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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華應下,轉身走了出去。 時櫻、時雨和桃華原本是在主院外房伺候膳食、茶水和打理衣物的丫頭,都是經大管家林伯之手親自選摘的穩妥之人,明錦進府后,林伯便將她們仨調進了內房,伺候世子妃,具體做什么,則交由主院管事田mama具體安排。 一段時日觀察下來,明錦對林伯的眼光很是信服,這三個丫頭聰慧本分,而且還都有功夫底子,著實得用。 東花廳,明錦落座后,看著略有些拘謹的大管家林圳,笑著問道:“林伯,您這么早來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以往逮她看賬也都是在下晌,這個時候確實是挺早的。 林圳搓了搓手,又醞釀了一會兒才終于開口道:“夫人,府里的賬目您也過完目了,這庫房的鑰匙和賬房的對牌是不是也該交由您親自保管了?!?/br> 婚后也有些日子了,明錦對府務、賬目,只看不管,儼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勢,可是愁壞了林圳。好不容易盼來個真主母,他還以為自己終于能脫身了。 “不急?!泵麇\笑著示意他喝茶,道:“我入府不久,獨立打理府務又沒什么經驗,很多東西都還需要跟林伯你慢慢學?!?/br> 林圳都快哭了,他一個行伍出身的武師父,當初陪著世子爺來到京城,打理這么大一個世子府,也是摸著石頭過河,經驗這種東西,真的做著做著就有了。而且以世子妃的家世,本身的起點就很高了。 “夫人,世子爺的情況您也都知道了,我老林這雙手,本是拉弓提刀的,您讓我管管人還行,翻賬本這種細活兒我是真的干不來!”林圳攤開手掌給明錦看,苦著一張臉道:“您看看我這手,多年練武磨出來的繭子都快給養沒了!” 卿云站在明錦身后,一個沒繃住笑出了聲。 明錦也被他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弄得忍俊不禁,笑罷忙寬慰道:“林伯,你再受受累,三個月,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后,我一準兒接過府務,讓你專心做世子爺的武師父?!?/br> 林圳雙眼一亮,“當真?” 明錦頷首,“自然當真?!?/br> 總算是有個明確的盼頭了,林圳走出主院,覺得今天的云彩都比往日飄得高。 蹲在路旁給樹叢修剪枝丫的花匠聽他這么碎碎念,抬頭看了眼轉陰的天,這哪來的云彩啊...... “夫人,咱們真的現在就動身去小西莊嗎?”卿云看著家丁們將箱籠抬走送上馬車,轉身看到從房里走出來的明錦,問道:“真不用跟世子爺打聲招呼?” 明錦越過她直接走下臺階,往院門口走,“不用,已經跟他提過了?!?/br> 卿云聞言心下頓時踏實了,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殊不知,要去小西莊這件事,她是昨兒晚上在床榻上順嘴提了句,江既白應該是聽進去了。 對著大舅哥的冷臉一整天,江既白還準備回家找媳婦尋溫暖,結果一進家門就驚聞明錦攜婢乘車去了小西莊了。 漫漫長夜,獨守空閨,江既白終于切身體驗了一把書中所說的“空閨寂寞冷”。 冷了一整晚,第二天繼續對著大舅哥的冷臉。 這個春夏交接之際,別人的生活基調是暖,鎮北王世子的基調是冷。 京中每年自上巳節開始,至初夏,多有祭祀宴飲、曲水流觴、郊游踏春等活動,年年不乏令人稱贊的美宴,但像今年這樣的盛況,著實不曾多見。 小西莊,是崔氏陪嫁給明錦的一處莊園,占地足有四十頃,包括棠溪村在內的整個塘溪,都屬于小西莊。 發自山間溪水匯聚而出的西塘河從棠溪村穿村而過,崔氏從母親手中繼承小西莊后,沿著崎嶇河道陸陸續續重修了這條長達千米的水渠,再此舉辦過幾次曲水流觴宴,是以塘溪在外已小有名氣。 而明錦這一次,將塘溪之名送上了頂峰,此后,與青璃山、蘭庭并稱大寧三大曲水流觴之圣地。 江既白聽說明錦廣撒六百六十六張請帖,邀人共赴曲水流觴宴,使勁渾身解數終于說服了大舅哥,兩人打馬朝小西莊而來。 兩人均是抱著興師問罪的初衷而來,卻不成想此行竟成了破案的轉機。 第42章 紈绔的升級狀態 蜿蜒曲折的水渠穿村而過,渠中的山溪水清澈見底,水面飄動著零星的鈍葉杜鵑花瓣,時而還能看到幾尾小魚頭頂花瓣甩著尾巴在水中游動。 水渠兩旁疏落有秩地坐著赴宴的賓客,放眼望去,竟清一色的盡是女賓。放眼京城,在琴棋書畫、詩酒香花茶等方面各有所長者,幾乎盡匯于此。 不僅如此,平康坊南曲三大閣最頂尖的都知同時被明錦包了下來,聯合擔任本次盛宴的席糾。 香車寶馬陸續匯聚于小西莊,塘溪盛宴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吸引來不少圍觀者,其中不乏文人雅客。 江既白和丁賀揚打馬而來,還沒到村口就隱約聽到了急促的鼓點聲,想來是正在玩擊鼓傳花。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請帖!我們可是你家世子妃請來的貴客,你們就是這么招待她請來的客人?” 尖銳的女聲從一陣混亂中脫穎而出刺入人耳膜,江既白勒緊韁繩,蹙著眉頭循聲看過去,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只見那年輕婦人將請帖用力摜在時櫻臉上,倨傲地輕揚著下頜,活脫脫一副作威作福慣了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