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臨別前的對話
這是一片小樹林,看著四周遠處的霓虹燈,柳子歸猜測自己還沒有出城,現在全城戒嚴,也不是誰想出城就能夠出城的。 秋末的陽光已經逝去了熱度,就像人到中年,清心寡欲,失去了年輕的朝氣。 柳子歸和蔣夢圓兩人下了車,面對面的站著。 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兩個人的身上,斑駁的陽光就是樹蔭下的精靈,可愛的黏在身上,不愿離去。 “我要走了!” 柳子歸率先打破沉靜。 “走吧,走了也好!” 桂佳禾說完這句話之后,又陷入了一場沉默,在沒有見面的時候,雙方都有很多說不完的話,可是一旦等見面之后,就不知道從何說起,也就變成了無話可說的模樣了。 “你姐和她們還好吧!” 桂佳禾似乎想起和柳子歸見面這么久還沒有問起其他人的情況。 “我姐還不錯,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她們很早之前就從老家搬走了,開頭幾年還有寫信回來,后來就斷了聯系,我也不知道她們是好是壞!” 柳子歸說的有些惆悵。 “我們這是怎么了?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桂佳禾紅著眼盯著柳子歸。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造化弄人吧!” 柳子歸說的很無奈。 “柳四爺呢?” 桂佳禾問話有些跳脫性。 “死了!” 柳子歸有些悲傷。 “你殺的?” 桂佳禾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冷血嗎?” 柳子歸反問道。 “你做出來的事情不得不讓我這么想!” 這句話桂佳禾幾乎是用吼出來的,從葉紫宸死去之時積攢的怨氣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從臉頰流了下來。 葉紫宸的死,桂佳禾不是說放就能夠放下的,這個道傷口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愈合,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愈合,畢竟心靈的創傷是世上最難愈合的創傷。 柳子歸走到桂佳禾的面前,從懷里拿出一塊手帕,輕輕的為桂佳禾擦去眼角的淚水。 “其實我真的不想這么做!” “可是你已經這樣做了!” 柳子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桂佳禾打斷了,順便揮手打掉了為自己擦眼淚的手帕。 “你聽我把話說完,我這次走后,也許一輩子我們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我不想帶著遺憾離開,更不希望我們之間結下仇怨。 當初我來京城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到自己心愛之人,我沒有想過要在京城挑起是非爭端,只是有些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這其中的誰是誰非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若是說誰可悲,我覺得是最為可悲的那一個,心愛的人死了,另一個人和別人結婚了,******結婚的對象居然還是我的好兄弟,你知道嗎自己的好兄弟居然娶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你說我心里不難過嗎?” 柳子歸說著說著也起了情緒。 “你說什么,一個死了,一個嫁人了?柳子歸你還真可以??!心也夠大的啊,居然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 桂佳禾臉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雙目當中滿滿都是厭惡。 柳子歸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在當今的世道是真的站不住腳,也沒有給自己辯解。 “行了,我不想管你那些惡心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知道柳四爺是怎么死的?” 桂佳禾神色疲憊,似乎已經不想和柳子歸在說下去。 柳子歸道:“我也不知道柳四爺是怎么死的,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躺在街上!” 其他的事情柳子歸沒有和桂佳禾說,這件事情處處都帶著詭異,弱勢把桂佳禾牽扯進來,恐怕對她不利。 “就這些?” 桂佳禾顯然有些不相信柳子歸的話。 “就這些!” 柳子歸有些無奈的回答。 桂佳禾聽完柳子歸的話轉身就走,絲毫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柳子歸張張嘴,想要挽留,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放任桂佳禾離去。 望著一騎絕塵的車位,柳子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本想著和桂佳禾在臨別前敘敘舊,消除一些誤會,沒有想到反而加深了誤會,事情總和自己想要的背道而馳。 世間的事情大多數如此,越是想要,就越是得不到。若是你真的想要某件東西,最好就不要去想他,或者向相反的方向去想。 柳子歸走的有些狼狽,甚至可以說是灰頭灰臉,柳子歸也想逃跑的體面些,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說得算。 桂佳禾把車開回了家,呆在車上躲在車庫里,然后趴在方向盤上狠狠的哭了一場,哭的眼睛都腫了。 桂佳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傷心,但是她就是想哭,仿佛不痛快的哭一場,就要立馬死掉。 直到天黑的時候,桂佳禾才止住了哭聲,抹了抹眼淚,從車上下來,回到了家中。 桂大師就坐在客廳里,聽到了自己女兒的腳步聲,出聲道:“佳禾,回來啦!” 桂大師從來不會過問桂佳禾到哪里去,也不會過問桂佳禾出去干什么。 “爹!” 桂佳禾看見桂大師,連忙坐到桂大師的身邊,抱著桂大師的胳膊。 “你哭了?怎么?誰欺負你了?” 桂大師身上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氣勢,仿佛要吃人一樣。 “沒有人欺負我,爹,你別擔心,我只是心里難受,想哭一會兒!” 桂佳禾把頭搭在桂大師的肩膀上,閉著眼睛。 桂大師身上猛虎一般的氣勢也緩緩收了回來,又變回了普通的老人,伸出手拍拍桂佳禾的頭。 “苦了你,孩子,都是爹不好!” 桂大師有些自責,自己只能當父親,卻不能當母親,兒女有些事情只能對母親說,卻不能對父親說。 “不,爹,不怪你,都怪命運不好!” 桂佳禾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的平靜,顯然已經認命了。 桂大師滄桑的臉上,滿是落寞,在命運大河的面前,自己自以為傲的本事也無能為力。 父女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了,靜靜地坐在客廳里,體悟著,感受著命運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