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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身側的手攥緊,青筋暴起,又漸漸松了下來。 宋柏對他笑了兩聲,“陳哥你也知道這事兒費勁,我試試,能辦成絕對辦,要是實在辦不成我也沒辦法啊?!?/br> 陳永晃晃腦袋,看著他冷笑聲,“那你最好多求佛,希望你母親能多活兩年吧?!?/br> 陳永見宋柏愣住,心情大好,仰頭笑了幾聲,便攬過一邊捕快的肩膀出去喝酒了。 “宋哥,你別跟他對著干,”剩下個年齡小的捕快跟他說,“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唄,咱們縣誰不知道他才是管事的,惹不起?!?/br> 宋柏皮笑rou不笑地牽動了下嘴角。 “你在這看著吧,我去街上巡守,回來替你?!?/br> 砰砰砰—— 大門被人一陣猛敲。 “誰啊,大晚上亂敲什么?!” 狗吠聲,人吼聲紛紛而起。 披著外衣的男人罵罵咧咧地走出來,還沒走到門口,那敲門的聲音便停了。 深夜之中顯得格外詭異。 緊接著一沓白紙掠過墻被扔了進來,嘩啦啦地灑了一地。 白紙上墨字扎眼。 “誰他娘的半夜往我家扔破紙?” “這什么東西?”男人上前把紙撿了起來,身后跟上來的婦人手里還那了盞煤油燈。 “什么???” 男人借著燈光將紙擺在自己面前。 “縣什么,上天……降罰……瘟疫……瘟疫?!”男人叫了起來,聲音驚恐,“瘟疫!瘟疫是真的!” “什么?瘟疫是真的!”婦人瞪圓了眼睛。 與此同時,層層疊疊的白紙順著一條大街,毫無遺漏地扔進了每一家的院子里。 人們驚恐的聲音先后響起。 “瘟疫是真的,不是謠言,不是謠言??!” “官府騙我們,那些捕快,他們想讓我們都死在這……” “別胡說,他們這么做有什么好處?” “什么什么好處!他們當了捕快以來,我們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嗎?!” “不要命了?!” “瘟疫都來了,老子還要什么命?” 一串腳步聲飛快地在街上穿梭,宋柏正在巡街,走到一半突然發現四周吵鬧起來,有個穿黑衣的身影飛速掠過,手中還拿著一沓什么白花花的東西。 “瘟疫來了!瘟疫來了!” “寧州縣不能待了,寧州縣不能待了??!” 宋柏轉身躲進了角落里,順手還從路人手里拿了那張寫滿了字的白紙。 看到白紙上的字的一瞬間,宋柏心里一沉。 完了,寧州縣安生不了了。 之前見到過的黑影再次出現,宋柏握了把腰側的刀咬緊牙悄悄跟了上去。 客棧里,謝洵翻進窗子,他拉下臉上的黑布,看向桌前坐著的女子。 她很是無聊似的,一手撐著頭,一手端著杯子,見他回來眼睛一亮,給那張有些一言難盡的臉增添了不少光彩。 “怎么樣?”她問。 謝洵看了眼身后,“來了?!?/br> 沈弗辭站了起來,看了看他,“你沒事吧,鬧這點動靜會不會讓你身體受不了?” 她叫他去做事的時候沒見關心,現在倒是問起來了。 “沒事,”謝洵在窗邊站定,拍了拍窗框,“出來?!?/br> 沈弗辭笑笑,“宋捕快,跟了一路了,不出來見見我,我還以為你有話要問我?!?/br> 窗下木頭嘎吱嘎吱的動靜,緊接著一道人影迅速翻了進來,臉上有道淺淺的傷口,顯然是剛剛追來的時候劃出來的。 “外面的那些單子是你們發的?”宋柏問她。 沈弗辭沒有說話,反而看向另一邊的謝洵。 謝洵將懷里的東西掏了出來,擺在桌子上,那紙上的內容今兒和外面發的相差不多,只是數量極少,無他,沈弗辭拿不出那么錢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印刷這些東西。 “不知道是誰,”謝洵看了眼沈弗辭,“有人比我們動作快,手筆大?!?/br> 宋柏不信,“你們說不是就不是?” 沈弗辭笑了下,“隨宋捕快怎么想,你要是覺得是我做的,那我也可以認下?!?/br> 畢竟她先前確實有這個打算。 宋柏冷笑,“你知道散播這種謠言會引起多么大的恐慌嗎,我朝五年前曾出了一場瘟疫,尸骨遍地,滿城凋零,寧州縣南邊的永安縣一月之間幾乎死絕了,西北三城嘩起造反,所以近兩年朝廷更是明令不許肆意傳播瘟疫之事,你知道你做的這件事情會引起什么樣的軒然大波嗎?” 宋柏的刀已經拔了出來,“你這是讓寧州縣永無太平!” 謝洵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宋柏的刀刃上。 “寧州縣何時太平了,”沈弗辭平靜地看著他,“我來寧州縣不到七天,只看到了捕快欺壓百姓,魚rou鄉里,只看到了亂葬崗尸骸遍地,無人認領,”她朝著宋柏走近一步,“宋柏,這就是寧州縣的太平嗎,這就是你的太平嗎?” 宋柏瞪著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弗辭的目光落在宋柏的身上,后退了一步重新做回到了椅子上,“宋捕快,有些火不燒到自己身上,就永遠自以為相安無事,一點火星就能讓人粉身碎骨,你就能保證,這火星落不到你身上嗎?” 宋柏緊緊地咬著牙,“你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