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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側頭瞄了他一眼,不輕不重嗯了聲,道:“你既這么想,稍后便也擬一份選任名單呈上來?!?/br> 太子心頭一喜,趕忙應下,直將皇上送到正門外,目送人上了龍輦走遠了才收回目光,臉色也陡然變得陰沉。 公田所那幫蠢貨闖出如此大禍,險些將他也牽連在內。父皇既然知道了老二在新規上的功勞,那公田所這盆禍水,他也應該跟著分擔分擔才是! 無論他的初衷如何,從他口中得知的情況進一步印證了景元帝心中的猜測。尤其是江仲珽竟在很早之前就有份參與公田所事務。 而公田所在秦江府,罕為人知的地仙子之毒也出自秦江府,這未免太過巧合…… 且回歸到君淮中毒這件事上,拋卻所有干擾,若事成,最大的受益者,無疑便是昌王。 昌王…… 景元帝在腦海中默默復盤這一系列事件,恍然驚覺,昌王竟貫徹其中。 如今再回想他跟丁明媚賜婚的由來,景元帝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原來,這盤大棋早就已經開始了嗎…… 太子自認將廖三處理得人不知鬼不覺,誰知沒瞞過皇上,更瞞不過江既白。確切地說,這根本就是江既白專門量身給他設的局。 “所以,你的一石三鳥,是他們父子三人?”明錦將自己一半的重量都壓在江既白身上,聽他揭開這張大網的全貌,當真小吃了一驚,“我還以為你的目標之一是容妃?!?/br> 江既白難掩得意地捏了捏她的腰,“她還不至于讓我這般花費心思。不過,你說得對,昌王的城府和心計確實出乎我意料。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你會了解他如此之深?!?/br> 嗯,這語氣,吃餃子都不用蘸醋了! “不是我了解他,而是我了解他那種人。你忘了,我跟丁明媚可是一起長大的?!泵麇\扯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昌王怎么也想不到,他自認為借此機會一石二鳥除掉了容妃的桎梏,實際上蹦噠得越厲害,被你的大網束縛得越緊?;噬线@會兒應該已經對他起疑了。世子這一手,小女子我心服口服!” 論哄人,明錦也當仁不讓。 江既白被她夸得恨不得能原地跳起二層樓高,有尾巴的話能搖出一團旋風,這兩天心口因為昌王而釀出的一缸老醋瞬間就發酵轉化成了美酒。 “從此以后,就沒人再敢輕易打咱們的主意了?!苯劝讓⑷藬堖M懷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松,“等林叔這兩日把前院的眼線都拔了,大門一關,家里就干干凈凈的,你可以舒舒服服養胎?!?/br> 這個男人,苦心孤詣算計這一場,其實不過是想給她在偌大的京城里辟出一方凈土,安全自在地容身。 “好,你盡管安心去辦差,保重好自己,我們娘倆在家等你回來?!泵麇\習慣性將臉埋在他頸側,貪戀地汲取著男人的體溫。 江既白被明錦毫不掩飾的眷戀猛然觸動,滿心炸開歡喜的煙火,大掌緊緊貼著明錦的小腹才克制住沖動。 什么叫磨人的小妖精,他算是終于有了具象的感悟。 “難受嗎?”明錦明知故問,貼著人耳邊吐氣:“我幫你呀……” 生也有涯,知也無涯。 這一夜,混跡平康坊如進自家內院、閱盡美人無數的江既白終于切切實實感受了一把小妖精是如何磨人的。 若非要挑個美中不足的,那就是小妖精的手法忒生疏,不過沒關系,以后勤練練就好了! 沐浴過后,江既白攬著昏昏欲睡的人兒竊竊歡喜。他早就發現了,明錦的箱底壓著一本春宵秘戲圖,想來應該是大婚前岳母大人給備的。 江既白默默在心里表達了一番對岳母大人的感激之情,咬牙決定明兒一早就陪明錦回將軍府給祖母和岳母報個平安。 公田所一案所有涉案官員已被押解回京,案宗人犯遵照皇上旨意移交給了刑部,丁賀揚自昨日將容妃送進冷宮后,就正式開始了休沐。 休息第一天,妹夫就主動送上門來,嗯,可喜可賀。 看著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般虎視眈眈的大哥,明錦這回出聲給攔了下來,“哥,他才中過毒呢?!?/br> “雖說余毒清了,也還得再仔細將養一段時日,切不可因為年輕身體好就不在乎,留下暗傷就麻煩了?!贝奘献凶屑毤殞⑴鰪念^到腳打量了好幾遍,猶不放心地叮囑著,隨即又白了自己兒子一眼,“你莫要拉著人胡鬧,有功夫就去看看你的聘禮單子!” 丁賀揚早預料到他娘要這么說,老神在在表示:“昨兒晚上就看過了?!?/br> 這么積極? 崔氏愣了愣,隨即臉上露出喜色,“那你們先坐著,我去廚房看看!” 明錦看著母親腳步輕快的背影,暗暗搖了搖頭。該不該告訴母親,她誤會了,大哥只是單純地無法忍受公文、文書之類的東西隔夜不閱而已…… “既然妹夫不宜過度勞累,不如陪我手談兩局如何?”丁長軒笑吟吟開口道。 難得他的休沐能和大哥碰到一起。 江既白心里還惦記著另外一件事,當即點了點頭,跟著站起身。 丁賀揚難得也來了興致,要去觀戰。 明錦猜到他們不只是下棋這么簡單,借口去廚房幫忙給他們讓出空間。 老太太今兒一大早就由朱氏陪著進宮去了,明錦不禁好奇,問道:“大伯娘不是一向最發怵進宮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