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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聊著聊著便跑題了。 水中的蒼寒凌垂著睫毛,耳邊是二人聊天的聲音,并不聒噪,反而終于讓這個冰冷的屋子有了些溫度。 他的心也像是這間空房,過去那些年里每一個孤獨獨處的夜晚,他都恐懼于自己心中的空曠與寂寞。 為了塞滿自己的心,他寧可欺騙自己,用傷痕換來那一點點虛無縹緲的關懷,可是卻仍然、仍然不夠。 可是在這一刻,蒼寒凌忽然發現自己的心中似乎已經被填滿了。 他的朋友們都在幫他游走奔波、幫他討要公平,為他氣憤也為他開心。 原來,真正的感情是不必用痛苦和傷害自己的方式來交換的。 他只是做自己,他們就已經足夠愛他了。 就在這時,又有腳步聲傳來,三人抬起頭,便看到是清文長老和霍修遠走了進來。 清文長老看著被束縛在水池里的蒼寒凌,不由得神情沉了沉。 “長老,這個水池的陣法能解開嗎?”虞若卿問。?璍 清文長老來到池邊,他伸出手,水池內壁上開始散發出血紅的文字,老者的神情便又嚴肅了一些。 “這秘文是禁術,修仙界早就不允許使用?!鼻逦拈L老說,“我雖然可以強行破壞,但實在危險,穩妥起見,還是讓它的主人過來打開吧?!?/br> 他看向蒼寒凌,似乎怕他心里難受,還安慰道,“如果你不想見他,我可以先去問問這東西有沒有口訣解開的辦法?!?/br> 蒼寒凌對來自長輩的關懷尤其感到不適,他低下頭,躲避著清文長老的目光,然后低聲道,“無妨?!?/br> “對了,長老,懲戒堂那邊怎么樣了?”虞若卿說,“宗主會如何判決那個臭……咳咳,永淵長老?” 她差點就要說臭老頭,然后想起清文長老是這廝的師弟,不論他們關系如何,當面這么說都不太好,才硬生生轉了話彎。 果然,說起這件事情,清文長老的情緒低沉了許多。 “從如今的證據來看,他至少會被逐出師門?!鼻逦拈L老說,“至于會不會有更重的處罰,只有看能不能在這里找到更多的線索了?!?/br> 只是逐出師門?! “這合法嗎?”虞若卿在心里問系統。 系統查看了一下,然后貼出了相關宗法。 “按照宗法,弟子需要自廢功力而后逐出師門,但如果是長老,恐怕還要看他這些年對門派的貢獻?!毕到y說,“將功抵過,或許的確會讓永淵長老在保持修為的情況下離開門派?!?/br> “這算哪門子的處罰!”虞若卿頓時急了,“他折磨蒼寒凌這么多年,臨到自己了卻什么苦都不用受,就算離開師門也能舒舒服服隱居在某個地方,憑什么!” “宿主,你別著急?!毕到y安慰道,“既然已經證實了永淵用鮫人血做丹藥,那么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想對蒼寒凌奪舍或者做更過分的事情,只要查到證據,被關進秘境或者苦寒之地受刑也是有可能的?!?/br> 虞若卿只覺得哪怕是這樣的結果,她也是有點不能接受的。 就算最后判決的是讓永淵長老在剩余的陽壽中都在牢獄受罰中度過,她的心也會覺得不痛快。 永淵長老至少還能活幾百年,這幾百年里,萬一出現什么事故,他又出來禍害人了該怎么辦? 說她決絕也好,無情也罷,虞若卿就是覺得快刀斬亂麻,殺了這個老頭子,方才能永絕后患。 看到她情緒變化起伏不定,系統是怕了她這段時間多次出格的舉動,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事情來,又開口安撫道,“宿主,你可是懲戒堂的首席弟子,代表的便是玄霜仙宗最權威的機構,所以你千萬不能沖動?!?/br> 虞若卿的表情還是十分陰沉,系統實在放不下心。 它又補充道,“而且永淵長老是分神期修士,關押他的自然也是分神期的規格,宿主你修為不夠,硬來只會出事?!?/br> 這回,虞若卿的表情終于變了變,似乎將他的話聽了進去。 “懂了?!彼f。 虞若卿想,系統說得有道理。既然她現在沒有處理永淵長老的能力,那便聽從宗門的安排。 等到她修為比這臭老頭厲害了,又或者宗門掌權者換成他們幾個,她再去斬草除根。 系統:? 旁邊的幾人不知道虞若卿的腦海里短短的時間天人交戰了一番,只看到她臉色變換,最后穩定了下來。 她站起身。 “我去懲戒堂看看?!庇萑羟湔f,“陸元州,你在這陪著他,有事聯系?!?/br> 得到陸元州的回應后,虞若卿趕往懲戒堂。 懲戒堂風格陰森嚴肅,許多弟子們來附近辦事的時候都繞著走,好似離近點都會晦氣一樣。 可虞若卿卻從上崗的第一天開始就喜歡這里,每次來懲戒堂都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因為永淵長老的事情很大,懲戒堂的執行修士們在整個山峰的各個地點站崗,正門邊更是站了好幾個人。 虞若卿走過去,眾多嚴肅冰冷的執行者們卻都十分恭敬地行禮,完全不阻攔她。 她走入正門,來到主殿外面,便看到韓淺雙手背后站在院中的園林景致旁,似乎在低頭打量景觀中的花叢。 他又梳起了長發,清爽整潔地束于頭后,一身白色銀紋長袍,恰好地勾勒出他修長筆挺的腰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