟袖子?!鳖櫗Z道。 姚征蘭想說“我不在意這一點點臟”,想想他們在這里耽擱了有一會兒了,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再拖延時間,道謝之后便接過了他的帕子。 兩人一回到大理寺就去提審于張氏,問她她口供中所說的王明坤用來搔頭的銀簪在哪里?于張氏卻說當時因為心虛并未留著那只銀簪,讓于全芳將銀簪砸成銀疙瘩,進貨的時候用掉了。 顧姚二人聞言,也是無可奈何。 回到閱卷房,姚征蘭從自己書案上存放雜物的匣子里拿出一枚華勝,遞給顧璟。 顧璟將之與從春意閣帶回來的那枚華勝一對比,發現在做工細節方面,果然十分相似。 “這只華勝從何而來?”他問姚征蘭。 姚征蘭道:“顧大人可還記得我曾去誠安縣伯府為他解決后宅矛盾一事?這枚華勝便是從誠安縣伯妾室手中拿來的。據誠安縣伯稱,這枚華勝是在金雀齋定制的。后來我與郡王路過金雀齋時,郡王曾去金雀齋對面的脂粉鋪子打聽過,說是金雀齋的女掌柜在一個多月前突然暴斃,而今這金雀齋就落在了她招贅的夫婿手中?!?/br> 顧璟回想一番,道:“于張氏和王明坤妻室的交代中似乎都沒有提到這個金雀齋?!?/br> 姚征蘭道:“雖是如此,但換個思路去想,若這個金雀齋的女掌柜真的與王明坤好過,而在她死后,王明坤與旁人提起他的風流史時卻對金雀齋的女掌柜絕口不提,是否可以證明,這個女掌柜,或者說,金雀齋,于他而言是特別的?金雀齋的女掌柜一個多月前突然暴斃,王明坤最近忽然變得出手大方,暗藏機關的金雀齋首飾毒死了王明坤在青樓的相好,這三個疑點加在一處,足夠將金雀齋的掌柜的拿來審上一審了吧?” 顧璟點頭:“先把人拿回來再說?!?/br> 太后宮中。 “那個長隨凌遲處死就凌遲處死了,把他的家人留下,明年哀家要借壽辰之機,赦免他們?!碧髮σ慌缘幕实鄣?。 在場的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皇后,公主李嬋和李逾。 皇帝一聽太后的話,就用不悅的目光去看皇后與李嬋,以為是她們在太后這里嚼了舌根,故意讓婉妃不痛快。 太后見他看皇后,冷著臉道:“你看皇后做什么?這是哀家的主意?!?/br> 皇帝回過頭來,垂眼問道:“不知母后為何突然有此一提?” 太后道:“仆殺主,仆雖十惡不赦,但在此案中,那盧濤,卻也是死不足惜。仆從雖是他的仆從,可仆從之妻卻是自己從家鄉聘來的良民,他于仆從新婚之夜強行禽獸之事在先,強行霸占欺辱其妻在后,最終害人害己,這是他應得的報應。仆從一死,也算給他償了命了。至于他的父母妻兒,老的老小的小,若真流放三千里,恐怕都沒命走到流放之地,就赦免了吧,免得造孽太深?!?/br> 皇帝道:“兒知母后仁善,但此事,卻不似母后想的這般簡單。仆殺主,十惡不赦,本人凌遲,家人流放,此乃本朝律例。如果此次特赦了這名仆從的家人,那下次再有仆從殺主怎么辦?朝廷命官公侯勛爵家中,又有誰沒有仆從?此例一開,必將遭到官僚門閥的一致反對,屆時,朕又該用什么理由去說服他們呢?” 太后一聽這話,猶豫起來。 皇帝見狀,再接再厲道:“婉妃已有六個月身孕,最近為了她弟弟的死,本來就動了胎氣,若知道赦免了兇手的家人,萬一……母后便是不看在我的面上,也得看皇孫的面不是?” 太后沉吟不語。 這時忽然跑來個小宮女,一副有事要奏卻又不敢造次的模樣。 皇帝瞧著是婉妃的身邊人,便問:“你怎么過來了?” 小宮女這才急道:“陛下,娘娘腹痛,求您快去看看吧?!?/br> 皇帝騰的站起,難掩急怒之色,問道:“怎么好端端的又腹痛?不是命御醫十二個時辰看顧著嗎?” 小宮女惶惶道:“娘娘又夢見了娘家的弟弟,故而如此?!?/br> 皇帝轉身向太后行禮,太后揮揮手,半是無奈半是疲憊,道:“你快去吧?!?/br> 皇帝疾步如飛地走了。 李嬋悶悶不樂地絞緊了袖中的帕子,皇后依然一臉溫婉。 她是皇后,必須端莊大度,喜怒不形于色。 唯有李逾看著皇帝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外,擔憂地扭過頭對太后道:“祖母,聽我娘說,婦人若是有孕的時候三病五災,那孩子生下來多半也不會康健。如今瞧婉妃娘娘這陣仗,我這未來的小堂弟,不會又是第二個壽王吧?” 太后聞言,面色丕變。 李逾一頓,訥訥道:“祖母,您怎么了?” 太后忽然狠狠地拍了下身邊的幾案,震得茶盞上的蓋子都掉了下來。 她鐵青著臉,厲喝:“來人!” 殿中聽用的太監上前。 “即刻去婉妃宮中傳哀家口諭,若她這胎屬實懷得如此兇險,便不要生了!省得生下個不康健的,不能為皇帝分憂,還累得皇帝為他憂愁。反正皇帝已有數子正值壯年,不缺她肚子里這一個!即刻執哀家懿旨去牢中將盧濤案案犯父母妻兒提出,安排到哀家名下的皇莊上去,沒有哀家的懿旨,任何人不得將他們帶出皇莊,違令者斬!” 第6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