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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垂了眸:“能勞動師兄尊駕,想必是有要事。不如入內一坐,你我慢慢道來?” 季凌眉一擰,直言道:“不必,我今日來并非為宗門之事,僅是我個人有一惑?!?/br> “哦?即便天縱奇才如師兄,居然也有向我問詢的一日?!甭勅四嫔蠋е挽愕男?,唇角一彎。 “你在說些什么廢話,”季凌皺了眉,“我今日是來問你關于珍獸園的妖獸一事?!?/br> “說來,前段日子確有耳聞。這一次珍獸園的外門小秘境是由師兄帶隊,算算日子該是結束了吧?”聞人墨思忖了一會,頷首道:“師兄請問?!?/br> “珍獸園內,是否有一條金丹以上的赤麟金瞳巨蟒?” “赤麟金瞳巨蟒?金丹以上……”聞人墨想了一會,搖頭,“玄云宗對珍獸園內金丹以上妖獸皆錄于名冊,在下不曾記得有此妖獸。師兄可要自行查看一遍?”話落,他一攤手掌,一本玄色鎏金名冊出現于其上,遞向了季凌。 季凌抬眸看了對面人一眼,伸手過去拿,低下頭一頁一頁地迅速翻看。 不多時,季凌便翻完了整一本。他重新將名冊還給聞人墨,道了一句“多謝”便轉身離開了。 那個黑衣身影一消失在原地,原本掛著和煦笑容的男子迅速恢復了面無表情。 聞人墨低頭看了手中的名冊許久,眼中劃過一抹疑色,喃喃道:“赤麟金瞳巨蟒?” 季凌御劍從御靈峰回到了昊然峰,落地將問心劍一收,反手在手心出現了一塊小木牌。 他垂眸看了一眼這木牌,攥入手心,抬步朝著后邊的洞府行去。 小秘境試煉那日,他把葉霜送回宗門以后,雖心下惱怒,依舊循著她之前的說辭又往外邊探了探。 結果卻在外面的湖底發現了這個。 雖然他知道這也有之前經過的弟子遺失的可能,可剛剛親口說過自己掉進湖里的,便是葉霜。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把救命的木牌遺失了? 季凌回想起自己用神識在湖底發現小木牌的那一刻,心里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掌。 被重重壓緊,又重新放開。 一個煉氣二層都不到的弟子,真的能膽大到獨自面對一看就比自己高幾個境界的巨蟒? 季凌的腳步一頓,復又重啟。 是不是,因為他教了她劍法,才讓她這般不想不戰而逃? 是因為他在外邊領隊,才想表現一番,不愿意輕易放棄? 季凌抿了唇。 無論是哪一種,他都覺得,很不快。 季凌眼中的復雜神色在窺見洞府內石床上側躺著,腳還凌空在外頭的少女身影時,瞬間煙消云散,轉為有些薄羞的惱怒: “上回分明已與你說了,石床不必……” 話說到一半,原本緩緩往內走的黑衣男子忽地一個縮地術到了石床旁,俯身過去拍了拍在自己方才那句話下依舊毫無動靜的少女。再次開口的聲音帶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焦急:“葉霜?葉霜?” 石床上的少女這回有了動靜。她翻過了身,仰躺著,原本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些迷離,櫻唇一開一合,嗓音是平時不曾有的繾綣:“師,兄?” 最后一個字向上尾音明顯帶著些認出來人的欣喜。 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的季凌硬生生地保持著這個姿勢愣了一會,隨即很快反應過來,耳朵后邊染上了一抹緋紅,口中卻依舊強硬道:“你居然敢青天白日的喝酒?還喝醉了?” 那雙漆黑如墨的丹鳳眼卻緊緊地盯著少女。 葉霜聞言,眼中劃過了一絲迷茫:“我……喝酒?”隨即小幅度地一點頭,非常坦率地承認了:“我喝了?!?/br> “你?”這般直白的回答反倒是讓態度強硬的季凌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張著口,憋了半天沒想到下一句說教之詞,只好悻悻地閉了嘴,打算直起身拉開距離。 可他剛有動作,卻忽然感覺到有什么微涼但極為柔軟的東西按住了他的手。季凌低了頭,剛看清那是葉霜的手,重新抬眸卻對上了一個不斷放大的少女嬌容。 季凌睜大了眼,下意識地向后仰拉開距離。仰著仰著,卻發現自己后腦勺不知何時已碰到了石床面。 葉霜將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頭側,依舊還在向下俯身,逐漸靠近。 她……她這是想干什么?她特意喝了酒……難不成是想? 季凌腦中閃過了一個有幾分綺麗的猜想,呼吸一滯。 他望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嬌容,喉結滾動了一下。 “師兄?!比~霜靠近的動作停了下來,輕輕喚了一聲。 此時,葉霜與季凌幾乎是鼻尖相碰的距離。清冽的酒香與少女身上的體香不斷涌入鼻腔,令他心神意亂。 還帶著些尾音的嗓音聽在季凌耳中仿若剛出生的小獸在沖他撒嬌。 季凌幾乎是即答:“嗯?” 少女有些迷離的眼神定定地看了他許久,久到連對方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才萬分認真地叮囑了一句: “不要變壞?!?/br> 而后向下一靠,倒在了一個溫熱的胸膛上,閉了眼,呼吸均勻。 咚咚,咚咚。 寂靜一片的石洞內,黑衣的劍客仰躺在石床上,呆愣愣地看著石洞上壁,心跳如擂鼓。 良久,季凌才仿若大夢初醒,微微低了頭看著躺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