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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丁明媚還遠沒有修煉出上一世貴妃時期的強大心臟,面對壓迫感十足的江仲珽很快就敗下陣來,如實點了點頭,“有?!?/br> “她發瘋之際正好撞上明錦她們,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巧合’?”江仲珽臉色愈發陰鷙。 丁明媚點了點頭,隨即又用力搖頭,“我知道她們會遇上,但不是我安排的!真的不是我安排的!” “不是你,是誰?”江仲珽咬著牙關沉聲問道。 丁明媚這是第一次見到他神色陰鷙至此,畏懼得心尖抖如篩糠,忙不迭顫著聲交代出兩個人名。 江仲珽聞言怒不可遏,揮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當即將人扇倒在地,目眥欲裂般低咒:“無知蠢婦,替人做了筏子竟還不自知,愚蠢至極!從今日起,你就在這院子里閉門自省,休得踏出大門一步!” 這是……要幽禁她? 第101章 薄情寡性 丁明媚驚得心神俱顫,哪還顧得上臉頰火辣辣的疼,匍匐著爬起來膝行到江仲珽腳邊哀聲告饒:“王爺,是我一時糊涂,被仇恨和嫉妒蒙了眼,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看在我一片真心的情分上,饒過我這一回吧,王爺!” 江仲珽愈發膩煩了她動輒就拿所謂真心說事,彎腰捏著她的下頜抬起她的臉,神情間毫無觸動,只有不耐,“丁明媚,你我都是一樣的人,真心什么的,關鍵時刻用兩次就得了,時時掛在嘴邊,刻刻擺著姿態,未免讓人反胃。我早三令五申提醒你,不要主動去招惹明錦,你卻當做耳旁風,一而再再而三!薛氏落得那般下場,是她跟著你一起犯蠢,自食惡果。本王可不想跟她一樣,為你的愚蠢賠上王府、賠上我自己。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老老實實待在院子里,不許再與大長公主她們有所往來。若你再擅自行動,別怪我不講最后一絲情面!” 他知道了?他到底知道多少? 丁明媚失魂一般跌坐在地,心中驚起一片驚濤駭浪,震駭得連江仲珽是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姑娘,地上涼,您身子弱,可經不住這樣寒氣,老奴還是扶您去暖炕上坐著吧?!痹臼卦陂T外的夏mama目送王爺帶著一身怒氣腳下帶風地離開,忙推開房內鉆進屋里,看到姑娘狼狽失神的模樣不禁紅了眼眶。 王爺的話她在門外聽了個七七八八,愈發覺得心寒。話本子里所講的薄情寡性之人,也就如此了吧? 奈何姑娘如今與娘家關系疏離,夫人又遠在黔州自身難顧,膝下又無子女傍身,想要在王府徹底站穩腳跟,還是先蟄伏一段時間,籠絡住王爺的歡心才是正道。 丁明媚聽著夏mama輕聲細語的耐心規勸,耳邊再度想起江仲珽陰寒嚴厲的苛責,一片混沌繁雜的腦海漸變得清明,她不由得為自己愚不可及的自作聰明自嘲失笑。 的確,江仲珽有句話沒有說錯,他們本就是同樣的人。同樣的自私自利,薄情寡恩。 唯一的不同,便是她將為數不多的真情,都給了他。如今看來,卻是所托非人。 罷了,他既然不稀罕,那她何必再給! “姑娘,您臉色蒼白得很,老奴去請曹醫官來給您瞧瞧吧?”夏mama憂心忡忡道。 丁明媚為了掩飾小產,小月子都沒好好做,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這個有關,身體始終發虛,秋末冬初換季之時更是病懨懨的,為了方便調理,她借口照顧青葙將曹醫官從府醫署聘請入府。 曹醫官也是個知情識趣的,醫術好,口風也緊,如今深受丁明媚信重。 心境遭遇大起大落,又從冰冷的地磚移到溫熱的暖炕,丁明媚這會兒意識恢復清明,后知后覺打了兩個激靈,直覺不妙,點頭讓夏mama去請曹醫官。 病來如山倒。 還沒到晚膳時間,丁明媚就發起高熱來,一度燒得神志不清。 婢女稟報到江仲珽跟前時,他正破天荒陪著青葙用晚膳。進入懷孕穩定期,青葙食量大增,整個人終于圓潤了一些,只是精神稍有不濟,一碗飯還沒吃完就偷偷打了好幾個哈欠。她本就生得白皙,只需仔細打量兩眼,就能看到她眼底依稀可見的青黑印記,顯然是缺覺所致。 為何缺覺,不言而喻。 是以,聽到婢女稟報王妃病了,江仲珽按住作勢要起身趕過去侍疾的青葙,“她那邊自有人伺候,反倒是你,懷著身孕,切不可沾染了病氣。王妃閉門靜養期間,你就踏踏實實在這院里過自己的日子?!?/br> 青葙猶不敢相信似的愣了愣,隨即回過神,受寵若驚地紅著眼睛謝恩。 送走江仲珽,青葙眼里的柔軟瞬間盡斂。 王爺對王妃的態度很不對勁,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雖好奇,但很快就被她按捺下去。 以不動應萬變。二姑娘的這句叮囑他時刻牢記在心,而且,以她對丁明媚的了解,不用自己多做什么,她自有取死之道。自己只要按照原計劃等著便是。 江仲珽離開青葙的院子后直接就去了前院外書房,對于丁明媚只字未問。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如何應對隨時可能找上門來的大長公主,以及鹽茶票據價格浮動漸趨穩定的銀市。 丁明媚這場高熱反反復復折騰了一整晚,直到天色漸白才終于徹底降溫。 夏mama急得一夜之間生了滿嘴水泡,看著如同昏死一般躺著不動的丁明媚,焦急地低聲詢問道:“曹醫官,我家姑娘她沒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