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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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和措手不及,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識繃緊了身體。 鹿鳴等了一會兒,沒聽見系統潑婦似的ooc警告,放下心來,輕聲道:跟為師鬧脾氣,怪我擅自答應了向庭蕪讓你去玉簡門是不是? 薊和垂眸,不不是。 那你為什么要問這些?鹿鳴看著他忽閃的睫毛,似笑非笑,撒嬌? 薊和側頭避開他的目光,耳朵尖都紅了,沒有。 鹿鳴甚少見他這副局促的模樣,心里蠢蠢欲動又怕嚇著他,撐起身子后仰,剛想開口,薊和突然轉過臉來,叫了他一聲:師尊。 鹿鳴:嗯? 薊和道:你的性情,似乎變了很多。 鹿鳴: cao,你不是不管這個了嗎?之前在行誡堂被我罵連奪舍都沒有問! 他醞釀著語言,薊和幽幽道:你沒有什么想解釋的嗎? 鹿鳴微微睜大了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從沒有聽過薊和用這種微妙的語氣跟他說話,就好像妻子在審問晚歸的丈夫有沒有出軌一樣,他心里突然有些怪異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哪里奇怪,一時怔愣住,忘了回答。 薊和見他臉色有異,頓了下,心想難道是自己逼得太緊適得其反,嚇著他了?于是咳了一聲,虛弱道:那個,我亂說的師尊,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回去吧。 鹿鳴低頭看了他好幾眼,什么也沒說,替他掖了掖背角,然后站了起來,道:那你好好休息,為師先走了。 他轉過身,雙手背負在身后,神情若有所思,薊和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慢慢收回目光。 玉簡門坐落在寒潭繚繞的山谷中,平時又少有人來,偶爾幾只倦鳥長鳴著回巢,叫聲都顯得格外空幽。 鹿鳴與薊和走在狹長的山谷道上,仰望兩面的石壁,與這空寂幽然的氛圍不同的是,玉簡門的人似乎格外不愛護公共環境,石壁上充滿了劍氣劃過的刻痕,刀削斧鑿,還有一大片干涸的血瀑,看起來十分觸目驚心。 鹿鳴心里嘖嘖稱奇,走到門口,正好看到玉簡門的人出來迎接,向庭蕪走在最前面,背著一只手,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薊和看到他明顯頓了一下,神色有些許的變化,然后才如常往前走。 鹿鳴不動聲色將他護在身側,默默咬牙,向庭蕪微笑著看兩人走近,率先開口道:幸會,鹿宗主。 鹿鳴高冷地嗯了一聲。 向庭蕪身后的人也都紛紛對鹿鳴行禮,雙方一陣虛偽的客套,向庭蕪看向薊和,薊和站在鹿鳴身側,連頭都沒抬,向庭蕪眼眸深了深,緩緩道:這小弟子怎么也不知道行禮,這就是絕青宗的規矩? 薊和依舊垂首站著不說話。 他看著薊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可能你忘了,我們之前見過的,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薊和不由自主身子一顫。 鹿鳴: 老子真是日了你祖宗。 第27章 橫死 都和其他人有過不正常的接觸 山谷中寂靜非常, 不遠處傳來嘩嘩的水流聲,以及玉簡門內微微有些喧鬧的說話聲,鹿鳴不動聲色往前側了下身子, 衣角拂過一叢干枯了的花枝。 向庭蕪抬眸看他,在他臉上停留片刻,轉而又看向薊和,道:你是來協助玉簡門除妖,不是跟鹿宗主來做客的, 這個事情你要認清楚。 鹿鳴攥緊了拳頭,剛要開口,薊和從他身后走了出來, 站定在向庭蕪面前。 向庭蕪微笑:這才像話。上下打量他幾眼,雖然跟小時候比長高了不少,不過模樣卻沒怎么變化,看來絕青宗將你養得很不錯。 是。薊和順從點頭, 大伯好。 向庭蕪: 鹿鳴偏過頭:噗。 后面眾人全都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礙于情面又不好說出來,因為薊和這話細分析又沒什么錯, 向庭蕪確實年長他很多, 他們互相對視幾眼, 然后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向庭蕪用一種犀利而凝重的目光注視著薊和,鹿鳴面上平靜無波, 伸手把薊和往旁邊一拉,道:向宗主莫見怪。這孩子被我嬌縱慣了,說話一向隨心,還望見諒。 