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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曉的左手拿不得東西,她只用右手緊緊攥著金絲長鞭。陸曉長呼出一口氣,仿佛終于安心了。 顧懷璋一直跟在陸曉身后,見陸曉不顧生命危險返回客棧,竟然只是為了這一條金絲長鞭,他狠狠地皺了下眉頭。 陸曉只顧著去拿鞭子,絲毫沒有注意身邊的架子已燃上了火,搖搖晃晃的向她砸了過來。陸曉剛覺察到身邊的火光更盛了些,還沒有來得及去看,她就被一只手攥住了手腕用力拉開。 陸曉跌到了那人身邊,仰起頭,借著火光看到了顧懷璋的臉?;鸸馊诨怂涞拿佳?,讓他的憤怒也格外兇狠真實的顯露在陸曉面前。 陸曉看著這樣的顧懷璋,突然笑了,無論還有多少虛假,至少此刻顧懷璋的憤怒應該是真的。 顧懷璋用力抓緊陸曉的手腕,怒道:“你回來,竟然是為了一條早該扔了的鞭子……” 顧懷璋的話沒有說完,因為火勢越來越大,已經不容得他們再多少什么。顧懷璋強硬的將陸曉抱起來,可陸曉卻沒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顧懷璋一邊快步向外面走著,一邊皺眉看了眼懷中的陸曉,陸曉一臉無辜的縮在顧懷璋懷里:“我右手要拿著鞭子,左手實在沒有力氣?!?/br> 顧懷璋抿了抿嘴角,就不再言語,只是抱緊了陸曉一邊躲避開落下來的磚瓦,一邊快步跑了起來。 陸曉卻在顧懷璋抱在懷中,悠悠嘆了口氣。剛才她被顧懷璋扯到身邊的時候,不小心與他比了比,顧懷璋果然長高了許多,以后她都要仰頭看著顧懷璋了。 心頭一悶,陸曉就有些不安分,她被濃煙嗆得咳了好幾聲后,斷斷續續的小聲說道:“真沒有想到你能來救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如今我死也甘心了,只是你若是跟我一起出了事,你的柳meimei該怎么辦?你還是把我放下,自己先走吧。你一個人肯定能……” 陸曉準備好的悲壯遺言還沒有完全說出口,就見顧懷璋已經抱著她走出了客棧,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放下了她。 陸曉咳了一聲:“肯定能逃出來?!?/br> 大反派果然非同常人,這么快就帶著她逃出來了。 顧懷璋方才的怒氣似乎未消,他狠狠瞪了陸曉一眼。陸曉立即嚇得向后退去,但她只退了一步,就被顧懷璋拉住了手腕。 顧懷璋深吸幾口氣,撇過頭,萬分為難的開了口:“清婉對我有恩,我在這亂世中能給她做個依靠。再過兩年,把她嫁個穩妥人家,就算報了恩。先前對你那么說,不過是想要氣你……” 顧懷璋說著話的時候,他越發把臉扭到一邊,只留給陸曉一個別扭的后腦勺,他的聲音壓低更低。 若不是陸曉用力去聽,幾乎就聽不到顧懷璋竟低聲這么說:“雖然讓你當初不要我?竟然趕走我?明明知道我已改了名叫做顧寧,也不問問為什么,竟還真的走了。玉牌也還在我手里,我都不舍還給你,你怎么就……” 顧懷璋的話突然停住,因為他被身后的女子抱住了,她的左臂抬不起來,只能用拿著金絲長鞭的右手抱住顧懷璋的腰。 陸曉的臉貼在顧懷璋后背,悶聲道:“我珍愛的所有寶物,現在都在我手里了?!?/br> 顧懷璋抬起手,搭在了陸曉的手背上。 一場大火似乎把過往所有的誤會、欺騙、傷害、甚至曾經殺意都帶走了。 陸曉與顧懷璋親近了起來,親近得仿佛兩個人自小青梅竹馬從未分開過。 在客棧放火的人被顧懷璋派人抓住了,都不必審問,那人就瘋瘋癲癲的把一切都招了。這人姓李,叫做李成杰。能被起名叫做成杰,父母也希望他能夠成為人中豪杰。但偏偏李成杰對成為人中豪杰毫無興趣,反而成了一個癡情種子,癡戀與他一起長大的柳茹兒,也就是后來的柳氏。 柳氏想要殺周櫻,他幫著尋找劫匪。柳氏落了罪被拿出,他又在行刑當天想辦法救了柳氏出來。柳氏到了南邊,他也陪著到了南方。柳氏死了,他就來報仇。 陸曉看過系統給她的小說里,把李成杰這類人叫做舔狗。一個舔狗能做到李成杰這個程度,也是黃金級的舔狗了。陸曉不禁心生佩服,她如果有李成杰這個舔狗精神,何愁不能完成任務呢? 李成杰盯著陸曉,恨道:“都是你,都是因為你,茹兒才每時每刻不開心。她已經避到這里,你竟然還不肯放過她?你竟然要她死,你這個狠毒的婦人!” 陸曉才不愿意跟這種精神病舔狗廢話,她只軟軟靠在顧懷璋身后,小聲喊了一聲怕。顧懷璋自然好生料理了李成杰,雖然這個鎮子不在黎州境內,但當地官員也愿意賣顧懷璋這個軍中新秀一個好,直接判了斬立決,絲毫不耽擱的就砍了李成杰的腦袋。 李成杰死的絲毫不冤枉,他雖然只想要陸曉的命,但客棧里可不止陸曉一人。更別說客棧本就在市區,若是火勢控制不住,一片燒過去,不知要死傷多少人。 便是如今沒出人命,但挨著客棧的幾戶人家還是受到了波及。已死的李成杰哪里能出錢賠付?正在這幾戶人愁眉苦臉的時候,就收到了陸曉派人送過來的銀子。 陸曉這些天建了慈幼院,開了布坊繡坊,手底下有些當地人給她做事。陸曉派去送銀子的,都是比較圓滑聰明的當地人。本地人才知道各家忌諱,因著往后還要常常相處,聰明圓滑的人自然懂得如何借著這事也能得個好名聲,怎能不往好了里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