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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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玉還是搖頭,沒有回答,他給彼此斟滿,一杯推給對方,自己舉起一杯:我是高興,雖然在宗門里也有很多年了,可是自從遇到你,之后的這段時間才是我最快樂的日子。說著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眼里浮起一層迷離,謝謝你。 張道陵怔怔地看了他好久,不知是不是也醉了,兩頰泛紅,眼里像是含著淚:我也是。 月亮沉落,黑夜完全隱沒了下去,整個宗門陷入了絕對的寂靜,該來的,終于還是在第二天這個初春的早晨,所有人都神志松懈的時刻,來了。 應仍清終于下定了決心要嚴懲兩個不知悔改的弟子,在這一天召集所有人在大殿集合,叫人把奄奄一息的陸羽帶來扔在堂下,等了許久卻不見沈靜,張道陵也遲到了很長時間。 他皺了皺眉:真是越發頑固了。來人,叫幾個弟子,去把她找來。 那天早晨,響徹了整個絕青宗的是女子的尖叫聲。 張道陵的房間里,晨光透過青色紗窗映照進來,紗簾半掩的床榻上,依稀可見有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從身形看是一對男女,姿態很親密地臥在同一個枕頭上。 進來找人的弟子不敢掀開被子,怕看到什么更不堪的場景,留下一人看守,其他幾人慌忙去叫宗主。 張道陵從宿醉中醒來后,看到的就是一幅他這一生都不愿想起的場景,回憶起來都是無法忍受的痛。 自己不著寸縷,身邊躺著他前幾天還擔心著的受盡折磨的沈靜師姐,師姐衣衫凌亂,他能感覺到她還完好地穿著衣褲,只是都被被子遮蓋住,裸露的上身只有一件單薄的中衣裹著,眼角還有未抹去的淚痕。 此情此景,他百口莫辯。 床前站著一群人,應仍清負手在前,冷眼看著這一切,眼底有遮掩不住的怒意,身后眾位聞訊趕來的弟子們也都是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他微微抬了抬眼,目光與人群中的葉清玉對上,不作片刻停留,轉瞬間又垂了下去,突然嗓子里逸出了一聲笑。 沒有人說話,很快沈靜也醒了過來,她此前實在經受了太多痛苦,神志幾乎就處在崩潰的邊緣,只被一根弦牽著,此時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場景,條件反射一聲穿透耳膜的尖叫。 這尖叫仿佛耗盡了她身體里最后一絲力氣,聲音消失后眼神都渙散了,雙手垂下去,不一會兒就倒在了凌亂的床被間。 應仍清神情微動,剛要說話,張道陵卻先他一步開了口:師姐受不住刺激昏了過去,宗主,把她帶走送去醫修那里吧,晚了恐怕來不及。 應仍清冷冷地,不發一詞,張道陵并不退縮,仰著頭與他對峙,半晌,應仍清后退半步,朝身后兩名女弟子一招手:去,把沈靜帶走。 所有男弟子都瞥開了眼睛回避,沈靜被拿衣衫卷裹著帶了出去,一時屋里又靜了下來。 張道陵拉過被子蓋住自己,不看眾人一眼,冷靜道:要審訊且先等弟子穿上衣服,這副樣子實在有辱宗門臉面,眾位師兄都出去吧,我會到大堂自行領罰。頓了頓,抬起頭來,目光掠過葉清玉那張蒼白的臉,在這之前,能不能讓我和葉師兄單獨說幾句話? 葉清玉留了下來,應仍清經過他身邊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房門關上,屋子里只剩他們兩人。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天光大亮,但是房間里還是窗簾半掩,顯得到處都不清明。 張道陵慢慢掀開被子,想要撈起床下的衣服穿上,可是剛動一動就感覺身下一陣酸軟的疼痛,他低頭回憶了半晌,沒再動作,有氣無力地躺了回去。 葉清玉在床前看著他,始終面無表情。 張道陵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平靜地開了口,眼神卻不再看向他:我不問你這么做是為什么,也不想知道你此時看到我這副不堪的樣子作何感想,我只問一句,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一閉上就會有什么東西滾落下來,你究竟有沒有想起我? 葉清玉不答話,他轉身在桌邊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握在手里卻不喝,良久,道:事已至此,你問什么都是毫無意義。 是啊,沒有意義,張道陵看著面前被子上的刺繡,可我總覺得這次會不一樣,你總歸是又看到了我,你還那么溫柔,可是可是我沒想到,他喉嚨滾了滾,你竟然會這么對我,我以為我們這次會好好的。 忍了忍,終究是沒控制住心里的傷痛質問了出來: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葉清玉靜靜地坐著,不看他,也不回應。 