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惺惺作態薛家母女
這位年紀輕輕的邵管事大概二十出頭,為林玉玨管理府邸時間不長,但已經把咱們林小侯爺的脾氣秉性摸了個一清二楚,整個府宅交給他,也被打理的僅僅有條。 當然這么一位能人自然不是林小侯爺自己找的,而是咱們明王親自調來的。加之太子殿下也賞了不少丫頭下人,這義玨侯府里基本是上層貴族宅子無異了。 邵管事請了趙湛進來,十四五歲的少年面目清俊,一雙眼睛也顯得毫無心機,一看就是個單純的人。自家少爺雖小他幾歲,但心機什么的……,咳咳,也沒有。不過被明王和太子殿下戲稱為狐貍的少年,不會單純就是了。 趙湛路過園子里的花圃處,指著里面細白色的小花,笑問:“這是什么花,這個時節還開的那么漂亮?”說著就要伸手去觸摸。 邵管事停下腳步,看著他的那只手道:“這種花里含著劇毒,雖好看,但……” 趙湛:“……”瞬間縮回了爪子。 “但用手碰沒有關系,只要不要誤把手放嘴里?!?/br> 趙湛:“……”心里淚流不已! 邵管事復又抬腳,趙湛這次再不敢打這園子里的任何東西了,老老實實的跟著他的腳步。 …… 黛玉一覺睡了兩個時辰。 其實寶釵來時,她并未睡著,只想不想起來應付罷了。于是躺在床上裝睡,不過漸漸的真和周公下棋去了。 紫鵑進來看了兩次,看到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在自家姑娘身上才放心出去。因為別看她們姑娘這樣,睡覺可不怎么老實,如今天冷,她們更要上心才行。 黛玉在床上又賴了一會兒子床,才掀開被子起來穿衣。 雪雁和靈央一起說笑著進來,“姑娘醒了也不叫我們,要不是聽到里面動靜,還以為您打算睡到晚上呢!” 一覺醒來,黛玉臉若桃腮,精神也來了,瞥了一眼雪雁,“衣服又不是不會穿!” 靈央笑道:“姑娘還是換一身罷,先前寶姑娘送來帖子請您過去赴宴?!?/br> “帖子呢?拿來我看?!?/br> 雪雁出去,片刻又進來,將帖子遞到黛玉手中。黛玉看了以后心下了然,隨手放在一邊。 雪雁問:“姑娘去么?” 黛玉嘆道:“盛情難卻,那便去罷!”心里雖然覺得煩,但是都是一個府里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拂了也不好。 靈央重新拿了一套新衣,把黛玉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當然黛玉本就長得好看,稍加打扮更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看著靈央拿出盒子里的金崐點翠梅花簪子,黛玉感到好笑,道:“我不過是去吃個飯,做什么把它拿出來?” 這支簪子還是在蘇州時龍懿軒送的,聽文叔說天下只此一支,故而黛玉平常是舍不得戴的,倒不是看重它多值錢,而是念著龍懿軒的心意。 靈央道:“薛家來請,我們自然要把姑娘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才行?!摈煊袷Γ骸靶辛税?,就按平時那樣就好,簪子多的是,非要用這根,換了罷!” 靈央有些可惜,這根簪子黛玉戴著極好看,但卻不常戴,不過還是聽了她的話,換了一根很雅致的。 換好了衣服,再看天色也不早了,黛玉和伊娘說了一聲,便帶著雪雁靈央往薛姨媽屋里來。 薛姨媽見黛玉到了,極親熱的拉著她的小手,笑道:“剛剛才念叨姑娘,可巧就來了?!?/br> “姨媽好,讓您和寶jiejie久等了?!摈煊窨蜌獾?。 薛姨媽拉著她坐下,“沒有的事兒。你來的剛剛好?!?/br> 黛玉望了望,“姨媽就叫了黛玉一人?寶琴meimei她們呢?” “今天是專程謝你的,不叫她們,明日再請老太太和姑娘們樂一樂?!?/br> 黛玉點頭表示了解。 寶釵安排婆子上菜擺席。 一頓飯,說是酬謝,也不過就是薛家母女在客套,言語上如何感謝黛玉,其它的一概沒有表示。當然原來的那對翡翠鐲子薛姨媽只字未提。 雪雁和靈央被安排下去吃酒,但事后聽到黛玉提了一點,腦海里也能想到那對母女是如何的惺惺作態了。既浪費她們姑娘時間又浪費精力去應付,實在是不值。 這日寶釵邀湘云到自己屋里玩,正說著話,只見寶琴來了,披著一件新斗篷,金翠輝煌,不知是何物。 寶釵忙問:“這是哪里的?”寶琴笑道:“因下雪珠兒,老太太找了這一件給我的?!?/br> 香菱上前瞧,道:“難怪這么好看,原來是孔雀毛織的!” 湘云笑道:“那里是孔雀毛?就是野鴨子頭上的毛做的??梢娎咸勰愕哪敲刺蹖氂?,也沒有給他穿呢!” 寶釵笑道:“真是俗語說的好: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也想不到她來了沒多久,老太太就這么疼她?!?/br> 湘云又瞅了寶琴一眼,笑道:“這一件衣裳也只配給她穿,別人穿了實在不配?!?/br> 香菱聽這話,笑問:“林姑娘也不配?” 湘云假裝沉思了片刻方道:“林jiejie么,淡雅點的才好看,不過這件,肯定也能穿得!” 香菱啐她:“說話顛三倒四的,以后還是想好了在出口罷!” 一時間說的湘云寶釵和寶琴都笑了。寶釵面上含笑,但聽到這兩人時刻不忘夸黛玉,心下哪里又能舒服! 正說著,只見湘云身邊的丫頭來了,說:“林姑娘讓我給姑娘送斗篷來。另外大奶奶才打發人到瀟湘館說:下了雪,要商議明日請人做詩呢?!?/br> 一語未了,只見李紈的丫頭走來請寶釵。湘云便攜同寶釵寶琴香菱往稻香村來。 黛玉換上掐金挖云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縐面白狐貍皮的鶴氅,系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絳,上罩了雪帽。踏雪行來,只見眾姊妹都在那里,都是一色大紅猩猩氈與羽毛緞子斗篷,獨李紈穿一件對襟褂子,薛寶釵穿一件蓮青斗紋洋絲的鶴氅。 邢岫煙仍穿著家常舊衣,并沒避雨之衣。 黛玉這才忽然想起,她家過得清平拮據,別人衣服都好看保暖,唯獨她一個可憐見的。暗怪自己疏忽,黛玉對她起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