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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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兒點頭,跟在宋枝落身后進屋,“對了小姐,傍晚的時候一位姓秦的公子來找過你,要請你去一趟玄陵院?!?/br> 宋枝落脫衣的動作一頓,沉默了片刻,“知道了?!?/br> 這一夜宋枝落睡得不安穩,閉上眼腦子里全是柳縣小道落下的劍和簡珩倒下的畫面。 第二天宋枝落去客棧給簡珩煮好藥后,直接去了玄陵院。 她站在門口敲到第六下門的時候,秦晚才開門,看見是宋枝落,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說:“宋小姐,你在這里稍等一下,我去稟告王爺?!?/br> 第16章 十六 收留 第二天宋枝落去客棧給簡珩煮好藥后,直接去了玄陵院。 她站在門口敲到第六下門的時候,秦晚才開門,看見是宋枝落,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說:“宋小姐,你在這里稍等一下,我去稟告王爺?!?/br> “好?!?/br> 宋枝落站在院子里,無聊地環顧四周,才發現原先空蕩蕩的院子里多了好幾盆明艷艷的花。 她蹲下身子,仔細地研究起這些花。 綠葉擁捧中,卵形的旗瓣呈現出驕人的鮮黃,襯得花后灰色墻磚都有了生機。 居然是金雀兒,一種名貴卻短壽的花。 只養在深宮里,供妃嬪賞樂。 “你來了?!倍蟮蛦〉哪新曌屗沃β湟惑@,下意識地站起來,可因為蹲久了,猛的站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宋枝落驚呼一聲,隨后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男人遒勁的手臂圈住她,一支手托著她的腰,才使得她幸免于難。 她怔了兩秒,掙開景離的禁錮,退后兩步。 “對不起王爺,我沒站穩?!?/br> 景離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似笑非笑道:“嗯,沒站穩?!?/br> “王爺找我有什么事?” 景離撥弄著手里的玉扳指,沉聲道:“紙和筆在里面桌上,需要你把荀秉的死因詳細地寫下來?!?/br> 宋枝落應下,轉身走進里屋。 沒到一個時辰,宋枝落捏著一張紙走出來,遞到景離面前,“請王爺過目?!?/br> 景離垂眸看了一遍,把紙給了秦晚,“連夜找人送回京城?!?/br> 秦晚接過紙,點了點頭。 “記住,找我們自己的人?!本半x聲音低啞,眉眼凌厲。 “我知道了,王爺?!?/br> 宋枝落沉默著站在旁邊聽他們說完,試探地問道:“王爺,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嗯?!?/br> 就在宋枝落抬腳想走時,身后又響起景離散漫的聲音,“你又生病了?” 宋枝落一臉疑惑轉身面對著景離,“沒有?!?/br> “那怎么一股藥味?”景離說著,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宋枝落。 宋枝落下意識地往后退,溫聲答道:“是我一個朋友生病了,我幫他煮個藥而已?!?/br> “差一點就成了你夫君的人也算朋友?”景離眉毛一挑,尾音上揚。 宋枝落意識到景離在說什么,心下一沉,聲調變低,“你無權干涉?!?/br> 景離不置可否,“他家被抄,應該住不起太久客棧,本王這院里還有空房間?!?/br> 宋枝落懷疑自己聽錯了,震驚地盯著景離,卻說不出一句話。 離過年還有十天的時候,簡珩真的因為付不起房費,被客棧掌柜趕出了門。宋枝落站在門外,看著簡珩狼狽收拾行李的背影,心狠顫了一下,叫住簡珩,把景離的話重復了一遍。 宋枝落本以為簡珩會拒絕,可簡珩只是沉默了半晌,說了一句“好”。 當她帶著簡珩登玄陵院的門時,景離像是料到結果一樣,早已命人收拾干凈了一間空房間。 簡珩彎腰對景離作揖,“多謝王爺的收留之恩?!闭Z氣足夠誠懇也足夠疏離。 景離也不在意,“不用謝?!?/br> 簡珩就這樣在玄陵院住了下來,宋枝落念及簡珩的病,在宋府和玄陵院之間兩頭跑,和景離的照面自然也多了,可出奇的是,景離居然一字未提及錦江案。 一周后,也就是過年倒計時兩天,宋枝落背著手在玄陵院里轉了一圈,好笑地問景離:“王爺,您就打算這樣過年?” 景離一攤手,“不然呢?” 宋枝落失笑,轉身對秦晚說道:“你去買些漿糊過來?!?