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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親眼見過活活被關在冷庫里凍死的人,極冷狀態下,人會產生熱的錯覺,會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光,因此很多被凍死的都是光著身子的。 相反,極熱狀態下人會出現假寒的錯覺,就跟發高燒一樣,溫度越高越會覺得冷,這時候要讓熱量散發出去,不能捂著。 陳星河把衣服裹得那么緊,她擔心他已經開始出現假寒現象了。 蘇瑤伸手幫陳星河脫襯衫,被他反握住手腕,眼神戲謔地看著她:“我理解你看見美男把持不住自己,但這兒確實不合適?!?/br> 蘇瑤沒有心情跟陳星河開玩笑,強迫著把他的襯衫脫掉了:“里面怎么還有一件?” 陳星河捂著自己的衣服:“沒見過男人穿秋衣秋褲?” 嗯,還是加絨的。 蘇瑤摸了摸陳星河的秋衣料子,應該是那種高科技自發熱的,在外面冷的地方穿會非常暖和,在這里就會非常致命。 蘇瑤了解陳星河,讓他在人前光著膀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身上的秋衣太厚了,我給你擋著,你把秋衣脫了穿這件襯衫,會舒服很多?!?/br> 陳星河態度堅決:“不行?!?/br> 蘇瑤轉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祁博然,小聲對陳星河說道:“你不會因為身材沒有人家好才不愿意脫的吧?!?/br> “激將法對我來說沒有用,”陳星河看著蘇瑤,挑了下眉,“我看你就是在眼饞我的身子吧?!?/br>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秋衣,動作慢條斯理,好像他整理的不是一件秋衣,而是一件高定西裝,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見陳星河實在不愿意脫蘇瑤也沒辦法,再熬一熬吧,等江不凡他們趕到了就好了。 空氣越來越熱,蘇瑤直冒汗,嘴里干得像要冒火,頭頂的進風口還在不停吹著熱水,墻面溫度也在攀升。 她感覺自己像一只快要被烤熟的鴨子,涂上一層醬汁就可以端上桌給人吃了。 苗金元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熱昏過去了,范霞看上去情況也不好,她為了刺殺苗金元,在柜子里躲了很久,一直繃著神經,沒喝過一口水。加上哭了太久了,身體里的水分幾乎被哭干了。 范霞渾身無力,只能靠在一旁的柜子旁,閉著眼睛,保存體力。心想,等那兩個警察想辦法把她救出來她就可以好好安葬小風了。 她對蘇瑤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覺得她是個有情有義充滿正義感的好警察,只要好好跟著她,肯定能活到最后。 曹磊依舊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把手術臺上的尸體拖下來自己躺了上去,隨時準備獻身給他的崇拜者做人體試驗。 蘇瑤忍不住懷疑,這個曹磊怕不是從別的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患者。 幾人里祁博然的身體最強壯,雖然熱得夠嗆,但精神還行,正在實驗室里到處給大家找水。 裝飾架上倒是有液體,但那都是泡著人體器官的福爾馬林溶液,有毒,腐蝕性強,并且易燃,沒人敢喝,喝了就是找死。 初雪是幾人里最柔弱的,她的臉色被烤得發紅,險些站不穩,被蘇瑤扶了一下才勉強站好的樣子。 蘇瑤看了看初雪的臉色:“沒事吧?” 初雪皺著眉:“頭有點暈,不太好?!?/br> 蘇瑤拍了下初雪的肩膀:“再堅持一下,沒事的,要是體力不濟,就像范霞那樣,坐下來休息?!?/br> 初雪垂了下眼眸,突然問了蘇瑤一句:“你知道我的名字為什么叫初雪嗎?” 蘇瑤沒想到初雪會問她這種問題:“不知道,怎么了?” 初雪笑了一下,露出一對甜甜的小酒窩,眼神變得無比溫柔,被發紅的臉頰一襯,顯出幾分姑娘家的嬌羞:“我跟他第一次見面那天是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br> 初雪抬了下頭,似乎在看著漫天雪花:“那么冷的天他只穿著一件襯衫,是淡粉色的,跟那天的雪很配。他的皮膚很白,頭發和眼睛都是漆黑,站在一片雪色里?!?/br> “那是我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到死亡,是我所見過的最美的景色?!?/br> 蘇瑤以為初雪覺得生還無望了,打算在臨死前回憶一下往生,安慰她道:“放心,我們會出去的?!?/br> 初雪轉頭看了看陳星河,又看了看蘇瑤:“你有喜歡的男人嗎?” 蘇瑤不認為現在是個跟人談論自己的感情問題的好時候,隨口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啊?!?/br> 蘇瑤把祁博然喊了過來:“男主角,別找了,這里沒水,來幫助警方照顧一下弱小?!?/br> 祁博然走過來,把初雪扶到一旁,讓她靠在裝飾柜旁休息。 蘇瑤用手扇風,扇到臉上的全是熱氣,反而更熱了。她感覺喉嚨發干,口干得就算現在給她一捧臟水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只要沒毒喝不死人就行。 很快,她身上出的汗開始變少了,同時體溫上升,心率加快,這些都是脫水的初期表現。 她自己無所謂,皮糙rou厚,再怎么都能扛,她擔心陳星河,她都這么難受了,他只會比她更難受。 蘇瑤走到陳星河身側坐下來,他的臉色看上去更差了,比上次從柳河村的山上下來的樣子好不了多少。 她用手扯了一下他身上的白色加絨秋衣:“你還是脫了吧?!?/br> 陳星河搖了下頭:“沒事,等救援來了就好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