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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大郎已經氣到失去理智。 今天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銀子拿回來。 拽住駱陳氏往陳家去。 忘記了駱寶貴、駱珍珠還在家里。 連門都沒有關。 左右鄰居瞧見,有人想上來勸,但是被駱大郎那樣子嚇到,趕緊去喊駱婆子。 依舊沒有人進屋子去看看被遺忘在家里的兩個孩子。 屋子角落里,駱寶貴被嚇的目瞪口呆,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嘴巴里喊著,“長姐,長姐!”在他心里,這個家,最疼愛他的只有長姐。 長姐從來溫溫柔柔,會抱他會親他,會給他洗澡,會給他做好吃的。 他好怕。 好怕…… 駱珍珠見爹娘走了,趕緊去追,腳絆在門檻上,一下子摔了出去,頭撞到柱子下的石墩上。 瞬間頭破血流。 哼都沒有哼一聲,在地上抽搐著。 駱寶貴在屋子里,剛好看見駱珍珠倒在血泊中,嚇的尖叫出聲,“meimei!” 跑上前去,拿袖子給駱珍珠擦血,可是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掉。 又去抹自己臉上的眼淚,弄了一臉的血。 駱婆子得到消息趕過來,就看見這可怕的一幕。 “寶貴,珍珠!” 駱婆子嚇的心魂俱碎。 “快,快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去把大郎喊回來!” 駱家一時間,亂了起來。 趙誠家 玖娘忽地大口喘息,喊了一聲,“珍珠……” 睜開眼,眼眸里都是慌亂和擔憂、心疼。 “玖娘……”趙誠溫柔喊她。 玖娘看著趙誠,心口劇烈起伏。好一會才弄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趙誠探了探她的額頭,已經不燙,燒退下去了。 “趙誠!” “嗯?”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十分不好的夢!”玖娘看著趙誠,幽幽低聲。 心口被揪的生疼。 “怎么了?” “我夢到珍珠一身血,她來跟我告別!”玖娘說著,聲音啞的厲害,一開口嗓子就疼的緊。 想到自己抱到大的小meimei,一身是血,跟她說,她要走了。 可是那么小個孩子,能去哪里呢? 想到這里,玖娘心里便難受。 若說真舍不得,也就寶貴、珍珠了。 兩個孩子還小,都很聽她的話,也跟她親。 趙誠揉了揉玖娘亂糟糟的頭發,看著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可憐兮兮的樣子,招人心疼,“是做夢呢,夢都是反的,肯定是她想你,你也想她了!” “你知道珍珠是誰?”玖娘輕聲問。 “是你meimei!” 玖娘點點頭。 是她meimei。 雖然沒有血脈關系,但是她meimei沒錯的。 “你若是想她,到時候我們偷偷去看她!” 玖娘點了點頭。 心里好受了很多。 看趙誠還穿著昨天的喜服,皺皺巴巴,一身臭味,黑黢黢的臉上都是疲憊,胡須也冒了茬子。玖娘嫌棄的皺了皺眉頭,推推趙誠,“你去洗洗,換身干凈的衣裳!” 趙誠看她這明目張膽嫌棄的樣子,氣笑了。 伸手點了點她的腦門,“沒良心的小白眼狼,我是守著誰兩夜不曾合眼,又是誰在我懷里,不停喊疼,喊怕,要我掏心挖肺的哄,聲音輕了不行,重了不行,屋子里有油燈不行,沒有也不行,還嫌棄我臟臭,等你身子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聲音溫和又揶揄,很輕松又有點不一樣的溫情。 玖娘愣了愣。 那絕對不是她玖娘。 她不可能黏黏糊糊,膩膩歪歪,嬌氣成這樣。 有些羞,藏住心里的感動,強硬道,“那你去不去洗?” “去呀,媳婦都這么說了,我哪里敢不去,我這就去洗,洗的干干凈凈,香噴噴的回來。我讓人進來伺候你,哪里不舒服跟她們說,梳洗一下,換身衣裳,讓大夫給你看看!”趙誠說著,捏了捏玖娘已經沒了rou的臉。 出屋子去讓兩個婦人進屋子伺候,自己去翻找玖娘給他做的衣裳。 拿著桶子拎了兩桶冷水準備去后面洗,見到王麻子,喊他一會再幫忙拎兩桶。 “鍋里有熱水呢!”王麻子說了句,去給趙誠兌熱水。 就算不熱乎乎,但好歹用溫水。 趙誠笑了笑,捶了捶王麻子的肩膀,沒說話。 不過沒有拒絕兄弟的好意。 趙誠在浴房認認真真洗的干干凈凈,怕有臭味,還洗了兩遍。 等他洗好,玖娘也擦洗干凈,讓幫忙把床鋪都換一換。 她鼻子靈敏,屋子里有味她聞的出來。 換了床單、被子,又開了窗戶。 玖娘想起她做的香包,也不知道放到了哪里,若是能夠拿來放在屋子里就好了。 雖然這么想著,可她下地連站都站不穩,也就不去折騰別人了。 趙誠洗好出來,在后院擦頭發,王麻子靠在墻壁上,冷冷說道,“他們想去看看昨日給的禮,我沒答應,看禮的人不給進去,兩個老的臉色很不好,就差破口大罵了!” 趙誠手微微一頓。 經歷了一些事情,他也發現了很多問題。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