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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沉默了一下,抬起頭,低聲道:“殺手需要被剿滅,人質需要被救出來??墒顷愋呛?,血腥的殺戮并不能讓他完全走出來?!?/br> 蘇瑤拿起手邊的一束小雛菊:“過幾天就是他母親的忌日了,我想把這束花給他送過去?!?/br> 這是他母親最喜歡的花,是她從云江帶過來的。 王副局拿起煙灰缸上的煙繼續抽了起來:“你們兩個先回去休息,明天開始安排行動,許嘉海聯系一下許小婉,就說自己來這兒旅游了,想辦法讓她把你帶進去?!?/br> 山里的天黑起來伸手不見五指,陳星河在顧夢的陪伴下走進村子最里面的一棟房子。 這一路走過來,他已經把這里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 整個村子大概八十多戶人家,村里的每個人,上到沒了牙齒的八十老婦,下到七八歲的孩童,每一個都是殺手。 陳星河推開眼前的房間門,一道飛鏢沖著他的喉嚨飛了過來,他閃了下身,飛鏢擦在他耳邊飛了出去,“蹭”的一聲釘在他身后的墻上,足足陷進去五六公分之深。 一個穿著黑色對襟衫的人站在屋子中間,扯了扯唇角:“不愧是我看中的人?!?/br> 這人只有五十多歲,看上去像七十,瘦得像一把枯骨,眼窩下陷,眼睛閃著瘆人的精光。 陳星河轉身將那枚飛鏢□□,走到那人面前,用飛鏢對了對他的腦門中間,聲音又沉又冷:“老瘋子,讓你多活了二十一年是我的不對?!?/br> 許潛看著眼前的青年,渾濁的眼珠動了動,喉嚨發出聲音:“我就知道你會來?!?/br> 他的脖子受過傷,聲帶被毀,說話的聲音比一般人都要沙啞,像個活了好幾千年的老怪物。 許潛的話音還沒落,陳星河的手已經掐上了他的脖子,指尖陷進他布滿著坑坑洼洼的疤痕的皮膚上。 許潛抬起手,用枯樹枝一般的手輕輕撥了下一下陳星河的手腕,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你不敢殺我?!?/br> 陳星河手指用力,緊緊掐著許潛的脖子,眼底泛著陰冷蝕骨的殺意:“你既然選中了我,就應該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不就是殺人,我有什么不敢的?!?/br> 許潛的臉頰很快變得青紫,配合著一雙灰白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了:“因為你是警方的臥底,我手上有人質。解救人質永遠是你們這些蠢警察的第一行動宗旨?!?/br> “不愧是最厲害的殺手組織的頭目,把話說透了也好,我也好不用偷偷摸摸的了,”陳星河松開手,用一張消毒紙巾反復擦著手,“你倒是自大,知道我是臥底還敢放我進來?!?/br> 許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裂開干癟的嘴唇笑了笑:“不是放你進來,是帶你回家,相信我,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這兒更適合你?!?/br> “對了,你很快就不是臥底了,外面那些警察都得死,哈哈哈哈,”許潛笑得太猖狂,受過傷的喉嚨承受不住,把自己嗆了一下,一連咳了好幾聲。 陳星河嘲諷地勾了下唇:“做人還是謙虛點好?!?/br>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鞭打聲,伴隨著許小婉的的哭聲:“別打了,別打了?!?/br> 陳星河拉開門,只見顧夢跪在院子中間,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握著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她背上。 顧夢臉色慘白,鼻尖額頭都冒了汗,連一句痛苦的呻.吟聲都不敢發出來。 許小婉去抱行刑者的手臂,一邊哭一邊轉頭對屋里喊道:“爸,不要怪夢夢姐,是我自己藏在她車上偷跑出去的!” 許潛的聲音冷漠得像含著冰渣:“鞭刑加一倍,誰再敢求情就再加一倍?!?/br> 許小婉不敢再求情,也不敢再往顧夢身上撲,被一名婦人拖走了。 顧夢被打得暈了過去行刑者也沒停手,皮rou裂開的聲音響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沉濃重的血腥味。 陳星河聞到味道,嫌棄地皺了下眉,轉身走了。 行刑者往顧夢臉上潑了一盆涼水,把她潑醒,拽著她的頭發把她往屋子里面拖。 許潛蹲下來,沙啞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像魔鬼的低吟:“去把那個叫蘇瑤的女人帶過來,只有你見過那個女人,把她帶過來?!?/br> 第102章 “呦,是新郎官來了啊…… 住宿的地方是靠近崇左山林的縣里的一個派出所附近,天還沒亮蘇瑤就起來了,先去敲了許嘉海的房間門:“趕緊的許主任,一會就該出發了?!?/br> 許嘉??戳艘谎郯牒诘奶?打了個哈欠,想去睡個回籠覺,直接被蘇瑤掀了被子。 許嘉海穿著睡衣坐在床邊:“回頭我得跟陳星河告狀,跟他說你掀我被子?!?/br> 蘇瑤:“那你覺得他會打我還是打你?” 許嘉海:“......” 要是被陳星河知道蘇瑤一大早掀他被子,他會被他活活打死。這夫妻倆,一個個的,都不干人事。 許嘉海洗漱好,被蘇瑤拖著一塊去指揮部辦公室門口等王副局。 中間許嘉海去買了早飯,跟蘇瑤一人三個包子,坐在門口的石階上邊啃邊等。 蘇瑤抬眸,看見馬路旁邊的電線桿子上貼著一張尋人啟事,上面印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的臉。 小男孩的眼睛很大,亮晶晶的,臉蛋圓圓的,笑起來有一對小酒窩。 蘇瑤被那個孩子的笑容吸引了,起身走過去,看了看上面的尋人信息:“孩子大名叫吳小向陽,小名陽陽,今年五歲,兩個月前在街上玩套圈的時候被搶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