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永恒
李隨云出來了,他看了一眼左右,盡情的擺了擺腦袋,三個巨大的頭顱瞬間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個滿是虬髯,長了三只眼睛,盡顯粗獷的憨厚面容。他微微扭了扭腰,他的身軀上十二巫祖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如果不算個頭的話,他和一個普通的大漢沒有什么兩樣。 低頭看了看花魂,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揪了一把似的,眼中也多了絲水汽。人孰無情?即使是當年的盤古,不也不是無情之輩嗎? 三朵心蓮,就如同自己的女兒一般。她們為了保護自己,紛紛隕落了,這僅存的花魂,似乎也維持不了多久。輕輕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花魂,他的手臂在微微的顫抖。 花魂閃爍著淡淡的熒光,似乎在笑,又似在表達自己的欣慰,她沒有讓她的父親失望。 突然簡,花魂全無半點征兆的爆將開來,整個人都散成了無數的星光,就如同無數的螢火蟲一般,飄蕩在天空之中,最終消失不見。 李隨云的眼睛一下子紅了,猛的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殺意。就如同一只發了狂的洪荒巨獸一般,周身都散發出一股野性的氣息。仿佛從牙縫里面擠出的聲音一般:“鴻鈞,你好狠!天道無情,你也無情。我秉天道而生,是不是也該無情!” 話未完,他一聲咆哮,整個海面立時冰封起來,億萬里方圓,盡為冰雪覆蓋,再無半點疏漏之處,入眼盡是一片潔白。 鴻鈞見了,也不禁變色,這股寒氣,有冷月的氣息,他急定睛看去,只見李隨云左眼中,隱隱有紅色的光芒閃爍,整只眼睛,就如同燃燒的火球一般。而他右眼則仿佛籠罩了一層薄霧,霧氣蒙蒙,看不清虛實。 他慨然而嘆:“日月為其眼眸,山川礦藏為其骨骼,大地為其肌rou,河流為血脈,星辰為發,云氣為氣,秉天道而生,頂天立地,有大神通,大智慧之存在,又或可稱之為盤古。你既已修煉到這種程度,我不是你的對手?!?/br> 說到這里,他又有些意興闌珊的嘆息道:“天如劍,雙刃之劍??蓚?,亦可傷己??尚ξ覉陶圃旎竦?,代天行道,億萬年來,未敢有半點的疏忽,到頭來,還是被天道算計了一把。既有鴻鈞,何必再多一個清虛?” 說到此處,他忽又笑道:“罷了,天道固然刺殺了我,但同樣也刺傷了你。共工未曾隕落,十二巫祖獨卻其一,你不得圓滿,終應那不全之意。你亦非完人,你我相較,終是兩敗俱傷。我必敗,你必傷,億萬載之后,或有人重演今日之故事?!?/br> 李隨云冷森森的道:“兩敗俱傷又如何?為圣者,但求為心無愧。若是瞻前顧后,何必為圣人,便是下界那些強盜,也能圖一世之快活。我便連他們都不如了不成?快意恩仇,本就是我之所愛?!?/br> 鴻鈞聽罷,微微嘆息,眼中竟光一閃,一道紫光自造化玉碟中突然射出,待那紫光近得李隨云胸膛,卻才喝道:“那便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罷!” 話未絕,卻見紫色的光芒射到李隨云胸膛之上,便入光信射到鏡子上,結果反被反射開來一般。毀滅之力,竟然無法損傷到李隨云的rou身。 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肌膚,李隨云嘆息一聲:“鴻鈞老師,你既然知道天如劍,難道就沒有想到天道會留下這么明顯的破綻嗎?我的rou身因為共工的緣故,并不是完美無缺的。但天道在取走一樣東西的同時,他自然也多賜給你一樣東西。毀滅之力對我沒有作用,我已經超脫出造化玉碟中天道規則的束縛。要想打敗我,不能依靠造化玉碟?!?/br> 看了鴻鈞一眼,他又多了絲感慨,輕輕的道:“罷了,你去罷,在紫霄宮中做你的圣人之師罷。你的所作所為,并沒有錯,我的所作所為,也沒有錯。唯一錯誤的,是我們不應該在一個世界出現?!?/br> 有些意興闌珊的嘆息一聲,他自言自語道:“我本來也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中,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如果命運不將我弄到這里,也不會發生這許多事?!?/br> 默默的望著鴻鈞,他眼中已多了絲深切的無奈??嘈χ鴱埩藦堊?,最終吐出三個字:“回去罷!” 