他看似歉意,字里行間卻沒有一絲一毫要道歉的意思, 也沒有訓斥薊和再讓他說話,向庭蕪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狀似無意道:罷了,我以為絕青宗規訓一向嚴苛,卻原來如此寬縱,是我低估了。 不,向宗主誤會了,鹿鳴道,絕青宗待下自是整肅嚴苛,不容情理,只是,他轉頭瞥一眼旁邊的人,薊和這孩子是我門下最小的弟子,自小在我身邊長大,我對他總是格外不同些。 向庭蕪與他對視,他本來眼底有一種萬事盡在掌握而產生的懶洋洋的倨傲感,此時聽見這話眼神微妙地變深了一些,淡淡道:十八歲也不算小了,再說之前鹿宗主不是還提到過尋到了道陵君的后人嗎?那孩子似乎比薊和還小兩歲,他入了絕青宗,就要讓薊和擔負起師兄的責任,怎可還是如此莽撞 鹿鳴道:向宗主怎知,道陵君的后人入了絕青宗?他摸了摸衣袖,實不相瞞,那孩子倒比薊和還要莽撞一些,入宗那天言語沖撞未能拜師,我便讓他作為一個外室弟子修行了。 向庭蕪眉稍跳了跳。 鹿鳴略微疑惑地看過來:我尚未決定將他收入門下,向宗主倒未卜先知。佩服,佩服。 向庭蕪: 向庭蕪冷漠道:許久不見,鹿宗主越發會說笑了。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門內已備好了茶點,還請鹿宗主移步大殿。 身后眾人幾乎聞到了空氣里一觸即發的火|藥味,聞言連忙將鹿鳴往里面請,邊走邊客套寒暄,鹿鳴滿臉高冷,領著薊和漫步走進了玉簡門。 鹿宗主上一次來玉簡門,似乎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向庭蕪走進裝飾華貴的大殿,斂身在主位上坐下,沖兩邊一擺手,二位請坐。 確實是好幾年前了,準確來說應該是七年了,這七年間絕青宗與玉簡門井水不犯河水,門下弟子也互不通信,絕青宗更是嚴禁修習水系術法,除妖jian邪各行其道,如果不是這次西關浦出現了妖祟,鹿鳴覺得他們甚至會老死不相往來。 絕青宗除魔衛道護人間太平,玉簡門專治水上邪祟,保一方水土,兩方互不相通,是以不常來打擾,鹿鳴看著外面進來一個裝扮素淡容顏卻十分嬌美的女修走到他面前,在他桌上放下一杯茶盞,俯身時偷偷瞥了他好幾眼,鹿鳴只裝看不見,故作矜持地點了下頭,沖向庭蕪道,若非此次西關浦一事確實蹊蹺,連玉簡門都對付不了,我絕情宗必不會前來打擾。 鹿宗主言重了,向庭蕪靠在身后的座椅中,聲音懶散而平穩,確實是這次妖祟邪惡非常,怪異非常,玉簡門才前去打擾。此次事件若能徹底解決,我必登門致謝,此后必不再踏足絕青宗一步,還鹿宗主一個太平。 向宗主說笑了。鹿鳴微欠了欠身。 兩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眼神卻直直對視,空氣里似乎三言兩語間又充滿了某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兩人語氣都十分和緩,神情也是平淡,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們臉上神經卻都是略微緊繃著的,當然向庭蕪坐得太遠不清楚,鹿鳴卻就在旁邊,薊和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們倆,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啜了一口。 鹿鳴感覺到旁邊炙熱的視線,努力不轉過頭去,對向庭蕪道:不知此次妖祟到底怪異在何處,還請向宗主告知一二。 向庭蕪道:半月前,我門下一名弟子回鄉探親,回來路過西關浦,恰巧撞上當地一少年公子向族長的女兒提親。 鹿鳴道:婚嫁求親本是喜事,何怪之有? 向庭蕪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凝重道:喜事只怕現在人都已經過了頭七了。那小女子才十七歲,生得花容月貌,本與當地另一望族的公子定了親,只是還沒嫁過去未婚夫就死了,年紀輕輕成了寡婦。 向庭蕪嘆道:那小女子聽聞未婚夫死了,傷心過度,好容易被父母勸住,便發誓不再另嫁。沒想到守寡不到一年就有人來提親,提了三次,那小女子不堪受辱,謊稱回去更衣,結果半個時辰不見蹤影,族長派人去尋,卻發現她拿刀砍了自己左臂,走到后院池塘邊,將自己溺斃在水里了。 鹿鳴皺眉沉思,問道,為何在自盡之前要砍傷左臂? 向庭蕪道:那提親的公子怕族長不答應,在無人處將一個翡翠手鐲套在了那小女子的手腕上,想以此來證明二人的情意。那玉鐲正是被戴在了小女子的左手上。他停了一下,據說族長家里家規十分嚴苛,比海瑞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鹿鳴和薊和互相對視一眼,一陣扼腕嘆息。 