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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小子,你給我站??!”軍棍一戳地,鎮北王站在月洞門下,身高馬大的,宛若門神。 這處偏院是府中用來存放雜物的,沒有其他出口,鎮北王守住月洞門,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臭小子,看你還往哪里跑!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娶!”江既白索性也不逃了,一屁股坐在青石地上。 門被堵上了,總還有墻可以翻。但貓捉老鼠似的被攆了好幾天,他也膩了。 鎮北王氣結,“丁老將軍家的嫡出大姑娘,論家世、身份、品貌,哪樣配不上你?你說說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江既白脖子一梗,“我不喜歡舞刀弄槍的婆娘!丁家那大姑娘,可是從小就跟著丁老將軍練武,搞不好,連咱們府上的護衛都打不過她。硬邦邦的,滿手粗繭,我不要!” “你!”鎮北王險些被氣個仰倒,“這樣的媳婦,對咱們鎮北王府來說,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你竟然還敢嫌棄人家硬邦邦?我看你就是欠揍!” “你喜歡這樣的媳婦你娶,我不要!”江既白堅拒到底。 鎮北王沒法繼續跟他用人話溝通,怒吼:“來人,給我上家法!” 第6章 汝之砒.霜,我之蜜糖 鎮北王親自動手,二十軍棍打下來,前一刻還健步如飛的世子下一刻就被拖麻袋片兒似的給拖回了寢房。 “老老實實給我在屋里反省,三天后內務府就來人給你量身定制婚服?!辨偙蓖跞酉缕總幭铝私懔?。 房門一關,在老爹面前死撐著的江既白立刻趴到床上攤成一張紙片人。還是倒吸涼氣直哼哼疼的紙片人。 小廝春誠拎著水壺和銅盆走進來,見狀又急又無奈,“爺,您忍忍,我這就幫您上藥!” “快點兒,疼死爺了!”江既白催促著,每說一個字,甚至每喘一口氣,都能牽動屁股上的傷,疼得他連連倒抽涼氣。 鎮北王這次是真的動了氣,雖然控制了力道不至于造成內傷,但擺明了是要讓江既白吃吃皮rou之苦。 春誠小心翼翼褪下世子爺染著血漬的外褲和褻褲,盡管有了心里準備,但當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在眼前時,他還是沒忍住重重抽了口氣,暗道:王爺下手可真夠重的! “爺,我先給您清清傷口,會有點疼,您再忍忍?!贝赫\說罷絞濕了細軟的棉布巾,盡可能放輕力道擦拭傷口周邊的血跡。 江既白撈過床頭放著的軟枕一口咬住,疼得額頭青筋暴出冷汗涔涔。 年初去天鳴寺陪老和尚下棋,順便求了支簽,說他今年“得遇良緣,遍地錦繡”。呵呵,良不良緣的還不知道,他倒是先屁股開花了! 由于江既白暫時不良于行,整個世子府頓時清凈下來。春誠得了主子爺的叮囑,還是天天去打聽丁家的情況,奈何他們家管事仆役的嘴巴太嚴,最后他還是從丁家三房找到突破口,買通了一個負責小廚房采買的管事,大致知道了些內情。 “......就是這樣?!币换貋?,春誠就忙不迭把打聽到的消息和盤托出。 江既白聽完連連直呼好家伙,不愧是丁大姑娘,作起來可真帶勁兒! 春誠一臉糾結,不知該不該提醒自家爺,人家姑娘一腔孤勇反抗至此,就是不想嫁給您呀,我的爺!您還瞎高興什么吶!王爺若是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再請出家法。 “世子爺,王爺回府了,請您去前廳?!?/br> 門外傳來護衛的通傳聲。 江既白其實早能下床了,就是不想出去看他老子的臉色。 “知道是什么事嗎?” 喬四是江既白的近衛,聞言推開門走了進來,稟道:“王爺今兒一大早就進了宮,剛回來時滿面紅光,身后還跟著兩個穿著內侍服飾的宮里人。屬下看著,像是內務府的?!?/br> 江既白頓時想到挨完打那天他老子扔下的那句話。 量身做喜服! 丁家大姑娘都作成那樣了,這婚還能結? 帶著滿腹狐疑,江既白利落下床穿衣,直奔前廳。 “什么?給我和誰賜婚?”剛邁進前廳的門檻,江既白就被他老子的一句話震得差點兒平地摔個狗啃屎。 鎮北王已讓人將內務府兩名內官請去偏廳喝茶,前廳里只剩他父子二人,索性關上門實話實說:“你不是看不上人家丁家大姑娘嗎,巧了,人家也瞧不上你,皇上便做主,賜婚你和丁二姑娘?!?/br> “丁二姑娘?丁明錦?”江既白好生克制,才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鎮北王點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咧了嘴。 江既白卻不高興了,“丁大姑娘不愿意,就換丁二姑娘,問過人家愿不愿意嗎......” “賜婚是菜場買菜嗎,還能討價還價!”鎮北王看他這副樣子就怒從膽邊生,剛要上頭再請家法,想到丁老將軍的話,堪堪平復下來,道:“我已私下里問過老將軍,二姑娘是愿意的?!?/br> 她愿意?江既白如遭雷擊,愣在當下。 她怎么可能會愿意...... 鎮北王被他這反應弄得一頭霧水,“怎么,高興傻了?” 江既白回過神,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下一秒又疼得騰地跳了起來,表情猙獰:“有什么好高興的,我又不喜歡她那樣的!” 鎮北王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掘了誰家祖墳,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而眼前這個不孝子,就是來跟他討債的小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