鴻鈞收起了造化玉碟,他能感覺到,上面布滿了裂痕,也許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東西便會悄然碎裂。輕輕的撫摸著這件自開天辟地之時便跟隨著自己的神器,眼光由憤懣變成了了然,最終回歸于清澈。他輕輕的笑了: “成也玉碟,敗也玉碟。想不到我也會落入天道的算計之中,起了爭勝之心。罷了,我便回在紫霄宮中,一量劫之內,再不出宮?!?/br> 他突然停住了話頭,看著李隨云,鄭重的道:“既成盤古,則超脫于諸修之上。身在紅塵,終將為天道所算。你還是早做打算,或于諸天之上,重新開辟一片天地,修身養性,或尋他法,終不能久留此地——你好自為之罷?!闭f罷,他化一道長虹,沖天而去。 李隨云雙目微閉,駐足而立,過了良久,方才輕輕嘆息,望向諸圣人,淡淡的道:“諸位,自去罷。我既成大道,我等因果,一朝了去,你們自去罷?!?/br> 說罷,他盯著諸圣,輕輕的道:“我不會和你們了結因果,我無法想象,沒有圣人的世界,是什么樣的世界?!?/br> 元始面陳似水,目光猶如兩道冷電,他心中飛快的盤算著因果和得失,思量了良久,他緩緩開口道:“闡教一脈,當入南蟾部州,還請師弟不要阻攔?!?/br> 李隨云表情木然,輕輕的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便有心阻攔,若是天道不允,又能有什么作為?師兄不必理會我,自去便是了?!?/br> 其時南蟾部州已有少半入了截教之手,若是闡教獨霸一州,雙方少不得一場大戰。元始卻是要李隨云保持中立,莫要干擾他和通天之間的爭斗。 他如今得了李隨云的允諾,心中卻是去了一塊大石頭,放欲前行,李隨云突然叫住他道:“當年鴻鈞老師一道傳三友,以為人教、闡教、截教,如今三教相爭不斷,以至于有同門損傷,因果循環,勇無止境。我欲為幾位師兄化解這番因果,不知道師兄以為如何?” 元始聽罷,眉頭微皺,沉吟片刻,冷聲道:“道統相爭,如何能化解得了?” 李隨云淺笑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若是師兄能僅憑傳道授業解惑為競爭,便是三教有紛爭,又能有多大的事情?同門相爭,兵戎相見,終是讓外人笑話,平白消耗了自身的力量,萬一兩敗俱傷,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元始聽罷,眉頭緊皺,沉吟道:“便是我同意,通天也未必同意?!?/br> 李隨云放聲大笑道:“通天師兄如何會不同意?如今他已入地仙界,又聞我二人之對答,豈能不做表示?” 話音未絕,只聽得通天聲音隆隆響起:“罷罷罷,萬載相爭,卻是何苦由來,罷罷罷,萬年因果一朝了,也為樂事。從今以后,我截教再不與同門動刀兵?!?/br> 元始聽罷,點頭回道:“如此大善,凡我闡教門下,便是有天大的因果,只要截教門下不先動刀兵,我教弟子,亦不許動尺寸之兵?!?/br> 說罷,他看向李隨云,微微點頭道:“如此,道兄可滿意否?自此,三教再無內耗之理?!闭f罷,他也不多做理會,大袖一揮,望南蟾部州而去,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李隨云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這么做,何嘗不是為了清虛一脈的安穩? 他慢慢的向女媧和伏羲靠了過去。女媧明顯有些緊張,而伏羲的表情則很淡然,仿佛看透了世事一般。 李隨云輕輕的笑了,他微微點頭,輕聲道:“娘娘,造人一事,事在必行。娘娘可早行。少頃,我將施展大神通,施展滄海桑田,移山倒海之術。娘娘若要取造人之功德,可早行?!?/br> 女媧心中疑惑,輕輕點頭。身子在不經意間,微微靠向了伏羲。在這個時候,她還是顯露出女子的柔弱,她不得不依靠她的兄長。 李隨云看向伏羲,沉吟片刻,才輕聲道:“陛下雖為人族之長,但人族有他自己的運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陛下若是一味的庇護人族,卻是扼殺了他們的成長。地仙開辟之后,我再不與陛下相爭?!?/br> 伏羲心中移動,微微把握住李隨云的心思,他輕輕點頭,施大禮,向李隨云一拜,輕聲道:“無論我們之前有什么因果,我始終敬佩道友。日后清虛一脈若有事,伏羲當全力以赴。一言既出,天地為證?!?/br> 李隨云滿意的點了點頭,足下一頓,須臾,便到了北俱蘆洲境內。他當初著力經營北地,無數靈寶被打入大地之中,又不曾遭受大戰的波及,此處真個是靈氣充沛,不愧是洞天福地。 妖國千萬子民,清虛一脈百萬弟子,見了李隨云,齊齊下拜。