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頁
周宇塵接過來:“糖也會好好轉交給他的?!?/br> 蘇瑤:“這是給你的?!?/br> 周宇塵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也能收到這么好的東西,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扯了下唇角:“謝謝?!?/br> 他走到門邊,把手放在門把手上:“以前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能理解,哥哥為什么會喜歡你,你又窮又兇,還是個警察,除了長得好看沒有任何優點?!?/br> 蘇瑤:“......”又窮又兇,這是什么新鮮的形容詞。 “現在我似乎有一點懂了,”周宇塵說著,轉動門把手,“哥哥真的很幸運?!?/br> 周宇塵從許小婉家出來,回到村子西頭的住所。 整間房子只有兩個人住,他和陳星河,兩人住在距離最遠的兩個房間。 陳星河躺在床上,聽見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和敲門聲:“哥哥,我能進來嗎?” 陳星河翻了個身,沒吭聲。 門外又響起聲音:“她讓我給你帶話?!?/br> 陳星河這才起身打開門。 周宇塵手上抱著一個陳舊的小枕頭,陳星河看了他一眼,皺了下眉,表達出來了明顯的不歡迎:“你帶枕頭干什么?!?/br> 周宇塵低頭看著枕頭上已經被磨得破舊的繡花,這只枕頭曾經是陳星河的,上面的繡花是夏若檀親手繡的。 他剛一出生就被周正清從夏若檀身邊抱走了,不然她會掐死他,一直到四五歲他才被從外面帶回來。 最初的一個月陳星河不知道他是周正清的孩子,為房子里來了這么一個漂亮的小男孩而高興,這是他見過的第一個跟他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因此對他很熱情,高興地帶著他在房子里到處跑到處玩。 每到晚上周宇塵就會抱著這個小枕頭敲開陳星河的臥室門,跟他擠在一張小床上。 直到陳星河知道他的身世,再也沒讓他進過他的房間,看向他的眼神跟看著周正清沒有區別,眼里只有恨意和詛咒。 那短短的一個月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從此他再沒看見陳星河對他笑過,分明他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血緣最親近的人。 陳星河眼神疏離地看著周宇塵:“她讓你帶了什么話?” 周宇塵把自己帶來的小枕頭放在陳星河的枕頭邊:“許潛給她準備了一件mama穿過的明黃色的裙子,似乎是特地針對你和我的?!?/br> 周宇塵脫掉拖鞋,像小時候一樣躺在陳星河的床上:“她還說讓你小心,別著了許潛的道,說她不會讓自己成為許潛威脅你的工具?!?/br> 陳星河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宇塵:“從我的床上下來?!?/br> 周宇塵拽了拽被子,往床沿邊挪了挪:“我只占三分之一,半夜不會打呼嚕,也不會搶被子?!?/br> “你不會搶被子,最會搶被子的人就是你了,”陳星河嘲諷地勾了下唇,“從我的床上下來?!?/br> 周宇塵抬了下眸:“她還有別的話讓我帶給你,是很重要的話,明天一早我就告訴你?!闭f完閉上了眼睛。 陳星河站在床邊,用腳踹了周宇塵一下:“下來!” 要是許嘉海敢這么賴在他床上,不出三秒鐘許嘉海就會變成一具尸體。 對于周宇塵,陳星河對他的感情很復雜,一方面恨他身上流著周正清的血,他的出生和存在就是罪惡的,一方面又忍不住透過他的臉看夏若檀。 明天就是夏若檀的忌日了,最終陳星河還是上了床,他睡在里面,后背與周宇塵隔開,不與他貼著。 黑暗中,周宇塵的聲音響了起來:“能跟哥哥在一起,就這么死了也很好呢?!?/br> 陳星河往墻里面靠了靠:“閉嘴!”死病嬌。 周宇塵笑了一下,沒再說話,聽著陳星河的呼吸聲,直到天快亮才不舍地閉上眼睛睡了一會。 窗外傳來鞭炮聲,將寧靜的村子喚醒,陳星河從床上下來,看著熟睡中的周宇塵:“起來?!?/br> 周宇塵慢慢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揉了下眼睛,眼神帶著剛睡醒之后的惺忪,顯得柔和,這讓他看起來跟夏若檀更像了。 陳星河偏了下眼,對周宇塵依舊沒什么好臉色:“現在可以說了吧,她還給我留了什么重要的話?!?/br> 周宇塵從床上下來,踩著自己的拖鞋,轉身拿起床頭的枕頭,起身,慢慢地往門口挪去,他連陳星河的眼睛都不敢看:“該說的昨天晚上我已經都說完了,沒有別的話了?!?/br> 說完拉開門把手。 陳星河往前跟了幾步,抓住周宇塵的肩膀,狠狠把他往后一帶,臉色帶著被欺騙和愚弄之后的惱怒:“別跟我耍這種無聊的小花招?!?/br> 周宇塵從陳星河眼里讀到一絲厭惡,垂了下眼,笑了笑:“今天是mama的忌日,她肯定不想看到你生氣?!?/br> 陳星河松開手:“別在我眼前晃,有多遠走多遠?!?/br> 院子外面響起一陣樂聲,cao辦婚事的村民們來了。 蘇瑤看著眼前的明黃色裙子,猶豫片刻還是穿上了。 客廳里已經來了很多人,許小婉被簇擁著坐在梳妝臺前,一個婦人正在給她梳頭。 滿屋子的女人,只有一個男人,許嘉海。 許小婉手上拿著一個帶流蘇的發簪,轉頭問許嘉海好不好看,許嘉??戳艘谎?,笑了笑:“好看?!?/br> 許小婉開心地把發簪插在梳好的發髻上,對著鏡子照了照,臉頰紅紅的,像一個真正的陷入愛河的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