張道陵無力地眨了下眼,垂下去,長長睫毛蓋住了眼底神色:是我自作多情。當你決定這么對我的時侯,我們之間就沒什么可說的了。自然更不必問。 葉清玉舉杯的手微頓,最終還是飲了下去,收拾收拾去大堂吧。眾人都還在等著我們。 好。 張道陵也不猶豫,點點頭,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卻在彎腰的那一刻牽扯出了身體里更深重的疼痛,不得不抬起頭,沖著葉清玉的方向道:你能幫我拿一下地上的衣服嗎?我很痛,實在不能動。 葉清玉面色平靜,手卻微微一抖,杯子的水差點灑出來,他放下杯子站了起來,兩步走到床邊拿起衣服,在張道陵伸出手的瞬間,他摸出中衣的領口抻過去,似乎是想要幫他穿上。 張道陵挑了挑眉,略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側開了身子,雙手接過,道:多謝。我要更衣了,師兄回避一下吧。 上一次分別,他滿身是傷追到山門前,死死忍著哽咽眼中布滿水霧,而這次他給他帶來這么大的傷害,他卻一滴眼淚都沒有,眼底冷若冰霜。 葉清玉手中衣衫劃過,掌心很快就空了,他默默地盯著自己的掌心看了很久,眼眸晦暗難辨。 張道陵只是默默穿衣,動作緩慢而平靜,看起來不像是剛經歷過一場重大的變故。 眼神也冷靜,在衣服上來回眨動,偶爾也會忘向某個地方怔一會兒,但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葉清玉一眼。 大殿里集中議論過后,處罰結果是,沈靜與張道陵都被逐為外門弟子,再不得踏入后院一步,陸羽也被廢去所有修為,終身再不能入修仙道,第二天就被扔下山了。 而處罰過后不知什么原因,張道陵的修為突飛猛進,其實自他入宗門開始靈根便偶有滯澀,仿佛身體里余毒尚未清除干凈,可是經此一事后,雖然不能再去和其他弟子一起修習,可是他卻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修為直接一飛沖天,很快就突破了元嬰期。 元嬰期的仙者已經可以位列仙君了,在門內的地位可以算得上是舉足輕重,但是張道陵卻并沒有讓宗門為他破例,并且在那之后不久便銷聲匿跡。 那件事過去兩個月后,沈靜被醫修查出已經有近兩個月的身孕了。 這件事的最終結果,是張道陵與沈靜喜結連理,成為絕青宗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對修成正果的弟子,他們離開宗門,在人間南方某一處隱居下來,成為鎮守一方的仙君,過起了平凡男女的日子。 之后不久,葉清玉便飛升仙君,與耿茗仙君一起承擔起護佑宗門的責任,但是關于沈靜和張道陵他卻再不曾提起,別人問到他也是含糊其辭,仿佛真的忘卻了與他們有關的大部分記憶。 從此以后多少年,他們都再也沒有見過。 第62章 和緩 臭流氓 半空中畫面消失的時候, 天上星星都沒有黯淡幾顆,厚厚的云層鋪在夜幕上,偶爾飄來零星櫻花瓣。 前邊房間里的人還在安睡, 不知道剛才那些場景有沒有闖入他的夢境。 鹿鳴和薊和相互對視一眼,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好像小時候聽那些傳奇故事,只是喝了盞茶的功夫,就看完了別人的半生。 一時間誰都沒有動,鹿鳴收回靈力, 感覺胸口還因為太過沉浸式的共情而散發出微微的熱度和噪音。 薊和轉過臉來,道:你還好嗎? 還可以,我覺得。鹿鳴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真沒想到是這樣一段故事,道陵君我沒有接觸過,但是那里面的葉清玉和我所認識的這個葉師弟真是判若兩人,他能一次比一次更狠地傷害對方, 就好像沒有心一樣。怪不得他現在這么執著地要去找道陵君。 薊和擰著眉頭道:這么說葉師叔是想起從前的事情了?那之前又是誰封存了他的記憶,這么多年他從未提起過這段回憶。 我猜應該是上一任宗主,鹿鳴沉默了一會兒, 冷聲道, 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為了拆散一對有情人,保證宗門內每一個弟子的清白, 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人死了都算便宜他。 我也覺得是他,薊和雙手抱膝,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穿越過來的時候宗主就已經是你了, 對這個人幾乎沒印象,你好像特別討厭他的樣子? 何止是討厭,鹿鳴暗自冷笑,他這個人天生沒心沒肺,又大大咧咧,但是從來愛恨分明,對不喜歡的人不會有一句好話,這個應仍清他雖然也沒有直接接觸過,但是幾次從不同的人那里探到的記憶里可以得知,這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敗類,他自己不知道經歷過什么,就瘋狂地迫害宗門內的弟子,在任內不知道造了多少孽。 