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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你害死楚兒以后,固然可以一輩子活在二皇子的羽翼之下,可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沒有人認為沅沅會真的愿意放棄這個緊緊攀附住二皇子的機會。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二皇子有多寵愛于她。 向來木頭一般冷清木訥的少年,為了這個女子在花燈節夜放了九百九十九盞紅色孔明燈,幾乎整個京城的人無不引為奇景。 所以她要害死寧蘭楚,自然也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 沅沅聽罷卻一手握住綁縛住寧蘭楚手腕的另一端麻繩,又悄無聲息地后退了一步,打消那些人迫近的念頭。 “你們現在可千萬不要過來?!?/br> 沅沅半是威脅半是恐嚇地說道。 那些人果然停在原地,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眼下只要沅沅一個使勁兒,寧蘭楚就一定會被她甩下深淵。 “大公子,你是我最為敬佩的人,在我心里,你向來也都是個非常正派的人?!?/br> “可你這次真的冤枉我了……” 寒肅的風吹得沅沅頰側烏黑的碎發飄起,她的裙擺亦是如花瓣一般,撐開褶痕,綻放在崖尖之上,恍若搖搖欲墜。 “你相信我,時間會證明一切的?!?/br> 寧崖遲疑地打量著她。 “果真不是你綁架楚兒上山的?” 他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 他可以確定,上山這一路上,幾乎再沒有遇到過別人,可楚兒失蹤的時辰至如今,也遠遠不足以支撐沅沅一個人將寧蘭楚扛上山。 疑點固然很大,可眼下的情形一時半會卻也難以解釋。 旁邊侍衛卻半點都不相信,“大公子,她的話不可信……” 眼下這一幕顯然已經明明白白地反應了一切,至于上山的過程,只是這個少女狡猾的手段之一罷了。 寧崖皺著眉,再一次對沅沅開口,“你先下來,回去真相如何,我們自然會調查清楚,如果……” “沒有如果了?!?/br> 少女打斷了他的話,臉上也被風吹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垂下眼簾,語氣輕輕地消散在風中,宛若一聲喟嘆,“太遲了,大公子?!?/br> “沅沅!” 緊跟著趕上來的是爬山爬到臉色發青的三公子寧珈和弱雞到爬上山后喘氣喘到說不出話的二公子寧瑕。 當然,寧珈臉色發青也不一定是爬山爬的,被氣得可能性會更大。 沅沅看到寧珈,心說最可氣的就是這個狗男人了。 要不是他在她臉上點痣,還強行給她做了個半永久眉毛,她也不至于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說啊,不管是原書里的炮灰沅,還是現在的沅沅,都和這位寧三公子的命運有著密切的關聯。 沅沅決定把自己精湛的演技最后一次貢獻給這群人。 她擦掉臉上被風吹出來的生理性淚水,朝寧珈道:“三公子,沅沅答應你的事情待會兒就要做到了?!?/br> 寧珈臉色愈發僵硬,仿佛從她的表情里猜到了什么。 “沅沅,你該明白……我沒有那個意思?!?/br> 沅沅搖頭,“不,我說過,我答應過三公子的事情,一定會做到?!?/br> “三公子不相信嗎?雖然你只喜歡自己的meimei,但你應該也不是一點心都沒有的人吧?” “沅沅曾經喜歡過你的,不也正是因為這點,你才會拿捏住她……” 沅沅回憶的是書里的沅沅,那個愛慕虛榮被人反復拋棄永遠攀不到高枝的炮灰沅沅。 寧珈無情的利用變相加劇了炮灰沅針對寧蘭楚的念頭。 當然,本質還是她自己壞,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她為數不多的真情里,她確實是喜歡過寧珈的。 然而落在這群人耳中,少女口中將自己用“她”來指代,就更像是某種告別之前跳脫出自我的蒼涼。 寧崖看著她孤伶隨風搖晃的身影,心中愈發動搖。 難道真的是他冤枉了她…… 一旁寧瑕將將喘勻了氣,一把拎住了寧珈的襟口,怒道:“你對她說了什么?!” 寧珈的目光卻直直地盯著沅沅,心中卻反復否認她的企圖。 他不信……她那樣愛慕虛榮的女人,怎么會真的喜歡過他。 又怎么會為了他的一句話,做的這么絕? 因為就算她真的害死了楚兒,在二皇子的庇佑下也一樣可以安逸度過余生,不是嗎? 沅沅說完就懶得再給對面的人半分眼神,低頭對寧蘭楚道:“寧蘭楚,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妒忌你,陷害你,還想頂替你的功勞是不是?” “那我現在就用我自己的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你覺得可以嗎?” 少女的最后一句話,瞬間驗證了旁人的猜測。 所有人幾乎都感到不可置信。 她是瘋了嗎? 她一心一意抱住二皇子的大腿,不就是為了眼下的榮華富貴,以及如二皇子那樣尊貴的權勢與寵愛? 即便是放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那也完全沒有必要為了自證清白而放棄這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寧蘭楚亦是噙著淚珠,搖頭道:“沅沅,你……你別這樣?!?/br> “你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呀?!?/br> 她的話音剛落,山底下的最后一波人將將趕到。 穿著黑色鐵甲的士兵分開了兩列,將這面積窄小的山路幾乎占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