妖國以云霄仙子為首,清虛一脈以孔宣圣人為首,盡數下拜。這等聲勢,比起當年群仙萬怪拜浮云之時,還要盛大幾分。 李隨云微微點頭,眼中盡是感嘆之意。他望向云霄,輕輕嘆道:“當年我本想讓你傳承女媧娘娘衣缽,日后也為人皇弟子,總比我這天高三尺道人的徒弟要好聽得多。不想天意弄人,反惹得你和女媧娘娘爭競,罷了,今日我便將你重新收入門下罷?!?/br> 云霄聽罷,當即整襟肅容,向李隨云盈盈一拜,行了那拜師大禮。自此,她重回清虛門下,她身兼兩家之長,日后自然成就無量。 妖族眾修見云霄仙子重回李隨云門下,心中都喜。李隨云與洪鈞大戰,這是何等神通,他們都道從此以后,妖族又多了個靠山,心中如何不喜? 李隨云面帶微笑,輕輕點頭,又看向孔宣,微一猶豫,還是道:“罷了,你隨我來?!?/br> 孔宣不知何意,緊跟在后,二人直到一靜處,李隨云看著孔宣,沉聲道:“我與紅塵之緣已盡,卻也呆不得許久。我去無妨,卻放心布下清虛一脈。你為我門下大弟子,日后清虛一脈之興衰,全系于你身。然你終是成圣較晚,比不得其他圣人心思深沉。當日我得盤古相助,終成無上大道,如今我師徒一場,我便助你一臂之力?!?/br> 話未落,只見他大手一揮,已將孔宣全身制住,右手并指成刀,重重的劃向心口,只見白光一道,李隨云強健的胸口之上,已多了絲細細的縫隙,還沒有等孔宣想得明白,卻見一股金紅色的鮮血噴灑出來,將他澆了個通透。 孔宣被這一幕驚得呆了,茫然不知所措,他只覺得那股金紅色的血液中充滿了駭人的力量,這股力量正一點點的腐蝕著自己的衣服,滲透自己的肌膚,他能感受到一股股無窮的力量注入到自己的身軀,改造著自己的rou體。 李隨云胸口的傷口愈合了,他面色略想顯得有些蒼白,看了孔宣一眼,淡淡的道:“運功煉化這股力量吧,不要浪費了我的心血,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br> 孔宣不知道李隨云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多想了,急匆匆的在半空中盤膝而坐,凝神修煉。李隨云噴灑出的金紅色的鮮血,紛紛滲透到他的肌膚,被他煉化。這就是清虛的力量,同盤古一樣,他將心血賜予了他人,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繼承者身上。 孔宣緩緩張開眼睛,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已成盤古的李隨云神通究竟有多大,沒有人愿意去嘗試。當年因為一滴心血,使得李隨云至今都受益,如今他的心血,也未必會比盤古的差上多少。 孔宣望著李隨云,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問道:“師父,您要到哪里去?難道您要學鴻鈞祖師,不再理會紅塵的事嗎?” 李隨云淡淡的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會每天關注著你們?!?/br> 孔宣微微一愕,卻也知道再問不出什么。他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道:“師父,您為什么要選擇我,而不選擇云霄?她的修為很深,離成圣也不過是一步之遙,便是沒有您相助,怕也用不了多久,她便能證那混元道果……” 李隨云淡淡的截口道:“因為你是孔宣,如此而已?!?/br> 孔宣愣住了,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李隨云也沒有再說什么,露出了一絲鼓勵的微笑。 清虛門下弟子眾多,他當即命人將門下弟子盡數叫來,一一囑咐,令眾弟子好好輔佐孔宣,不可墮了清虛一脈的聲勢。 云霄心中遲疑,待李隨云分派已定,這才起身道:“師父,妖族的道路在何方?還請師父明示?!?/br> 李隨云望著云霄,遲疑片刻,似在猶豫該說什么,過得良久,方才長嘆一聲,淡淡的道:“人族一量劫內,為天下之主角,此后事,我或能知。順天者逸,逆天者勞。凡事只需順天而行,自然無錯。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必留一線生機,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br> 說到此處,他搖頭苦笑道:“其實當不當主角又能如何?你們不需像我這般,諸多瑣事纏身,你們只要記得逍遙二字也就是了?!?/br> 云霄并眾弟子還要再問,卻見李隨云仰天長笑,化清風而去。眾弟子追之不及,只得望空而嘆。 