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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玦不僅把人蠱與情蠱的事了解的差不多了,確定了曲長老確實不是與蕭明軒私下聯絡的人, 還知道了曲長老對蕭明軒身份的懷疑。 司徒玦一時也沒有想到他與蕭明軒身份互換,只是覺得蕭明軒興許可能是司徒允與旁的女子生下的孩子。 僅是這般,司徒玦心里就已極不痛快了。 在司徒玦看來, 他的母親夏雪嵐因父親司徒允抑郁而終,而他則當眾揭穿了身份,受盡屈辱后,帶回魔教。 如果蕭明軒也是司徒允的兒子,明明司徒允有別的選擇,為何偏要帶他司徒玦回到魔教?若他不被司徒允強行帶走,那他身為司徒允之子的身份就不會被揭露出來。 他興許還能留在朝元宗,他的母親夏雪嵐雖然會因為未婚產子遭人非議,但總不至于被逼得抑郁而終。還有他的外公也不會在母親去世之后就病逝了,他的舅舅夏淵新秀不會至今不愿成親…… 為什么司徒允不帶蕭明軒回到魔教?難不成因為蕭明軒成了武林盟主蕭震南的掛名兒子,就不愿意揭穿蕭明軒的身世? 還是司徒允不知情?可那魔教中的內應,能與蕭明軒互通消息,必然是司徒允留下的安排,司徒允又怎么會不知情?難不成司徒允是要蕭明軒在占了正道身份之后,再爭魔教的勢力么? 司徒允這般行徑,對他何其不公,對夏雪蓮何其不公,甚至對因養育司徒允之子而名聲受損的朝元宗又何其不公? 曲長老極其崇敬司徒允,每每對司徒玦提起司徒允也都滿是贊譽之詞,司徒玦雖與司徒允相處的時間極其短暫,但對司徒允也有幾分孺慕之情。但這幾分被人有意宣揚教導出來的孺慕之情,對于司徒玦而言,又哪里及得上夏雪蓮甘愿毀去清譽也要生他育他的情分? 司徒玦暗暗對毀去這么多人一生的司徒允生起了恨意,甚至連仍舊于他面前時常念起要繼承司徒允遺志的曲長老也漸漸淡薄了舊日的情分。 盡管曲長老在毒谷之中陪他練功多年,在司徒玦如今看來,他在曲長老心中,也不過是一把能夠替亡故的司徒允殺向名門正派的兵器罷了。 司徒玦被一層層事壓得恨極怨極,只是在看到他的小圣女時,那些怨恨就又消散了。 這些人待他如此不公,但他也因為這些不公,才能遇到他的小圣女。 司徒玦捏了塊栗子糕送到陸曉嘴邊,陸曉即便在馬車中困得迷迷糊糊,也順著香味咬了一口栗子糕。咬在嘴里,陸曉卻懶得吃,只是含著,讓她臉頰鼓出一大塊來。 司徒玦戳了戳陸曉的臉頰,陸曉才動了動唇舌,吃起了嘴里的栗子糕。 曲長老在教中時,就聽得司徒玦與陸曉的些許事情,曲長老心底極其埋怨覺迷惑司徒玦的陸曉,見到司徒玦與陸曉這般親近,立即阻道:“教主,不應與圣女這般親近,她別有用處。如今親近,有些不妥?!?/br> 曲長老一句話故意說得意味深長,他已經將陸曉能為司徒玦解毒的事,與司徒玦身上肩負著前教主的期待,與司徒玦反復提起過數次。盡管司徒玦已經應下了他,但是曲長老仍怕司徒玦因為女色誤了事,耽誤了大業。 司徒玦點了點頭:“我知道,都是以后的事了,現在哄哄小圣女,也不礙事?!?/br> 司徒玦知道曲長老固執,也無心與他爭執,只是用話敷衍著曲長老。 曲長老雖每次說話,都得了司徒玦應承,但他卻并不覺得爽利,反而覺得憋悶。仿佛繼前教主司徒允之后,現在的小教主司徒玦也讓他摸不透心思了。 曲長老心里憋悶,就狠狠的瞪了瞪陸曉。 曲長老覺得,這次司徒玦若是沒有圣女纏著,怕是已經滅平朝元宗,誅殺夏淵,滌蕩武林,重塑魔教兇名了。 如今那么多安排,竟然都廢了,司徒玦當真仿佛在江湖中游玩一圈兒就回了魔教。 若是當初被帶回魔教的蕭明軒,不知又是個怎么境況?行為做事會不會又幾分像前教主呢? 想起蕭明軒,曲長老不由得提了一句:“那夏淵雖為名門正派,卻是個地道的偽君子。他竟把蕭公子扒去所有衣服,丟在蕭府前的大街上,不知讓多少人看了去,讓蕭公子好生沒了臉面。夏淵做了這等事,還裝作無辜,連我故意散布出消息,都沒有人信是夏淵做的!” 蕭明軒與司徒允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曲長老分毫不懷疑蕭明軒是司徒允的血脈。 盡管因為蕭明軒的存在,讓一直崇敬前教主司徒允,自覺是司徒允最信賴手下的曲長老好生難過了一番。但比起旁人,自然是前教主的骨血更加重要。更何況夏淵是個可能會干擾司徒玦,讓司徒玦對名門正派下手有所顧慮的人? 曲長老只恨小圣女救了夏淵,要不然夏淵合該死于司徒玦之手,到時候朝元宗死了宗主,必然圍堵司徒玦。司徒玦是對他那個舅舅有些在意的,殺了夏淵,司徒玦心緒煩亂,不愁他不大開殺戒。 憑曲長老是想不出這樣的事,他都是按照司徒允生前定下的計劃,仔細去辦,沒想到竟都壞在了一個小小的藥人手中! 曲長老想到這里,就又恨恨瞪著陸曉。 司徒玦聽得這話,嘴角也是抽了抽,卻也明白夏淵為何做事如此荒唐。越是荒唐,越不似他這個名門正派的掌門能做下的事。且他那個小舅舅年輕時確實極喜歡作弄人,頂著個儒雅俊秀的樣子,不知做了多少惡劣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