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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 寧珈提到這個話題,語氣中終于夾雜了一絲愧疚,“是我寧家對不起她,當時……哪怕是楚兒能為她解釋一句,也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說實話,沅沅聽到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的時候,早就沒了當初的感覺。 她也不會覺得他們的愧疚會給她帶來任何心理上的愉悅和釋懷。 “雖然我不清楚寧三公子嘴里的那個丫鬟為什么要跳崖,但寧三公子可知曉什么叫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嗎?” 寧珈:“愿聞其詳?!?/br> 沅沅:“就是說,雖然有些人可以怪旁人沒有在最后的時刻開口為那頭受害的駱駝解釋,但這個駱駝之前之所以會倒下的原因也不完全是因為最后一根稻草?!?/br> “而是之前駱駝的背上就已經壓了很多很多很多,就比如說,它之所以會這樣,是有些人的話,讓它產生了巨大的負擔……” 就比如說,當初寧珈在寺廟里對少女提出來的要求。 寧珈的臉色瞬間僵凝。 “所以我猜,駱駝也不愿意再遇到從前那些稻草們了?!?/br> 橫豎都被寧珈看得透透的,沅沅是既懶得承認,也懶得戳爛這塊窗戶紙。 寧珈臉色變幻不斷,手中茶盞里的水宛若酒水一般被他仰頭飲盡。 隨即,他才緩緩地找到了自己的思緒一般,輕聲說道:“不管怎么說,我想我若能娶了舒姑娘以后,日后也只想和舒姑娘好好過日子,且我也可以承諾日后絕不納妾?!?/br> 他說完這話,倒是率先沅沅一步,離開了涼亭。 沅沅松了口氣,也默默把杯子里的熱茶給干了。 喝完之后,翡翡收拾桌上的茶點時才發現桌上遺留了一塊玉佩。 翡翡:“姑娘,這是寧三公子的東西嗎?” 沅沅一看,還真是,讓翡翡趕忙送去。 翡翡頓時屁顛屁顛地去了。 過了會兒翡翡又屁顛屁顛地回來,卻又氣喘吁吁地把玉佩重新拿在了手里。 “姑娘,寧三公子說他過兩天來找大公子的時候來取,姑娘要是弄丟了,就代表姑娘收下了他的信物?!?/br> 沅沅:“……”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不小心忘掉了,根本就是故意留下來的。 沅沅氣得想讓翡翡把玉佩砸了,但想想還是算了。 砸爛了更麻煩,就給了這個狗逼更多糾纏的理由了。 沅沅仰天長嘆,索性先干等上兩天,等他過來找她便宜哥哥,到時候就直接把東西丟還就是。 白驚喜了一場,這白天就頓時過得飛快。 天色暗淡下來之后,屋子四處照例都點上了明燭。 沅沅洗漱過后上榻去睡覺的時候,睡到一半,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感覺很怪。 她默默地從枕頭底下把畫像摸出來看了一眼辣眼睛的少年。 嗯,還是一如既往地辣眼睛。 沅沅把畫像收起來,結果畫像拿開之后,在畫像的背后卻又有一張和少年一模一樣的臉。 沅沅拿起畫,辣眼睛少年。 沅沅挪開畫,陰郁系俊美少年。 沅沅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坐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 竟然不是幻覺,她家小奶狗竟然真的摸她房間里來了! 沅沅驚訝之后,很快就想到了白天發生過的事情。 “那個,白天的是一場誤會哈,我去了之后才知道不是你派的人……” 沅沅心虛理虧地同他解釋。 虧得她還在他面前那樣拿喬傲嬌。 但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啊,誰……誰讓他不來提親的。 雖然她早該想到皇族提親的手續會非常麻煩,根本不可能三兩天就辦好…… 總之,不能完全怪她就對了。 “嗯?!?/br> 少年目光平靜地看著她,澀著嗓音徐徐對她說道:“我很生氣?!?/br> 沅沅:“你……你生氣,關我什么事兒……” 少年抬起腳踩上了一層雕花腳踏,頓時離沅沅更近。 “你是打算對我不負責了嗎?” 宛若在質問一個渣女。 他郁郁沉沉的面孔宛若籠罩了一層陰霾。 沅沅:……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 少女內心嘶吼:你別過來了! “那個……” 不知蓄了多少憤怒值的少年看上去格外的危險。 沅沅努力把自己縮在被子底下,磕磕巴巴道:“你現在只是個馬奴,馬奴懂吧?” “以你現在的身份是不能冒犯我的?!?/br> 少年垂著眸,陰沉的目光輕輕落在她的面頰上。 “姑娘的意思是,姑娘如今是千金大小姐,驕矜貴氣,我只是個馬奴,卑賤骯臟……” “所以我不配用這卑賤之軀來染指姑娘冰清玉潔的身體?” 他又邁進了一步,壓迫感如山一般,沉沉碾壓而來。 “可我現在非常生氣,肚子里的有很多的火,都是因為小姐引起的,所以……” 所以他是來找她瀉貨來了? 這么一想,沅沅突然又覺得事件發展的走向突然變得好澀情…… 沅沅輕輕顫抖起來。 不是因為激動的顫抖,是緊張地顫抖。 在男人生氣的時候,那種事情應該也會變得更加兇殘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