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寡婦生活指南 第1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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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漕運,怕是以后要軍中與朝廷大員們共管了。這可是件大事兒。 再則,便是糴米船沉事故,朝廷大怒,趁著年前便派了欽差下來徹查。 所以,知府是真的慌了。惱怒之余,是真恨好死不死的咱就沉在咱這一畝三分地上,這不是害人嗎?! 哪個王八敢這樣陷害人的,真是無妄之災,心中也是恨極了那背后作妖的人。對于此事,他們心里也是有數的。 縣太爺回了驛館休息,便嘆了一聲對師爺道:“欽差下來查案,雖然與咱們這府城與幾縣沒啥關系,但這事,牽連起來,圣上,可未必不波及到咱?!?/br> 師爺見縣太爺愁眉不展,便道:“大人不必憂慮,便是有,大人還能被貶到哪里去?!” 這話一說,縣太爺便樂了,笑道:“也是,我本就是一七品,難道還能被貶成縣尉不成?!本縣本就窮了,難道還能貶往窮縣?!若是如此,我也認了。只是在本縣作的功績,還未上報,就已經便宜了后來者,唉。為他人作嫁衣裳啊?!?/br> 所以吃掛落的,肯定是上峰。官位越高,事大的時候,越不穩吶。他這艘小船,還是別cao心那么多了! 縣太爺這才釋然一笑。 師爺道:“便是欽差前來查了問題,要波及到沿途余縣,也要到年后才會定升遷之事。年前太后壽誕,萬歲只怕有怒,也不會在年底發落。這個節骨眼上,大人的籌謀還是能來得及的?!?/br> 縣太爺想了想,便道:“這倒也是。我雖不心急,也知好事多磨的道理。然而,就怕朝中有人不識貨。所以此事,不得不用這么久的時間籌謀,打通了關節。要不然,何至于等到現在。好不容易是等到太后壽誕這樣的高興日子,哪知道,這糴米船偏偏在這地方沉了……” 他搖搖頭,苦笑道:“希望別再出意外了?!?/br> “今年聽聞還有各小國的使者要去京中上貢賦。這糖方,大人籌謀這許久,必定能發揮作用的。雙管齊下。年后必定有喜?!睅煚數溃骸按笕四珦牧??!?/br> 縣太爺來來回回的琢磨了一下過程,覺得沒有哪里有遺漏,這才對師爺道:“安平是個能沉得住氣的性子。這么久了,他問都沒問上一句糖方之事。若不是我常與他提,他竟連問也不問??梢姀埣依咸莻€大氣的人,會教孩子!” 師爺笑道:“這位老太太是個厲害之人吶,看著不顯眼,其實張家說起來也就起來了,現在張家這頭油的生意是真不錯。再則便是為安平定了趙家的小女為妻。以王安平的出身,這樣的親事是難得少有的了?!?/br> 縣太爺笑著點點頭,“一個縣里,難得有像王安平這樣通透可用的??上莻€孝順的,不肯離開本縣。不然我都想帶在身邊了?!?/br> “用人難吶,”縣太爺嘆道:“能有可靠的人可用更難,又可靠又有才能的則是難上加難?!?/br> 他就算只是一個小縣太爺,到現在還在愁著用人的問題。小到縣令,大到萬歲,其實都愁錢銀不夠用,也愁人不足用,用才用可靠的則更難! 就很是無奈! 愁著升遷之難,也愁著用人不遇。 而王安平已在張云帆的店鋪之中,二樓,張云帆點著燈燭,十分興奮,以為他是看了自己的信才來的,便道:“來的正好,明日便帶表叔去選宅院,選好了就馬上定下來,這府城的院子一天一個價,若不早買,錢反而不值錢了!” “別忙?!