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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間也已經被從三樓搬到了最頂層,從窗口可以俯瞰整座城堡,甚至連遠處的大海都能看見。 從眼前的鏡子可以看見她身后的夜空,她看著鏡子里的星光,怔了一下,眼神才漸漸由一片暗灰變得亮了起來。 但那亮起的光也就持續了幾秒鐘,很快又暗了下去。 蘇思言知道她在想什么,走過去:“姐,你又想回家了是嗎?” 蘇瑤苦笑一聲:“回不去啊,這是一座孤島?!?/br> 她已經摸清楚了,這座島屬于私人所有,沒有島主的允許別人是不能隨意進來的。就好像一個人的家,隨意進來屬于私闖民宅,是違法的。 島嶼周圍是一片汪洋大海,周圍連經過的船只都沒有,至少她在城堡最高處看了好幾天,一艘船外來船只都沒見過。 蘇瑤轉頭看著蘇思言:“你還想回去嗎?” 蘇思言點頭,眼神晶亮:“想?!?/br> 他原本已經絕望了,自從蘇瑤出現,她把他的希望點了起來,一次次地帶他逃跑,哪怕最后發現這是一座不可能逃出去的孤島,哪怕蘇瑤已經放棄了逃生的希望,他也沒放棄過。 蘇思言看著蘇瑤的眼睛:“拍賣會那天會來很多人,我們可以趁亂偷跑出去,跳進海里,偷偷爬上他們的船,藏起來,等船靠了岸,到了正常的世界,我們再出來?!?/br> 蘇思言長著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他的眼睛是純粹的黑色,像一塊閃著光的黑寶石,眼尾墜著的那粒淚痣更是漂亮。 所以他會被這個犯罪團伙的老板看上拍下來,老板最后也沒舍得殺死他。 蘇瑤讓蘇思言坐下來:“你以為杰西尼他們想不到嗎,那些船會被重點看守,任何人都沒法靠近?!?/br> 蘇思言:“海岸線這么長,他們就算人再多也不可能把每一處岸邊都看住,我們只要在在他們的視線盲區下了海,從水里游到隨便一艘船上就可以了?!?/br> 蘇瑤搖了下頭:“我們可能會因為體力不支被淹死?!?/br> 蘇思言眼里依舊亮著光:“不試試怎么知道,怎么樣都好過被買走之后等死強吧?!?/br> 蘇瑤看了看蘇思言,突然想到自己剛被帶到這兒的時候,也是像周思言這樣,信心滿滿,充滿希望。那時的周思言則是空洞麻木的,覺得絕不可能從這兒逃出去。 兩人的心態已經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調轉。 蘇思言垂了下眸,對蘇瑤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變.態,他們都是心理有病的人,有的人喜歡性虐待,有的人喜歡用人血洗澡,有的人喜歡聽別人的慘叫聲?!?/br> 蘇瑤沒問那個把蘇思言拍下的老板對他做了什么,那必然是一段痛入靈魂的回憶。 蘇思言:“你不是還要回去找你的愛人嗎,那個長得好看還很錢的仙男?!?/br> 這些天蘇瑤發現自己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了,經常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她怕自己把陳星河忘了。她不允許他在她的記憶里褪色,給蘇思言講了很多陳星河的事,一遍遍提醒著自己不能忘。 蘇瑤轉頭看著窗外,夜幕是深邃的藍色,星星不多,零零散散的。 “你是大一剛開學那天被綁過來的是嗎,”蘇瑤問蘇思言,“你是哪個學校的,專業是什么?” 蘇思言說了一個學校,是一所國內有名的大學,又說了自己的專業:“我是物理專業,喜歡呆在實驗室里做試驗,做科研?!?/br> 蘇瑤嘆了口氣:“你本來應該是個科學家,還是所有科學家里顏值最高的一位?!?/br> 如今只能呆在這兒成為別人的玩物,干的最多的活就是端茶倒水熱牛奶。 “我只是失蹤,沒有退學,學籍應該還是在的,等回去了一樣可以上學,”蘇思言低聲道,“上學的事我其實沒怎么想過,我只想回去見奶奶?!?/br> 蘇思言把自己家的具體地址告訴了蘇瑤:“萬一我沒逃出去,你逃出去了,替我去看看我奶奶,她喜歡我們小區門口那家熟食店賣的燒雞,幫我給她買一只,不要讓營業員切,她喜歡整只撕著吃?!?/br> 蘇瑤也把自己家和公安局的地址告訴了蘇思言:“我弟弟跟你差不多大,但他不愛學習,你替我罵他幾句。然后去公安局找一個叫陳星河的人,告訴他我走得很安詳,沒有很受辱?!?/br> 蘇思言被蘇瑤的話逗得笑了一下:“這種話我是不會幫你傳的,我怕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震怒之下掐死了?!?/br> 蘇瑤笑了笑:“我以前到底跟你說過什么,讓你以為他又是震怒又是要殺人?!?/br> 蘇思言想了想:“忘了?!?/br> 蘇瑤自己也想了想:“我也忘了?!?/br>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前幾天他們瘋狂地想要逃跑,平均每天要被帶到刑房受三次電擊,留下的后遺癥越來越重,他們的記憶力更差了。 好在這是可逆的,后面經過合適的修養和調理,幾個月后就能恢復正常。 蘇思言起身:“姐,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明天我們再討論怎么逃跑?!?/br> 蘇瑤笑了笑,唇角彎了彎:“好?!?/br> 蘇思言出去后,進來兩個年輕的侍女,給蘇瑤做睡前護理。 今天泡的是玫瑰浴,粉色的玫瑰花瓣鋪滿水面,蘇瑤光著身子走進浴缸,把自己埋在那叢粉色的花香中。 她想到在柳河村的海面,他送給她世界上最大的粉色玫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