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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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貪心的小家伙。 一旁的蘇德勝見狀,立刻狗腿地拍起馬屁:“看來小世子將來必定是個文武雙全的翩翩公子,有朝一日必能君臨天下?!?/br> 景離聽到君臨天下四個字,滿意地笑了笑,他的兒子,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滿月宴一結束,景離就將景欽交給太后照看,轉頭牽起宋枝落的手,“御花園的海棠花開了,去看看嗎?” 宋枝落莞爾,點了點頭,“走吧?!?/br> 可還沒走幾步,宋枝落的腳步頓住,不受控地咳了起來。 景離關心的話滯在嘴邊,因為他看見宋枝落嘴角溢出的血絲。 他心尖一鈍,有些慌張,“卿卿你怎么了?” 宋枝落揪著衣襟緩了緩,氣若游絲地安撫著景離:“我沒事?!?/br> 下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腳尖離了地,垂眸才看見景離已經將她抱起,他朝身后吼道:“傳太醫?!?/br> 蘇德勝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看到眼前突然的變故,緊張地應下。 太醫依舊來得很快,只是這次再沒了恭喜。 景離臉色陰翳,掃向太醫的目光寒徹,“皇后有何恙?” 太醫不敢抬頭,聲音有幾分不穩,“啟稟皇上,娘娘氣血微弱至極,若再不醫治,只怕……” 后面的話他沒敢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懂。 宋枝落的身體孱弱,又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如今可能一場風寒就能壓垮她。 景離怔愣了一瞬,壓抑著失控的情緒,一字一句命令道:“朕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治好皇后的病,不然朕讓你人頭落地?!?/br> 太醫聽到這話,嚇得面色煞白,跪在地上磕頭,“老臣遵命?!?/br> 景離眼瞼低垂,濃密的睫毛遮蓋住墨眸中的情緒。 宋枝落也沉默著,在太醫離開后,她摸向自己的寸口脈。 脈象極弱,仿佛下一秒就會停止、消失。 不知道這次佛祖還能不能,聽到她的祈禱。 …… 后來的日子,宋枝落很聽話地配合著太醫的治療,一切都似乎有了好轉的跡象。 宋枝落天真地以為,佛祖聽到了她的祈愿。 成宣四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些,未央宮里的暖爐前熱氣裊裊,可宋枝落卻難耐蝕骨的涼意。 煙兒端藥進來的時候,見宋枝落額間沁出汗,還以為是暖爐太熱。 她剛想伸手熄了,就被宋枝落止住,“別?!?/br> 宋枝落的聲音很輕,險些淹沒在門外呼嘯的寒風中。 煙兒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她試探地摸向宋枝落的手,卻被冰得縮了回去。 “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嚇奴婢啊……” 宋枝落倚在軟榻上,燭燈的光打在她長長的睫毛下,顯出一層淡淡的溫柔的弧影,“沒事,興許是剛才吹了風?!?/br> 煙兒將信將疑,猶豫片刻問道:“娘娘要不然還是傳太醫來看看?” 宋枝落搖頭,“本宮有些困了,你將藥放下就行?!?/br> 這一覺睡到天黑。 醒來時未央宮里空蕩蕩的,窗外的夜色像野獸般,侵吞了每個角落。 不適感褪了些,宋枝落披上一件大麾走出內殿,迎面碰上快步而來的蘇德勝。 “娘娘,皇上讓奴才來稟您一聲,今夜您先睡,不用等皇上了?!?/br> 宋枝落心沉了幾分,抬眸問:“肇饒的事還未解決?” 秋末的時候,肇饒作為大祁邊境小國,屢次進犯、挑釁,景離遂派兵西征,卻一直僵持不下。 蘇德勝為難地點了點頭,“是?!?/br> “皇上在御書房?” “是?!?