蓖醢财降溃骸拔襾硎枪?。我正有話要與你說。你先坐著?!?/br> 張云帆見他說的鄭重,便忙坐了下來,洗耳恭聽。 等王安平說完了,張云帆才道:“糴米船?!這里面可是有什么事情?!” “好好的船怎么會沉,沉的蹊蹺。要么這船里根本就沒有糧,要么都是石頭,要不然就是糧與數目對不上,總有原因?!蓖醢财降溃骸爸慌率浅鍪碌氖墙蟼}。這里面的事太大了。我娘叫我趁此出來與你說一聲。最近一兩年都別碰糧米生意?!?/br> 張云帆聽了,鄭重的點頭,道:“我曉得了,再不碰這個生意的?!?/br> “做生意難啊,不小心掉到坑里,可未必能爬得起來,尤其是這種坑里,怕是要有罪?!蓖醢财揭娝犨M去了,這才放心,道:“此次連縣太爺都十分緊張。他在宦海里什么沉浮沒見過?此次的事怕是極大?!?/br> 張云帆道:“表叔回家叫姑奶奶放心,我記下了,絕不犯錯!行商這回事,我也見識了這府城的兇險。小心才駛得萬年船,我心中有數?!?/br> 她十分感激王安平,道:“若不是表叔特意來說,我哪里知道這樣的事去?!?/br> “別往外說,這事可大可小,消息一直是封鎖著的?!蓖醢财降?。 張云帆連忙點頭,又要他明天跟她去看宅院。 “我知道你是真心,本來若是無事,年前我也會來一趟,一是來看看你,二來也受了你這好意,只是眼下不合適?!蓖醢财降溃骸俺隽诉@事,我來是為公事,能來看你,便已是私事了。若明天還在府城耽擱,并不好。下回吧?!?/br> 張云帆一想也是,便道:“好,年前表叔無事一定要來一趟?!?/br> “好?!蓖醢财經]有拒絕。 他沒有急著走,只問她生意如何,可有困難。 張云帆一一說了,道:“我借了錢與李方,叫他先在府城定下來,這房價一天天的漲,現在不買,以后飛漲起來,他怕是安不了家了。我倚重他,他心安在這里,也能幫我做事?!?/br> “這樣才好?!蓖醢财降溃骸拔夷锏囊馑际前涯愕膽艨谶w出來,單獨立戶,也利于你將來購買商鋪與宅院,利于行事方便。只是,云帆,你要想清楚了。一旦單獨遷出來,你就是商戶了。你不會后悔?!” “不后悔?!睆堅品恍?,道:“又不是賣身為奴,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一個女子,能單獨立戶,還能擁有自己的產業,不是好事嗎?!” “真心?!”王安平有點不忍心,道:“若是將來,你想要嫁人,商女就低人一等,怕是匹配不了多好的姻緣,你……”心高氣傲的,肯嫁類似于他這樣的小吏不成? 第308章 惜才 張云帆笑道:“表叔想多了, 這正是我要的。至于嫁人,暫時不會想。就算以后會,也是能為我帶來利益的選擇, 何來低人一等?!至于作妾,那就更不可能?!?/br> 王安平一想也是,為妾, 就是連人帶產業,歸人所有了。雖不是奴, 卻是憑白為自己找個主人, 以云帆這樣的性子哪里肯?! 至于成親,若是能為她帶去利益, 也沒什么不好! “表叔帶點東西回家去, 我在府城備了些年貨,馬上就進臘月了, 帶給家里人吃。年里, 我怕是回家呆不了多久,準備了太多, 怕我一個人帶不回去, 這里實在放不下。這些東西就是我的心意了, 給家里各人吧?!睆堅品?。 “好?!蓖醢财阶匀粦?。 他也沒有多留,孤男寡女的, 就算有輩份差在這里,但這大晚上的, 實在不好。因此,很快就告辭了。 張云帆送他出門,見他遠去了,這才叫廚娘把鋪面的門給關了。 第二天李方和伙計們從后院出來開店, 張云帆對他道:“點心鋪子近日便先不開了,忙不開。等到了臘月里人手足了再開吧。