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尋常的貞烈女子矢志守節的事,那名回家探親的弟子也沒太在意,幫忙料理了女子的身后事便回到玉簡門來,第二天晚上,西關浦發來了求援信。 這第二位枉死的是個蘿卜西施,丈夫在外面跑商,臨走前怕妻子不安分,囑咐她只專心賣菜,到了晚上便將門鎖死。過了半年丈夫回來,見妻子如常模樣,卻比半年前更加光彩照人,四處翻找,只找到一個賬本,上面一頁寫著:東邊老王,蘿卜十八個,西邊老李,蘿卜十五個,北邊老張,蘿卜才八個,不過粗。 丈夫想妻子遵守了約定,可心里到底有疑,晚上兩人恩愛了一遍,第二天再見賬本上寫:唉,一個蘿卜。 鹿鳴: 他略微抬眼看向向庭蕪,這車開得,妙。 向庭蕪輕咳一聲,只當沒看到他的眼神,接著道:丈夫大怒,還未來得及質問,當天早上妻子起來后突然發狂,在水邊浣衣時拿著搗衣杵四處揮舞,接連幾人被她砸傷,丈夫拼死攔住她,那婦人一棍劈在丈夫天靈蓋上,靜了幾秒,直接抱著丈夫墜入水里,夫妻二人雙雙殞命。 這第二件事尚未查清,接連卻又發生了第三起橫死禍事,同樣是西關浦,一個道觀中的小道士,因容貌清秀,被前去燒香問道的香客瞧中了,小道士誓死不從,香客倒也沒逼他,只說晚上再來相會讓他好生考慮一下,結果到了晚上,那小道士在房中修煉突然走火入魔,整個人癲狂無狀,體內的水流化作冰刺穿透體外,直接爆體而亡。 這三件事都十分蹊蹺且相距時間極盡,一夕之間人心惶惶,玉簡門接到求援信之后便趕赴西關浦查探,沒查出什么頭緒,接連又發生了數起慘禍,橫死之人有男有女,富貴貧窮千差萬別,只有一條,所有遇害之人死因都與水有關。 鹿鳴凝眉道:看來這妖物是故意向玉簡門挑釁。 向庭蕪道:起先我也是這么認為,能在我們眼皮底下奪去這么多人的性命,可見邪祟道行不低,不排除墮魔的可能性,我門下有一女弟子,最擅長對付此等妖邪之物,她帶著人在西關浦所有河道溪流乃至泉眼井邊都設置了陣法,只等那妖祟出現便將它收服,但是 但是,那妖物來無影去無蹤,眾人能感受到濃烈的妖氣,陣法卻絲毫不見動靜,手上的妖邪盤也是瘋狂轉動,但就是不見半點妖物蹤跡,尋著妖氣過去仍是一條長長的河流,那女弟子甚至跳到河里劈開水流,仍是一無所獲。 眾人遇上了瓶頸,卻又不敢懈怠,全體守在西關浦,天沒亮又發生了第七起慘案。 這回是門內一個小弟子,沒什么特別之處,修為也平平,但是為人很熱情,這回跟著出谷算是一次歷練,晚上輪流守夜時,他看師姐熬了這么天太過勞累,好心提醒她去睡一會兒,女弟子不肯,小弟子便強行將她抱離,結果女弟子剛寐了那么一小會兒,就聽見一陣凄厲的尖叫聲響起,趕忙沖出去,才發現是那替自己的小弟子出事了。 他雙眼血紅,眼眶里不斷流出血淚,神態猙獰又痛苦,手上靈流亂飛,殺傷力極強,所碰之處盡皆炸出深深的溝壑,沒有人能近他的身,他自己瘋癲發狂了一會兒,自動走到河邊,頭朝下栽進去,不一會兒就沒氣了。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看到妖物的蹤影,這回連氣息也沒察覺到,小師弟看起來就像是自己突然發瘋了結了自己。 向庭蕪深深皺眉道:此妖物實為怪異,玉簡門一無所獲,西關浦又愁云慘霧,為免再有人遇害,不得不請絕青宗出手相助。 鹿鳴沒說話,他轉頭看了薊和一眼,薊和沖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兩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那幾個慘遭橫禍的受害人除了死因都和水有關之外,還有一點共通之處不論他們是不是自愿,但都和其他人有過禮節之外的不正常的接觸。 第28章 酉時 酉時三刻,緊閉房門! 鹿鳴一把站了起來, 冷聲道:向宗主,此等妖祟實在邪異詭譎,薊和他只是絕青宗一個小小弟子, 靈力低微,恐怕不能應付,還是換個人吧。 向庭蕪好像早就預料到他會這么說,并不生氣,只在座椅里換了個姿勢, 歪著身子道:薊小仙君自小在鹿宗主座下修煉,得鹿宗主真傳,十七歲便已飛升金丹, 此在仙門百家之中實屬罕見,若也靈力低微的話,恐怕仙宗里也沒人可堪大用了。 靈力修為并不以飛升年歲為準則,還是看真正除妖時的靈力輸出。 薊和坐在鹿鳴身側, 一直沒有出聲,他垂眼盯著面前的一塊光潔的地板,聞言唇邊逸出一絲輕笑。 大殿內寂靜非常, 甚至可以聽見三個人的呼吸聲, 鹿鳴面沉如水, 他知道向庭蕪打的什么算盤,西關浦是玉簡門的鎮守范圍, 有義務保護城中所有百姓不受妖物侵擾,可如今道陵君大勢已去,人間邪祟迭出,似有百年前大劫重現之勢,玉簡門恐一己之力無法與之抗衡, 萬一失手就會成為天下眾矢之的,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拉上絕青宗一起,況且薊和也確實符合作為一個把邪祟引出來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