尤其是想到鹿鳴與薊和也是受害者之一,那些他曾看到的想起來就心臟抽痛的場景,真是把應仍清挖出來再鞭尸一遍都不解恨。 沒什么,他收斂了情緒,緩緩站起身,抬頭望著無垠夜空,他造了那么多孽還不值得我恨他嗎?葉師弟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都是拜他所賜,在咱們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深受其害。我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薊和沒說話,他突然想起之前在玉簡門內收服那個鬼影時自己曾陷入到一段回憶中,那個場景他至今想起來都會忍不住微微顫抖,不清楚鹿鳴知不知道,這樣想著他也有些復雜,于是撐著身子跟他一起站了起來。 頭頂星河晦黯,兩三顆星子隱沒在重重濃云之中。 薊和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鹿鳴扶著額頭: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解清主線劇情,既然現在關于他們那一代人的事情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而道陵君又存在還活著的可能,那我們必須得在葉師弟之前找到道陵君。 你的意思是 鹿鳴道:看葉師弟現在這個樣子,如果道陵君還活著,無論現在是什么處境,咱們先他一步找到人總比讓他們兩人突然碰到一起強,萬一又出什么別的事兒也好有個準備。 薊和點點頭,沒有反駁,當初接收到的關于世界線的提示確實是說道陵君已經仙逝,就算這個提示有誤,也不能排除道陵君魂魄還殘存在這個世界的可能,就算他已經風燭殘年奄奄一息,在葉清玉之前確定他的狀況總能個準備。 鹿鳴看著夜空沉思,繼續道:如果道陵君真的已經去世了,這樣的結果葉師弟一定難以接受,咱們早先知道也能有個應對。 薊和想了想,遲疑著又問道:那你打算怎么找道陵君,到哪里去找,頓了頓,我們連他現在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鹿鳴轉過臉來,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薊和抬眼瞧他,不解地問道:你笑什么,我說錯什么了嗎? 你是太沉浸在那些回憶中,所以傻了,鹿鳴伸手捏捏他的臉頰,你忘了這是個修仙世界,道陵君當時離開絕青宗都已經是元嬰期了,這一百年來無論經歷過什么,他都會完美保持著年輕時的容貌,不會有任何改變。 薊和愣了愣,然后恍然想起,輕輕拍了拍腦袋,哦,我是傻了,怎么沒想到這個。我還想著萬一道陵君已經老了,胡子花白,葉師叔要怎么和他再續前緣呢。 可能是剛才看那回憶的時候,你代入太深。鹿鳴看著他道。 嗯嗯對,薊和認真地點點頭,我是真的覺得他們很遺憾 夜風拂過,薊和靜默了一會兒,逐漸不聞旁邊的人出聲,略微疑惑地轉過臉去,卻發現鹿鳴正拿一種十分幽深的目光看著他,清淡的瞳孔里好像染上了一層隱約的緋色。 他不由得臉微微一紅:你你看我干什么? 我問你啊,鹿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輕輕咳嗽了兩聲,你剛才在看那段回憶時不是代入得很深嗎?那你代入的是葉師弟的視角,還是道陵君的視角? 薊和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問這個干什么,剛想開口,卻見鹿鳴的眼神更深了,他幾乎是執著地望著自己,眼里好像有一層細微的漣漪,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最終定格在他脖頸處。 薊和: 他突然無師自通地明白了什么,臉龐一瞬間爆紅,氣他這樣言語輕薄,隨時隨地都能聯系到那種事情上去,又不自覺地腿軟,兩人貼在一起,呼吸近在咫尺,在舞動的櫻花中含情對望,對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幾乎要望到他的心里去。 鹿鳴右手伸出兩指,輕輕點在他胸前:說啊,這件事很重要,你現在不說的話以后可別后悔。 被觸碰到的地方輕輕掠過一陣電流,薊和長長的眼睫微閃,咬牙回視著他的威脅,不后退一步:以后,以后有什么可后悔的,你還能 以后我可能會在行動上讓你親身經歷這個事情的真實性,你想反抗也不可能,所以現在你最好就有這個準備。 我,我薊和是真的想反駁他,可是吞吐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么,整個人像一只熟透的蝦米,之前不是過么,你還問什么 之前是之前,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鹿鳴不依不饒地看著他,那時候我們都被困在各自的人設里,不能有自己的自由,現在我是以我自己的身份問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