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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玖攥緊了手中的荷包,心亂如麻地輕輕點了點頭。 江圓珠見她點頭,心里才寬慰了些許,伸手攙住她的手臂,微笑道:“走,坐我的車一同過去?!?/br> 陸鎮站在身側,聽見陸玖要先去一趟靈川公主府,便說道:“阿姐,我陪你同去?!?/br> 陸玖心煩意亂,并沒顧得上回答陸鎮的話,倒是徐月知聽見,轉身對陸鎮和和顏悅色道:“公主府你進出不便,還是先回去吧,你jiejie那兒有我們陪著,到時候我送她回家,你不用擔心?!?/br> 陸鎮速來不會否決徐月知說的話,于是低頭紅著臉抱拳道:“那,那就聽月知姐的,勞煩?!?/br> “無妨?!毙煸轮蕬?,目送著陸鎮上了馬,朝著福善街的方向走回。 “讓陸府的馬車跟在身后,就說我邀請陸小姐去公主府喝茶,晚些再回去?!苯瓐A珠溫聲交代了貼身宮女青蓮,青蓮恭敬應下,轉身去知會宣平侯府跟隨的仆婦們。 “玖玖,走吧?!毙煸轮獪芈暤?。 陸玖輕輕一點頭,跟隨她們二人上了馬車。 登車之時,她終還是放心不下江殷,扭頭朝著他離去的方向留戀地看了一眼,才回頭躬身進入馬車內。 * 江燁的馬車朝著宣德門的方向駛進,而江殷策馬疾馳,就追隨在馬車身后一箭之遠。 何羨愚與容冽追隨江殷,可胯.下的坐騎到底不如江殷的風馳,很快,二人便見到江殷追隨著江燁進入了宣德門內。 何羨愚在護城河大橋之外勒馬,容冽追隨在他身后停下,看著那一襲紅衣進入高聳的宣德門,何羨愚無奈地垂下頭,長長嘆了口氣。 進了那道宮門,他們便不能再追逐而上,不過幸好臨行前江圓珠亦派了幾個侍衛跟隨,何羨愚與容冽便也只得在宮門外等消息。 “殷哥兒啊殷哥兒,你可不能再這么莽撞!”何羨愚急得抓心撓肝,手里攥緊了韁繩,坐在馬背上焦急等待著消息。 * 江燁乃皇太孫,進入宮廷自然無需盤查,馬車外隨行的內侍回頭瞥了一眼,但見江殷縱馬入宮,于是便對著垂簾內側的江燁詢問:“殿下,齊王世子就跟在您身后,可要讓侍衛把他轟出拱門?” 江燁一早聽見了背后緊跟的馬蹄聲,他閑閑靠在馬車內坐席的引枕上,面前一張小巧的紫檀木幾上擺著一個玲瓏剔透的紫琉璃香爐,一點氣味溫淳的香氣裊裊飄出,如云霧般縈繞在江燁秀麗精致的面容旁,襯得那雙沉黑的眼睛神色明晦難辨。 他眼簾淺淺掀起一線,瞳眸中已全然無了之前在書院時對著陸玖的溫和無辜,漆黑的眼如同一簾深沉的顏色,暗得不見一點星光。 “不用,隨他便是?!苯瓱钶p嗅熏香煙霧,一派慵懶的繚繞之間,淡淡回應車外隨行的內侍。 “是……”內侍怯怯低聲應下,不敢多言。 江燁纖長瑩白的五指輕輕點在玉砌的扶手上,打著節拍。 背后馬蹄聲逼近,從他身邊平行超過,搶先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馬蹄聲一停,江燁軒朗奢華的馬車也應聲停下。 江燁穩如泰山地斜靠在馬車內,并沒有問責馬車為何戛然停下,只修長的五指輕輕拖著一邊腮,懶洋洋地閉目養神。 “世子!世子爺您不能這樣!”馬車外傳來一陣人聲喧鬧,并一些肢體推搡間發出的動靜。 “都讓開!”江殷的叱責聲響起,腳步聲逼近垂簾,一剎那,原本幽暗清凈的馬車內驟然照射進明亮的光纖。 江燁的眉心輕輕一跳,纖長如寒鴉翅羽的睫毛輕顫打開,眼神猶如一潭漆黑的古井,靜靜地凝視車外蠻橫挑起車簾的人。 江殷一身紅衣颯落站在車門外,徑直用手里的刀挑起馬車垂簾的一角,一雙琥珀色的瞳仁里射出寒光,猶如射出兩道利劍一般,直直扎進江燁的眼睛。 車內正位之上,江燁不動如山,見江殷握刀來勢洶洶,秀麗面容平靜無瀾,倒是身側的眾內侍們見到這寒光凜冽,一早嚇彎了雙腿,又驚又怒喊道:“齊王世子大膽!皇宮禁內,你豈敢帶刀橫沖直撞冒犯皇太孫?快把刀放下!” “來人!保護太孫!” 內侍們尖銳的聲音擰成一把尖.刀扎進江殷的耳鼓內,讓他極其不悅地皺了眉頭,握刀的挑簾的手絲毫沒打算放下。 身側的侍衛們聞訊趕來,見是江殷對太孫不敬,連忙拔刀警告:“齊王世子,把刀放下,否則下臣等便不客氣!” 江殷理都不理,只一味看著江燁,寒聲道:“你下來?!?/br> 江燁只懶懶抬了下眼簾,兀自一笑,絲毫不把江殷的威脅放在心上:“元朗有何要緊事稟報為兄?為兄聽著,就這么說吧。為兄少時還要去皇上處請安,不似你這般清閑?!?/br> 江殷拿刀挑著垂簾,一雙眼睛冷淡盯著他,卻也沒有再逼迫他下車的意思。 江燁何等敏銳的人,一眼便知江殷辛苦追隨而來,定然是想要同他單獨談話,遂挑眉淡聲吩咐下人道:“你們都退到二十步以外的地方去,我同齊王世子單獨說話?!?/br> “殿下,這不好吧?”身側的內侍總管不放心反問,“若是齊王世子傷著您,奴才們怎么向皇上和太子交代?” “放心?!苯瓱钶p描淡寫笑了一聲,松開撐著腮的手,淡淡一抬指尖,目光蜻蜓點水般掃過江殷的面容,“這里是皇宮禁內,皇祖父的眼皮子底下,他膽子還沒大到敢在此地對我這個兄長動手。元朗,為兄說得可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