李隨云行至天下之中心,仰望天下,只見四州盡為大洋所隔,中間島嶼星羅棋布,天下只余此四州,卻和記憶中的地仙之境相符。他也不多言,將手一揮,眼前已多了一個百十丈方圓的空間裂縫。他將出那移山倒海的神通,將人間界的無數山川、河澤、生靈盡數遷將過來。 人間界這一夜之間,風雨交加,日月無光,待得天明,卻見世上已是另外一番模樣,滄海桑田,恍如隔世。李隨云卻也顧忌東土之事,施展神通,將眾人記憶改了一改,也無損大局。 經此一事,人間修士,十不存八,但修為有成者,必受天劫考驗,若能成道,則飛升地仙界。此時女媧造人已畢,各地人煙稠密,亦起紛爭。東勝神州境內,花果山中,一只天生靈明石猴正在那里疑惑的撓著腦袋:這天、這地、這山、這水、這星辰、這空氣,怎么一夜只見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呢?可究竟哪里不一樣呢? 做完這一切,李隨云孤立于云端,似有所思,眾圣人此時在地仙界道統初立,已無大事纏身,都暗暗關注著這一切。 李隨云心中亦喜、亦悲,人間界諸事已完,凡事已非自己所能理會。地仙界諸事亦畢,自己也無他事凡心。 他突然仰望蒼穹,長嘆三聲,大笑三聲,整個人rou身轟然崩塌,如同土山崩塌一般,轉眼間消散于天地之間。 天下間有神通的修士無不大驚失色,卻又不知何故。有那心思靈巧之輩突然驚呼出聲,他們赫然發現,地仙界與人間界的關系已經被徹底截斷,那條人間界的修士的成仙之路,永無逆行的可能。 諸圣面面相覷,心中諸感摻雜,盡靜坐默然不語。 清虛一脈,門下弟子盡數大禮參拜蒼天,大地,李隨云身邊的眾侍女并阿弗洛狄忒,相對無言,淚眼婆娑。 李隨云身隕而神不滅,他本有三面,元神已化為三,為善、惡、執三魂,三魂立于天地之間,漫天諸修,盡不能見。 善魂望著惡、執兩魂,出言感嘆:“昔日盤古大神以神化洪荒世界,功德無良。今日我們以rou身為永恒之結界,為人間界謀一自由發展之境,雖比不上兄長,卻也稱得上用心良苦,可為大善?!?/br> 惡魂聽罷,微微嘆息,沉吟片刻,卻又輕笑道:“我們因一己之念,絕地仙界無數修士之希望,斷人間界無數門派之根源,使他們不得不依靠自身,好好修煉,平白受了無盡的苦楚,卻也稱得上大惡了?!?/br> 執魂聽罷,半晌無言,良久,向善惡道:“我等不時將合天道,與盤古、接引同在,從此以后,難履紅塵,心意難平,執年難消?!?/br> 惡魂輕輕一笑,淡淡的道:“我等各分出一絲神念,以天地之靈氣,塑一嬰孩,以為我等之希望?!?/br> 執念笑道:“何必為一?便為三,又如何?” 三魂齊笑,更不遲疑,自將指點額頭,須臾,手中各有星光三天,九點星光盤旋飛舞,隨即化為三個魂魄,其中心一點精光閃爍,隱隱有李隨云心血的模樣。這三個魂魄望著此處盤旋一周,立時去了,轉眼不見了蹤影,便是圣人查探,卻也無從查起。 諸事已定,三魂卻也沒了生息,安然靜坐,片刻,天空中烏云呈龍卷之形,旋轉不休,隱隱見得漩渦的中心,紫光閃爍。一股絕大的吸力從天而降,竟由不得三魂反抗。三魂將自身放松,也順著那股力量,旋轉著沖向天空,眼見得便要到了漩渦,天罰之眼突然張開,他們更不遲疑,直沖將進去。天罰之眼立時閉合,天空烏云立散,只見得天空中烏云密布,卻再無別的異象。不過片刻,暴雨驟至,人間界亦是如此,暴雨三日始息。 地仙界眾修,無不感受到雨水中那充沛到極點的靈氣,他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想些什么。 三魂入得天劫之眼,他們卻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他們清晰的感受到【盤古和接引的神念,他們三個此時諸念盡消,復又合一,與另外兩道神念彼此相交,觀看紅塵之事,做一個永遠的旁觀者,感受世人的喜怒哀樂。 清虛天,自李隨云去后,冷清了許多。清虛一脈懷念師尊,卻也不肯輕易打擾此地??仔膊辉胫髑逄撎?,只在外圍另辟一空間。清虛天中,除了阿弗洛狄忒,只有李隨云身邊的幾個侍女。 一日,眾女忽聽宮外有嬰兒啼哭,急出門看時,卻見一才滿月的嬰兒,坐于宮門之前,大哭不止。她們心中驚疑,卻也發了慈悲之心,將那嬰兒報入宮廷中。似有意,似無意,阿弗洛狄忒突然說出了一句:“他真像當年的清虛,還是李二茍時的清虛……” 于此同時,地仙界某個修行門派門前,也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 人間界滄海桑田,數千年后,秦皇后裔滅清,立明。就在新皇登機大典那一天,后宮中,一聲嬰兒的哭聲響起。 ps:明天有一章結束語,也就是后記。 全書完(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