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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韓淺淡然開口道,“人在仇恨中的時候,看到的東西也變得狹隘的。如今你看得到事情的全貌,也不失為一件好事?!?/br> 蒼寒凌抬起頭,看向他。 “你不恨我?”他冷冷地說,“我親手摧毀了你心中最重要的門派,殺光了你放在心頭上的那些弟子蒼生?!?/br> 蒼寒凌的周身似乎有一層刺,聲色俱厲地保護著自己。 明明是怕韓淺恨他,討厭他,怕這一世好不容易的友誼因為自己恢復記憶而碎裂,卻偏偏要用這種這種方式來維護自己。韓淺還沒說什么,蒼寒凌便已經用言語為劍率先刺向他,似乎這樣決裂時自己才不至于太過可憐。 韓淺轉向他,二人對上目光,蒼寒凌抿起嘴唇,先撇開目光。 “為何要為未發生過的事情恨你?”韓淺平靜地說,“能擔任妖魔二皇的人,自然也能擔當得起責任。若是心中不安,這世多做善事便好,為己,也為他人?!?/br> “是啊師兄?!标懺菀残Φ?,“你放心,萬事有我們呢,我們一起做善事,為天下蒼生鋪一條光明大道?!?/br> 聽到他們言語中仍然將他當做朋友,蒼寒凌的神情似乎這才慢慢放緩,像是冰山消融。 虞若卿在旁邊看得很是欣慰,她感覺到蒼寒凌的氣息也眼神都似有似無地往她這邊靠,她一直沒出聲,似乎也讓他有些不安。 總感覺魔尊魚愈發別扭傲嬌起來了呢。 虞若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堅定地說,“沒關系,想黑化隨時來找我?!?/br> 她這句熟悉的話讓大家都不由得笑了起來,連蒼寒凌的神情都柔和不少。 他們趕到山谷時,蘇景澤正好從木屋中出來,似乎想要去找他們,眾人終于湊齊。 “你們……”蘇景澤看向他們。 虞若卿能感覺得到,蘇景澤的神色氣息也變得不同了,仿佛帶了層淡淡的疏離,像是個成熟矜貴的大公子了。 韓淺和蘇景澤這對玄霜雙璧也是有趣,二人小到為人處世,大到劍意性格都是正好相反的。 韓淺其實是個外冷內柔的人,哪怕是他最開始從地下斗場出來時也是如此。 蘇景澤恰恰相反,他是用良好的家教溫柔地裹著自己內里的淡然疏遠。 沒有虞若卿的時候,雖然與朋友一起,卻仍然留一分疏離,這才是真正樣貌的蘇景澤。 “沒錯,都恢復記憶了?!标懺萃浦鴰讉€師兄,“我們進去說吧,一次說明白?!?/br> 陸元州對虞若卿講解的時候最耐心,和云天成江元霜說的時候其次,到了現在,他已經麻木了,甚至都不怎么難過了,只想趕緊最后一次說清楚所有事情。 五人坐好后,他又原原本本講了曾經發生的事情,和韓淺最后的抉擇。 聽到他的話,蘇景澤和蒼寒凌都十分驚愕,但很快便平復了下來,只是忍不住看向韓淺——韓淺淡定地坐著,好像陸元州說的都是話本故事,與他無關一樣。 其實沒聽到陸元州的話,二人心中也隱隱有了些預感。 過去那些世里,韓淺想要救他們的舉動已經很明顯了。只是可惜他一個人忙不過來,經常這一世好不容易和蒼寒凌有了進展、便錯過蘇景澤的事情,又或者演技不過關,早早便因為功利心太強而被他們警惕。 更別提陸元州身上身為男主詛咒般的天道偏愛,以及韓淺自己也屬于需要被改變人生的一員,讓整個場面成為死局。 過去那些世里,他們有過爭吵決裂,有過魚死網破,也體會過孤獨與絕望的感受。 可誰能想到,韓淺一直在努力救他們呢? 其實蘇蒼二人心中復雜又有點動容,只是他們沒有陸元州那樣外向,一時間說不出什么感激的話來,只能悶頭與韓淺喝了幾杯酒。 冷靜下來之后,蘇景澤才道,“那卿卿呢?” 于是,虞若卿又將自己那檔子事兒重復了一便。 說了許多遍之后,本來對自己過去沒那么好奇的虞若卿都忍不住問系統,“我什么時候才能恢復以前的記憶?” “快了?!毕到y說,“等世界變好……” “具體點?!庇萑羟浯驍嗨脑捫g,面無表情的說,“身為系統,你不會連這件事都不知道吧?” 系統:…… 它其實知道這是激將法,但一想到自己在這世界除了做導航探路之外,似乎確實沒怎么幫到過她,也有點心虛。 “原著里,仙魔有一場大戰,就是蒼寒凌率軍的那一次?!边^了半響,系統說,“這個事件發生的時候,你就會想起你的過去了?!?/br> 虞若卿將系統的話轉述給眾人,大家都若有所思。 “也有道理,這次大戰后,就是新的未來了?!标懺菡f,“師姐的記憶也差不多該恢復了?!?/br> “這場仗很艱苦嗎?”蘇景澤看向他們。 作為原著的短命鬼,蘇景澤過去十有七次都早死,剩下的幾次也是郁郁多活了幾年,再被李興朝和李蘇越父子氣死,沒機會了解這次大戰。 “曾經很艱苦,但是這次不會了?!表n淺說。 陸元州也笑道,“是啊,魔尊還在我們這里呢?!?/br> 大家都輕輕笑了起來。 在他們的揶揄中,蒼寒凌有點局促。 虞若卿抵著頭,自言自語道,“寒凌當反派那么厲害,若是留在修仙界,會不會更厲害,說不定修仙界的領軍人物要換人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