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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摁住那樹葉,于是那本就“子孫單薄”的樹枝只剩了下唯一一片葉子。 “公主?!?/br> 溫潤含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前傳來。 沈弗辭未抬頭,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在她身側坐下,“公主也喜歡逗小貓玩兒嗎?” ……也? 沈弗辭看向身側,笑了下,“方大人,別來無恙?!?/br> 方輕言也看向她,“沒多久吧?!?/br> “打方大人進京以后,我還沒見過你呢,”沈弗辭對他說道,“可見大人是不想見我?!?/br> 方輕言點頭,“剛進京就來見公主,難免惹人生疑?!?/br> 但現在不一樣了。 公主的事情傳的滿天飛,現在誰來見公主都不會引起什么波動。 人們想的最多的不過是——啊,又是個美男子來找公主了啊。 想到這茬,方輕言就笑了起來。 沈弗辭轉過頭去逗小貓,沒多久最后一片葉子也沒小貓抓爛了,它看著那光禿禿的樹枝,再沒了任何興趣,便直接扭頭走了,半點也不留情。 沈弗辭嘆了口氣,“方大人進京以來都是住在哪里?” 分明知道,還要再問。 方輕言也沒戳穿,坦誠道,“住在齊副參將家,”想了想又道,“還把他逼得無家可回了?!?/br>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沈弗辭丟了手中樹枝,“你和他是什么關系呢?” 方輕言沉吟了,“我說了,公主可別向他求證,怕他一氣之下,真要將我趕走了?!?/br> “我啊,是他哥哥?!?/br> 說得是“我是他哥哥”而不是“我們是兄弟?!?/br> 看來齊賀對方輕言的態度并不算好,這個哥哥想來他也不認,不然沈弗辭不會不知道。 沈弗辭恍然大悟似的,“原來如此?!?/br> 方輕言也嘆了口氣,“家中事情復雜,就不跟公主一一解釋了,都是陳年舊事了。雖然他不喜我,倒也不會打罵?!?/br> 沈弗辭彎了彎唇角,“齊賀心還是好的?!?/br> 只是有些人只看得見他冷硬的外表,而忽視了他心里的柔軟,譬如以前的沈弗辭。 方輕言又道,“今日前來,是替他跟公主辭行的。黑袍軍中卷宗室起火,有關名冊被付之一炬,守門人被燒死……所以他跑了?!胺捷p言知道,齊賀輕易不會做逃出黑袍軍這樣的事情,一旦逃出便是叛逃。除非有什么事情比留在軍中更重要。 直到齊賀讓他給沈弗辭遞個消息,他才明白過來。 沈弗辭靜默片刻,“他去了哪里?” 方輕言搖頭,“我以為公主應當是知道的,你們之間的事情,我這個外人哪里知道呢?” 那就和沈弗辭猜測的一樣了。 齊賀去了徐州。 關于齊勇之死有疑慮的事情,沈弗辭也是后來聽說的,當時是黑袍軍參將林磐喝醉了酒自己不小心泄露出去的,被齊賀知道了,越級上報朝廷,沈弗辭當時有心幫他一把,可朝廷將此事壓了下來。 當時齊賀還被革職,在家中關了足有半年,再出來后,就不再提及此事了。 關于其中問題,沈弗辭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不敢確定,便找人去取了那把匕首交給齊賀——那把匕首也并非消失不見,只不過是被一個鄉野村夫收了起來當作防身之用而已。 “他交代我的話說完了,我也該走了?!?/br> 方輕言站起身來,他向來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更何況他和齊賀之間,更不是能問這些私事的人。 沈弗辭點頭。 方輕言走了出去,想到什么又走了回來,“公主,是否還記得寧州縣時,我曾對公主說過話?” 沈弗辭眉心一跳。 他說的不會是…… 方輕言果然笑了笑道,“就是自薦駙馬那件事?!?/br> 他見沈弗辭沒說話,說道,“我的話依舊有效,沈弗辭也許不需要駙馬,但公主需要駙馬。如果公主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br> 沈弗辭疑惑地看向他,“方大人,這么做算是自絕仕途了?!?/br> 為官之人自絕仕途的,可真是難得一見。 方輕言又不是那等毫無建樹之人, 他若是誠要做官,也能做的比別人好。 方輕言一笑,“仕途而已?!?/br> 況且,這仕途能不能絕,還是得問他本人。 方輕言施施然離去了。 看得出來,比來的時候心情還要好一些。 沈弗辭看著他的背影,暗地里想,這方家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嘴硬,好比說她問方輕言為什么想做駙馬也能問出一些答案來,但能不能信就不一定了。 “小蝶,回宮?!鄙蚋マo說。 這外面的人,屬實有些太復雜了,不如回去和小皇帝下下棋。 第109章 皇宮里,沈頌一個人對著棋盤發呆。 元升輕手輕腳地走過來,在小皇帝身邊小聲道,“陛下,宋侍郎和崔尚書已經在外面等了許久了?!?/br> 沈頌聞言頭也沒抬,“等就等吧,他們說的話朕也聽不懂,也不管不了,”他越說越覺得有些氣悶,“這些人怎么就可著我一個人煩?” 元升笑了笑,他看陛下就跟看自己家孩子似的,孩子鬧脾氣,他當然舍不得說什么。 “因為陛下是皇帝啊,臣子有事當然應該來找陛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