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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修的手一停,稍有些尷尬地收回,對葉霜道:“嗯……這個小東西好像不太喜歡別人摸它的頭?!?/br> 葉霜也看到了小雞仔方才的動作。她沉默了一下,微微低下了頭對女修道:“師姐,要不……你摸摸我的頭?” 女修一聽樂了,還能有這樣子的換法?這小師妹未免也太可愛了! 于是她眉開眼笑道:“好,我們師妹也一樣的惹人憐愛?!痹捖渌焓置蛄巳~霜烏黑的發頂。 然后……摸到了一個帶著絨毛的小腦袋。 嗯? 女修定睛一看,自己手心蹭到的正是那只方才用屁股對著自己的灰白小雞仔的腦袋。 它就在自己和葉霜說兩句話的功夫,搶先一步跳到了葉霜的頭頂上。 好像比起自己,它更不想讓別人碰到葉霜。 女修的眼中閃過了然之色,遞上靈谷,認真對葉霜道:“這么小就懂得護主了。師妹,你這只妖獸不錯?!?/br> 葉霜看不到自己頭頂的狀況,歪了個頭把小雞仔重新“倒”到肩膀上,與它一人一鳥對視了一會,心下覺得這好像也達到了之前說要摸摸頭的要求。于是她伸手接過那油紙包著的靈谷,重新對女修道:“謝謝師姐?!?/br> 女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不用謝,轉而又問:“對了,你這小妖獸叫什么呀?” 叫什么? 葉霜搖搖頭:“師姐,還未曾想過名字?!?/br> 女修想了想,提醒道:“那師妹你記得回去給它取個名。不然以后你喚它,它可能都不知道呢?!?/br> 葉霜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曉了。 而后在飯堂的角落里,葉霜自己吃飯,旁邊桌上攤著一個油紙包,讓灰白小雞仔自己啄里頭的靈谷。 葉霜邊吃邊在腦海中思索方才女修所說的話,實在想不到應該取什么名字。 她擺下筷子,側過頭對著旁邊的小雞仔道:“你想叫什么名字?” 小雞仔也歪頭,聞言眨了眨烏黑的豆豆眼,喙上的靈谷都掉了。 “啾?” “……啾?” 葉霜口中也跟著叫了一聲,而后細細地品了品這個音,點頭道:“那就喚你秋秋??珊??” “啾?!?/br> 葉霜覺得這應該是同意了,道:“那就這般定了。秋秋?!?/br> “啾?!被野仔‰u仔在木桌上蹦了兩下。 葉霜垂眸看了它一會,而后站起身,去把碗筷放好后帶著小雞仔去了昊然峰。 先前季凌師兄交代的三個時辰的練劍,她并沒有忘。 小雞仔被葉霜留在了昊然峰那顆巨大的梧桐樹下,練劍時不方便帶著它。 溫柔的暖風拂過幼仔身上極細的絨毛,剛剛被取名為“秋秋”的灰白小雞仔站在茂盛梧桐葉落下的斑駁陰影中,一雙烏黑的豆豆眼緊緊地盯著不遠處一下下揮劍的淺藍色衣裙少女。 自從主人隕落,她自愿進入休眠已有近一萬年了。 一萬年,滄海桑田,日月變遷。她從大世界落入靈氣匱乏的小世界之中,此界的靈氣不足以供給她原先的軀體。 休眠之中,她不斷地退化。以至于現下,她一身修為都已經接近枯竭,回到了最初的幼時模樣,甚至不能人言。 但她不后悔,因為她終于再次等到了她想尋的主人。 思及此,烏黑的豆豆眼中閃過了一絲完全不屬于幼仔的悲慟。 為什么,為什么她在萬年前居然會絲毫沒有察覺到呢? 那位行走于大世界與三千小世界之間,被尊稱為“上仙”的少女。 日日所背負的,沉重如枷鎖般的宿命。 第19章 蹤跡 暗自開始努力的第18天?!?/br>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時隔一月,這一回的外門論道居然又是瑯熾峰的玄北闕師叔。 難不成是內門其他峰的師兄師姐最近沒作什么大死? 外門眾弟子在看見出現在論道臺上的那位還算比較眼熟的冷峻男子時,心里差不多都劃過了這個想法。 倒也不是說玄北闕師叔不好。 只是…… 有許多人悄悄地瞄了一眼在長桌正對面的那個蒲團。坐在上面的葉霜面上毫無異狀。 自從鳳梧師姐走了之后,葉霜師妹依舊還是坐在最前面。 不知這位師妹今日會不會再有些別的動作。 “今日,吾與諸位論一論道心?!痹俅蝸淼酵忾T的玄北闕面色如常,仿若上次草草結束遁走的人不是他一般。 “修大道者,修身亦修心。若心境上佳,每當靈力到達境界臨界之際,晉升便是水到渠成。在場諸位皆為煉氣期弟子,這筑基便是第一道坎?!?/br> “何為修心?心即為道,是你的本心所認可且愿意為之追逐的法則。我瑯熾峰多為刀修,刀鋒之下,是一往無前,勢不可擋之意。修刀者,講究心中無畏,霸道自生?!?/br> 說到這里,玄北闕微微頓了一下,緊接著眸光一凜,嗓音更沉:“若心境有缺,安則修為無進,危則招致心魘。諸位,切記?!?/br> 此言一出,下邊弟子個個噤若寒蟬。 此時在場弟子已知“魘”為何物,這聽來實在駭人。安則修為無進,危則招致心魘?可他們哪知道自己心境有沒有缺呢? “玄師叔,是任何境界的修士,皆會被心魘所侵嗎?” 玄北闕將目光停在了開口的葉霜身上,眸光一閃,頷首道:“從煉氣到渡劫,無一例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