/br> 宋枝落踏進御書房時,景離正捻著眉心,棱角分明的臉上是化不開的倦怠。 “外面這么冷,你來做什么?” 宋枝落被景離抱到腿上,“來看看你,別太累了?!?/br> “嗯?!本半x將下巴擱在宋枝落的頸間,微闔著眼,“怎么還不睡?” “下午睡過了?!?/br> “朕聽說這幾天欽兒又被母后抱走了?” “嗯,說是要教他讀書?!?/br> 畫面溫馨得不像話,直到景離再度喚她:“卿卿?!?/br> “嗯?!彼沃β淦^看他,眼眸里揉著細碎的光亮。 “朕可能要去趟肇饒?!?/br> 宋枝落怔了一下,繼而笑開,“皇上只管去就好?!?/br> 景離凝著她的臉,緩緩點了點頭。 兩天后。 戒備森嚴的宮門前,景離一襲青色勁裝,屏退了隨征的士兵,在宋枝落的唇上輾轉。 兩額相抵時,景離低聲哄道:“等我回來?!?/br> “好?!彼沃β渲刂氐仡h首,“一路平安,我和欽兒等你回來?!?/br> 當煙塵卷起時,景離的背影已經看不清了。 宋枝落在原地站了很久,垂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攥起。 …… 肇饒不及大祁,四處都有些荒涼的意味。 景離利落地從赤兔馬背翻下,風塵仆仆也掩不住劍眉星目中的帝王之姿。 “參見皇上?!避姞I前的將士全都跪了下來,朝景離行禮。 景離淡淡地抬手,撇了眼面前頭戴銀盔的男人,肅聲問:“丁將軍,如今戰勢如何?” 丁勇先拱手,揚起聲音匯報道:“啟稟皇上,敵軍狡猾,我軍險些全軍覆沒?!?/br> 不然根本到不了景離御駕親征的地步。 景離眼神沉暗,半晌過后嘴角勾起一抹陰寒的笑,“他們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br> 那年他奉祁胤帝之命北伐,上沙場廝殺的場景仿佛歷歷在目,刺激著他的血液。 他屬于朝堂,也屬于沙場。 丁勇先聽完景離的布謀,匿在盔甲中的一雙眼睛發光,聲音嘹亮:“末將遵命?!?/br> 臨戰前一晚,月色皎潔。 景離正擦拭著他的劍,軍營外傳來一陣馬匹嘶鳴的聲音。 那聲音刺耳、慘烈,仿佛要撕裂了黑夜。 景離的心莫名地顫了一下,然后就聽見有人大聲說道:“皇上,宮中來報!” 他一愣,走出軍營,居高臨下地看向跪伏在地的人,繃緊聲音,“何事?” 驛卒不敢抬頭,聲音顫抖得厲害,卻只能硬著頭皮說:“啟稟皇上,皇后娘娘……病篤?!?/br> 景離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如同五雷轟頂般,身形微晃。 片刻之后,他箍起驛卒的下頜,語氣夾著極端的怒意和逃避,“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那驛卒抖著身體,“卑職萬萬不敢?!?/br> 隨景離一道而來的蘇德勝聽到這話,惶恐地瞪大了眼,拉過那驛卒,質問道:“千真萬確?” “是?!?/br> 蘇德勝心中咯噔,亂了,全亂了。 他瞅見景離將劍往地上一擲,臉色陰翳到了極點。 “回宮,回宮,回宮……” 從低喃到高吼,景離瀕臨在失控的邊緣。 偏偏丁勇先還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勸道:“皇上,您一走,軍心會散,這仗……”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景離一腳踹倒在地。 夜色濃重,一匹馬從林間飛馳而過,只留暗影婆娑。 好不容易追上的蘇德勝在后面著急地喊道:“皇上您這兩日合眼不過一個時辰,龍體重要??!” 景離卻置若罔聞,握著馬鞭的手愈發用力,骨節畢露,眼底一片赤紅。 而當他終于行至皇宮時,隔著厚重的宮門,一陣鐘鳴聲在冷風蕭瑟中更顯哀沉。 一股森然的寒氣從景離心底漫上,侵襲了他四肢。 蘇德勝滿是驚懼地開口:“皇上,這是喪鐘的聲音,是……宮中的……喪鐘?!?/br> 未央宮外,眾人見景離歸來,齊齊跪下,煙兒早就哭紅了眼,跪地時肩膀還在顫抖。 景離看著殿門大開,最后一道防線被攻破,潰不成軍。 “卿卿她……” 煙兒嗓子哭啞,泣不成聲,“娘娘……一個時辰前……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