/br> 秦晚雖不懂,卻也乖乖照做。 然后宋枝落兀自回了一趟宋府,拿著一整套作畫的工具回到玄陵院時,秦晚正巧也買好了漿糊。 景離訝異:“你這是干什么?” 宋枝落莞爾一笑,打開水顏盒,“王爺放心,不會炸了你的玄陵院的?!?/br> 說罷,她一邊將紙鋪平,一邊拿著那幾支精巧的筆,沾了水顏,開始在紙上細細地畫了起來。 景離立在她身邊盯著,默不作聲。 筆尖在那張凈白的紙上,輕勾帶墨,一撇一點,都十分的精細。不到半會,紙上已經勾出一枝梅,枝干纖細,延伸花蕊,清秀脫俗。宋枝落繼續提筆,沾了紅墨,慢慢雕琢,漸漸成型。 白紙上,栩栩如生的溢出一支梅花。 空氣中,似乎帶著一股清風,將那支梅花的花瓣緩緩吹下,彌漫著一股清香。 而幽幽而過的寒風吹起她的衣擺,肅風而立,宋枝落就像是一朵傲立枝頭的雪梅,封鎖起一方天地的溫度。 景離看著她的側臉,嘴角微揚。 擱下筆,宋枝落回過頭,對景離說道:“不知王爺可會做燈籠?” 景離點點頭,“當然會?!?/br> 于是宋枝落吩咐景離做燈籠去了。 轉眼便是兩個時辰過去,大理石桌上已經攤了十二張不同姿態的紅梅,是淡雅,也是嬌媚。 而另一邊,景離和秦晚兩人做好了十二盞紙燈籠,都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宋枝落將其中幾幅畫遞給景離:“你跟秦晚將這畫裁成八塊,一樣大小,粘在燈籠的八個面上?!?/br> “好?!?/br> 緊接著,宋枝落也自己動起手來,同樣裁成了八塊,粘在燈籠的八面處。 八面有花,圍繞在一塊,依舊是一枝梅的形狀。 忙忙碌碌到午飯時候,簡珩一出門,看到的就是宋枝落踩在高腳凳上,仰頭掛起一盞紙燈籠。 他有些驚訝:“這是……” 宋枝落回眸,淺笑出聲,“今年你就在這里過年吧,我和王爺都說好了,那既然是過年,就得有個過年的樣子?!?/br> 說完宋枝落松開手,從凳上跳下,往廚房走去,“我去燒飯了?!?/br> 走在去廚房的路上,宋枝落只覺心里揪著疼,天平朝一側傾斜。 就放縱這幾日吧,這幾日一過再繼續她的誡命,她想。 當她把菜端上桌時,坐著的三個男人皆是一驚。 秦晚指著那一盤盤精致的菜肴,問道:“這當真是你做的?” 宋枝落一臉無辜:“是啊,我知道王爺可能吃不慣,可現在這個時候就湊合一下吧?!?/br> 景離也不說話,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在眾目睽睽之下放進嘴里,好半天,慢悠悠道:“味道不錯?!?/br> 宋枝落如逢大赦,“好久不做,都生疏了?!?/br> 飯吃到一半,簡珩突然問道:“你學過做飯?” 景離也看向她,一臉探究。 宋家好歹也算長安城一介名門,而宋枝落又是正統二小姐,應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根本輪不到她做這種事。 宋枝落咀嚼的動作一滯,笑道:“我娘死后,那個家根本容不得我。我不自己做飯,就活不到現在?!?/br> 一時間,都沉默了。 宋枝落無所謂地笑笑,“不過沒關系啊,我依舊活得好好的?!?/br> 說完,繼續埋頭吃飯。 一下午的時間,足夠宋枝落把玄陵院收拾得熱熱鬧鬧了,有燈籠,有對聯,就連除夕必備的爆竹也被她走了幾條街給買到了。 景離看著進進出出的宋枝落,眉眼帶笑。 夜幕降臨,宋枝落就迫不及待地點上燈籠,橙紅色的蠟燭隱隱晃晃,將紙面上的梅花映照得十分生動美態。 黑夜如墨,紅燈如星。 “真美?!彼沃β湟荒槤M足地看著院里亮起的一片紅光,眸里星光點點,全是孩童得到糖果般的喜悅。 “是啊,很美?!本半x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她身側,也不知道是說燈籠,還是說她。 時間終于走到了過年這一天。 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幾次期待過年,都停留在十二歲以前,因為種種人情世故,對承載愛與和平的過年,沒了高漲的蠢蠢欲動。只是到那時那點,機械地走著流程。 一大早上,就被一眾嬤嬤圍著,上妝,換衣,折騰了大半個時辰。 一出西廂院,就見季蓉挽著宋聘,站在正廳里頭,瞧見她,滿臉不耐煩道:“怎么這么久,要是誤了時辰怎么辦?” 宋枝落懶得理會,徑直走出宋府,上了一輛馬車。馬車一路顛簸,直到日上三竿才到皇宮。 宋聘帶著季蓉去前殿朝賀,留下宋枝落和一眾小廝在宮墻外等候。 宋枝落一抬頭,就看見了朱紅宮墻里向陽生長的那棵梧桐樹,正值寒冬,梧桐葉落盡,枝椏上只剩下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