先緊著已有的糧米做點心,等用完了就到臘月再說。大家伙兒最近也累了,都調個休,放個假!” 李方想了想,道:“這般也好。最近確實是有點累了?!?/br> “你也趁著臘月的功夫把家定下來才好。等搬過來了,你這過年的守這我也放心。過年我總不能不回家的?!睆堅品Φ?。 李方見她催,便笑道:“正有這個打算呢。那我也偷個懶把這事給提前布置一二?!?/br> 又問她,道:“昨晚表叔來了竟沒在這里???!” “沒有,表叔是來公干的,說了事帶了家里的信來就匆匆的走了,縣太爺住在驛館呢,他哪能離開的太久。我看他忙的很,今天怕是就要回家了?!睆堅品矝]提多的話,只道:“一會兒幫把我東西整理一下,送到城門去,表叔若走,扛到船上讓他帶回家。我給家里帶的年貨?!?/br> 李方應下了,自尋伙計著去搬運不提。到了城外守著,直到午后才看見王安平,忙上前去先拜見了縣太爺,然后跟著將東西送上了船,這才回鋪子里。 縣太爺看著這箱箱籠籠的一堆,笑著道:“張家這位小姑娘雖是小小年紀,卻在府城掀的好大風浪!” 王安平隨坐在縣太爺身邊,聞言笑道:“她是無知者無畏,初生牛犢。也是知府大人體諒為商艱難,若不然她這樣輕狂的,哪一個能容得下她。她是生在好時候,也遇著好人了,才有這番作為!” 縣太爺笑著點頭,道:“知府大人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官。是個有作為的?!?/br> 師爺笑道:“看來張家這小姑娘賺了不少。張家人,這斂聚錢財的本事值得學習啊。都說商賈為末業,然而,若無本事,也是只有虧的,沒有賺的。她能闖出這一番事業來,當為首運,哪里就是末業了?!?/br> 王安平只謙虛的說是府城抬舉,才有她的運道。 縣太爺和師爺哈哈大笑,點他道:“你啊你,年紀雖輕,卻十足穩重。這般年歲,難得?!?/br> 縣太爺坐在船上,看了一會運河,嘆道:“這個時代,乘風破浪會有時,然而,若是風浪太大,可是會翻船的……” 大約是為官場上的事有感而發。 知府召集這么多縣的縣令是為什么呢?!錢糧都湊齊了,也運出了,但這件事情,就是出在他們這河道上,半點法子也沒有,摘不了責任,因此便上了聯名的折子請罪等事,指望著能夠息帝王怒火。 攪弄風浪的不是他們,可是浪打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可是無情的。雖說這件事,他們沿途各府縣是真的無妄之災。但帝王若真的怒了,管你是不是無妄之災,真惱了,還不是得有一個失察之罪?! 理由也是現成的。一方主宰官員,河道大興,連運糧船,你們都監管不了,說沉就沉了,那你們各府縣興漕運和商業,能做得好么?! 弄的不好,說不定這治府治縣的功勞都一并的抹了。 這可真是哪里說理去?! 如今的圣上威嚴日甚,雖說英明神武,并不是遷怒之人。但這個時候關鍵它太特殊了。是朝廷大興河運之時,再加上是太后整數壽誕的時間點,太敏感了,這個事若是處理不好,當真是打皇帝老爺的臉。 所以知府其實是很聰明的。對于圣明之君的方法是,出了事,啥事也別說,先認罪認錯,把事往自個兒身上攬,說不得帝王理智在,看了這一幕心里的火還不會再發,不會遷怒他們。若是往外推,了不得,一個失察,就能一擼到底了…… 所以大臣們對明君與對昏暴君王的法子是不一樣的。越是英明之主,越不好糊弄,與其把責任往外推,或是糊稀泥,還是趕緊的認錯認罪最好! 這叫識相! 所以為啥叫盛世呢,就是圣王之下,日月昭昭。底下人想糊弄,那也是沒用的。