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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得張太醫極是為少年施針,不出一刻,讓少年的眼睛恢復了正常。 “饕餮之毒雖然不會加深,但卻會使得殿下增加痛苦,殿下既暫停了解毒,自然也該忍著食欲,少食為好?!?/br> 張太醫丟下這句話,搖頭嘆氣地離開。 他這次總算看出來了,這二皇子病得是心,而不是身體。 范湍卻遲疑,“太后娘娘賞賜了美酒,府中的廚子也準備了佳肴來配……不如殿下現在叫他們停下,改日再品?” “不必?!?/br> 郁厘涼顯然希望自己可以盡快融入正常的三餐生活當中。 他說罷,低頭掃了一眼門口的硯臺碎片,復又平靜地挪開了目光。 天黑之前,宮里果不其然派了林公公贈了一壺美酒。 下人為二皇子殿下在廳中里置了些菜,又將御賜的美酒為郁厘涼斟滿。 說巧不巧,伺候斟酒的人正是纖芷。 少年抿著冷酒,卻始終沒有動過桌上的菜。 纖芷便溫聲道:“奴婢也是出自衛國公府的丫鬟,不知道殿下有沒有印象……” 郁厘涼捏著酒杯,并未掃她一眼。 “奴婢在衛國公府的是時候大家都本本分分地做丫鬟,但沅沅姑娘卻是丫鬟里有幾分姿色的,這也許也是后來與府里三位公子都有牽扯的緣由……” 她說著頓了頓,忽然又道:“殿下,奴婢幼小的時候,其實還伺候過小姑奶奶……” 她口中的小姑奶奶便是郁厘涼的母親,寧珠珠。 少年眼睫微微一顫,終于緩緩掀起了眼睫,將纖芷那張臉納入眼底。 “很小的時候,大家都很害怕小姑奶奶,都當她是個傻子,可奴婢卻發現小姑奶奶很好伺候,所以奴婢就主動去伺候了……” 雖然她年紀小做不了多少事情,可那位小姑奶奶卻并未讓她辛苦到什么。 郁厘涼恍若陷入沉默,豈料這時忽然有人強行闖入。 按理說,少年進餐的時候不宜被人打擾。 可敢這么闖進來的,卻只有沅沅一個。 郁厘涼握住酒杯的手指緊了幾分,一雙烏黑琉璃眸頗是冷淡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酒別喝!” 沅沅氣喘吁吁地進屋來,對郁厘涼道:“這酒是被下了情/藥,是不能喝的……” 沅沅盯著他的酒杯,“你已經喝了?” 沅沅恨不得去摳他嗓子眼,讓他吐出來。 可她一碰到少年,就被對方按住了手腕。 沅沅與他對峙了片刻,索性反手抓住他的手指,對他道:“你和我來?!?/br> 郁厘涼坐在座椅上佁然不動。 可沅沅這次反倒不怕他了,她也懶得和他啰嗦,只當自己是在拖著一百斤的大米一樣,硬是把少年從座椅上拖走。 周圍的丫鬟們等這倆人一走,便嘰嘰喳喳道:“天哪,沅沅姑娘好大的力氣,竟然能把殿下那么高大的男人從座椅上拖走……” 旁邊丫鬟卻頗是鄙夷,“你想多了……” 這很顯然就不是拖得動還是拖不動的問題。 殿下若是不想被別人碰,那人的腦袋都能當場飛出去老遠。 就更不存在會被別人硬拖走的情況了。 握住酒壺的纖芷動作微微一頓,她正要轉身,卻被身后范湍攔住。 在沅沅闖進來之前,范湍委婉地將郁厘涼今日在書房里毒發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就如張太醫私下里說的那樣,少年也許是有心病的。 范湍內心深處自然也是希望,少女可以治愈主子的心病。 想到這處,范湍冷著臉朝纖芷道:“勞煩纖芷姑娘將手里的酒壺交于我,拿去給太醫檢查?!?/br> 纖芷聞言微微一笑,將酒壺大方地遞交了出去。 如果沒有沅沅,纖芷也許會試著下藥博一個機會。 可恰恰是因為有沅沅這樣的人在,所以纖芷反而虛晃了一槍。 這酒壺里沒有下藥。 所以也就不會存在少年中藥的情況…… …… 這廂拖走了郁厘涼的沅沅卻急壞了。 因為她記得原書里的春/藥是無解的。 就像許多扯淡的小說里的設定一樣,如果不解開藥,當事人本人會死。 沅沅原本也當做是扯淡的設定,眼下卻絲毫不敢怠慢。 她把少年拖進了屋里后,讓他坐在了桌旁,又是給他喂涼水,又是給他扇風。 她那樣的親近,仿佛終于引起了少年的不耐,他蹙起眉,卻被少女緊張地按住。 沅沅低聲道:“你知道不,有些小說里設定的春/藥不解的話,還會爆體而亡……” 郁厘涼茫然地盯著她,很顯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沅沅捧起他的臉,這次卻是她不許他左右搖擺,躲避她的視線。 他可太磨人了…… 在讓他徹底地安心之前,他的敏感脆弱甚至都不容許沅沅在他面前有一絲絲的矯情。 “那個,你先聽我說……” “我知道,你也許沒有太多的安全感,內心也是脆弱的?!?/br> “特別是那天看到我手腕上受傷的時候,你甚至反應都那么大,我卻都還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我一直都沒有好好地對過你?!?/br> 不僅如此,沅沅甚至時常都還會覺得少年是個有威脅的人,覺得他也許一不高興也許會殺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