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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明修打算再次湊過來說話時,她直接把自己的餐具也撤了, 搬到譚啟深左側坐著。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傅明修沒想到她會這么做,面色微滯。 這樣一換, 桌上的坐序就有了變化。 譚啟深原本坐在靠門邊的一側,現在變成了三人中間的那一位。他坐姿不改, 偏頭瞧看白橙的側臉, 隨后湊近幾分,替她擦掉唇邊粘連的飯粒。 白橙略略頓住, 指尖掃過唇側,后知后覺般沖男人一笑。 這和剛剛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 傅明修親眼看著,臉色沉下來。 被忽視的感覺以及強大的自我意識,讓他無法按耐下內心的情緒,摔下筷子起身離席。 沒走兩步, 卻被坐在對面的譚語琳叫住—— “明修,你上哪去?” 傅明修停下來,沒好氣地開口:“這里憋得慌,出去透透氣?!?/br> 譚語琳:“胡鬧!長輩還在這就這么沒規矩,回去坐好?!?/br> “又不是我要來的?!备得餍尥壮饶沁吰骋谎?,“反正多我一個少我一個也沒什么區別?!?/br> “你瞎說什么,給我坐下?!?/br> 這話根本阻止不了傅明修,“我吃飽了?!?/br> 說完,他便提步要走。 “看來,小修是對我這個姨媽有情緒啊?!弊谥魑簧系乃瓮窬従忛_口。 她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巾擦嘴,語氣一如既往地淡然平緩:“心里有什么不滿意的,不如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姨媽也順便幫你評評理?!?/br> “小姨,明修哪能對您有——” 宋婉抬手打斷譚語琳的話:“有些話不說出來放在心里也難受,倒不如借這個機會說開了好?!?/br> 這話一出,沒人敢再反駁。 說到底宋婉還是長輩,雖然這些年不在北城生活,但說話做事還是有一定分量的。畢竟,連在商場中如魚得水殺伐果斷的譚啟深,也會看在宋清的份上,盡量避免和她發生正面沖突。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傅明修才調轉腳步走了回來。 白橙抬頭,恰好觸碰到那明晃晃的視線,不免蹙眉。 那道目光太過明顯,因而不僅是她,在場所有人都接二連三地發現了這一點。 前段時間,致和太子爺的婚事在北城鬧得人盡皆知,譚語琳曾費盡心思地想讓白橙成為傅家的兒媳,而如今,站在白橙身邊的人是譚啟深,這中間因果由來,在場幾人心知肚明。 宋婉雖遠在樓市,對小輩的事知之甚少,但看這狀況,大概也能猜到之前發生了什么。 “明修?!钡谝粋€出聲制止的人是譚語琳,“這是家宴,不要讓大家都下不來臺?!?/br> 然而,傅明修根本沒把這話聽進去。 他偏頭問了一句話,就將眼前的局面弄得棘手起來: “媽,我和白橙的訂婚典禮您打算什么時候辦?” 譚語琳:“......” 這貨問的是什么鬼話? 白橙放下筷子,剛想起身反駁,手腕便被人握住。 與此同時,身邊那道低緩無波的嗓音淡淡開口,似在對那話做出回應—— “訂婚已經取消了,任何時候都不會再有?!?/br> 站在對面的傅明修臉色微變。 白橙回頭,只見譚啟深一副沉穩自若的模樣,看向她的時候,那前一秒還深如沉潭的眸色恍若沾染上幾絲柔光,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她手腕處的肌膚,似在同她說:“這些事不需你出面,我來就好?!?/br> 因著那眼神和動作,盤旋在白橙胸口的躁動情緒莫名紓緩下來。 她回握住他的手,彎唇笑了笑。 傅明修還想出言爭取,坐在主位上的宋婉清清嗓子,想了個折中的法子緩和氣氛: “這事我也聽明白了,既然你們舅甥倆都想法都一樣,我看不如比一下,看看你們誰更了解小橙,誰更適合和小橙在一起?!?/br> “小姨,這不合適?!弊T語琳有些猶豫,“再怎么說,啟深也是長輩...” “別cao心了?!彼瓮裢T啟深的方向看了一眼,態度堅決,“我看他挺樂意的?!?/br> 宋婉:“我說得沒錯吧?” 這話問的是譚啟深。 “可以?!焙笳邤宽恍?,姿態懶散。 隨即看向傅明修,上身往后仰了仰,“不過我有一個條件?!?/br> 觸及那眸光,傅明修下意識握拳,挺直背脊不敢松懈,“什么條件?!?/br> 譚啟深把玩著白橙的手指,嗓音低沉醇厚:“如果輸了,你以后見到小白,不能直呼其名,要叫舅媽?!?/br> “舅媽”兩個字一出現,在場眾人皆是錯愕,唯獨立在一旁的宋婉目露贊許的眼光。 剩下傅明修臉色發青,他咬了咬后槽牙,似從牙縫里憋出這句話來,“那我要是贏了呢?” 譚啟深面色不變,語氣篤定:“你贏不了?!?/br> “......” - “行,那咱們就開始吧?!?/br> 商量好后,傅明修被宋婉安排在譚啟深旁邊坐下,白橙和譚語琳算是旁觀席,分別坐在對面兩側。 “我這里大概準備了20道問題,答對一題算一分,最后誰的比分高誰就是優勝者?!彼瓮窈喍痰卣f明規則,“都聽明白了?” 傅明修一聽要計分,立刻正襟危坐,神情凝重地點頭:“明白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