糊弄大法只能蒙混于無權勢或是昏暴之君。 如今的陛下,那既是大權緊握,又是英明神武,所以,為那些敢在老虎頭上拔虱子的人點根蠟要緊。 船順流而下,rou眼可見的是府城外的碼頭也開始戒嚴了,雖沒有像縣城一樣一封了之,但明顯的進出都查的嚴了起來! 縣令感慨道:“府城的體量與咱小縣城不同。咱縣封幾天也不妨事。但這府城每日吞吐之商船如此之多,倘一封了之,難免傷商。知府大人并不因噎廢食,此,方是興商之長久道也。吾輩學者還有甚多!” 師爺和王安平一副受教的點頭稱是! 等回了縣城,上了碼頭,正巧碰到季老爹,季老爹正在碼頭上打轉轉,和人閑聊,打聽著啥時候能出船呢,一看到王安平和本縣縣令,忙上前來便拜,作揖道:“草民拜見大人!” 縣令點首,笑道:“不必行此大禮。本縣并不是禮重之人。既是安平家眷,安平便先回家罷?!?/br> 王安平道:“是!” 季老爹雖想套近乎,但在官面前,他也是不敢造次的,只是笑。 早有衙門里的轎夫抬了轎子來,師爺扶著縣令上轎,縣太爺回首看了看季老爹,這才上了轎,問師爺道:“這人是否是季大牛之父?!” 師爺一面隨轎行走,一面低聲道:“正是!此人在碼頭上常出船售賣些饅頭包子,以此為生,因此才在此次轉悠?!?/br> “看著是靈泛之人,竟能生出大牛這番憨厚的人!”縣太爺引以為異事,可惜季大牛不開竅,雖惜他才能與力氣,卻是不上道,用真不好用。 “這季父,并非良善純厚之輩,”師爺道:“所謂小人,遠之則怨,近之則不遜。是其人也。也幸而大牛不好用。若是得用,叫季家得勢,這季父便是第一個猖狂之人。這反倒是不美,有縱人之意了?!?/br> 縣令皺眉,聽著師爺說了一回季家的事,無語道:“生子四,前三個都是不孝之人,可見此人也不是個會教子的??烧媸且幻}相承啊……” 師爺聽出他的不喜,便道:“百姓多數都是有些小毛病的。季家這樣的人也常見。真正少數能得用的反倒是像王安平這一類人。得用而不輕狂。實屬少有!” 縣令沉吟不語。 師爺知道他有心儀之意,便道:“不如小人去問問他罷。倘他有志向,將來大人若升遷,可帶走之。倘若他無志于此,也罷了!” 若是能帶走,現在多倚重之,也是可以的。但是若不能,恐怕有些事情便不能叫他湊的太近了。 縣太爺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也罷,你去問問。他是個孝順的??峙挛幢乜?。若是如此,也不必強求。人,終究各有志向。能來此處,與他結一番善緣,已為美事了,若再強求,難免有恩將仇報之嫌。不宜如此!” “大人仁善?!睅煚斝Φ溃骸白圆挥c他為難?!?/br> 縣太爺回了縣衙,師爺便出了來,往張家來。 王安平剛到家,剛才將箱子開了,家人都在收拾著張云帆從府城帶回來的年貨,因是季老爹幫著給拉回來的,因此,但凡他見到的,季老爹自然也有份。 季老爹倒不是貪這東西,而是覺得府城的東西是真稀罕,看張家給自己這番臉面,心中十分滿意。 一面笑,一面還道:“這些東西要不要往衙門里去做做人情?!” 王安平一聽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道:“縣太爺并非是看重多禮之人,倘若太過靈泛鉆營,縣太爺反倒不喜?!?/br> 季老爹聽了,便笑道:“想來縣太爺總歸是讀書人,是好官清官,規矩自與咱們小老百姓不同。咱們小老百姓的,反而推崇禮多人不怪的規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