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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好菜,蘇瑤找了個空位坐下來,陳星河坐在她對面。 “為什么我的藤椒魚里面都是配菜,你的藤椒魚里面都是魚片,并且每一份菜的分量都比我的多?!碧K瑤看完陳星河的菜,又看了看他的臉,“行吧,我接受?!?/br> 她要是食堂阿姨,她也愿意給他多打一點菜,誰叫人家長得好看呢。 陳星河只吃了幾口米飯、一點土豆絲、兩三口排骨湯就放下了筷子,把自己那碗藤椒魚遞給了蘇瑤。 蘇瑤接過來,吃得很開心,中間還去添了一碗米飯。 陳星河:“愛吃這個?” 蘇瑤在百忙中點了下頭:“麻麻的花椒味,好吃?!濒~吃完了,又把湯倒進碗里拌了拌。 陳星河會做很多菜,唯獨不會做這種重口味的,他的口味太淡了。 兩個口味差別太大的人在一起生活很容易發生矛盾,時間長了容易導致離婚。陳星河想了一下,打開手機定了做藤椒魚的材料,打算晚上回家學著做做。 一切都是為了不給國家增加離婚率,不做社會主義拖腿人。 吃好午飯,蘇瑤看見陸海明站在打菜的窗口前,正在讓阿姨打包飯菜:“這個點應該沒人再來吃飯了,湯里面的排骨都盛給我了吧阿姨,對兩份?!?/br> 蘇瑤走過去,有點好奇:“怎么還打包?” 陸海明接過阿姨遞過來的打包盒:“不是我吃的,給別人的?!?/br> 蘇瑤:“給受害者家屬的?” 陸海明點了下頭:“嗯?!?/br> 陸海明看見陳星河,眼睛一亮:“陳副,上次跟你說來我們二隊的事考慮得怎么樣了?” “我們隊的王警花李警花可是整天在我耳朵邊念叨,讓我把你挖過來?!?/br> 陳星河:“不去?!?/br> 他不認識什么王警花李警花,只知道一個正在追他的蘇警花。 三人一塊走出食堂,陸海明提著兩份飯盒往市局大門口去了,蘇瑤站在一棵大樹的陰涼下看過去。 陸海明走到馬路對面兩位老人面前,低頭對他們說了幾句話,帶著他們往市局大門里面走。 陳星河問道:“那兩位是誰?” 蘇瑤:“還記得你上次看的資料吧,4.27連環強.jian殺人案,那是第四名受害者梁小寧的父母?!?/br> 陳星河記得那個案子,梁小寧的尸體至今沒被發現,在平常人眼里,梁小寧應該已經遭遇不測了。 對梁小寧的父母而言,只要一天沒發現尸體,他們就會抱有一絲希望,萬一女兒還活著呢。 蘇瑤嘆了口氣:“事發后,梁小寧的父母辭去了高薪的工作,賣房子賣車,先是在云江市內尋找女兒,后來開始在全國各地找,今年年初才回的云江,經常能看見他們在街上分發尋人啟事?!?/br> 兩位老人是一對夫妻,頭發已經全白了,風吹日曬讓他們的皮膚變得又黑又糙,臉上的皺紋很深,眉頭始終緊鎖,一下也不曾笑過。 兩位老人手上拿著厚厚一疊尋人啟事,最上面寫著一行大字:“尋找愛女梁小寧”。 一陣風吹來,梁母手上的尋人啟事掉了,在地上飄了幾下,被刮出去很遠。 一輛警車從院子里開出去,車輪從尋人啟事上軋了過去,在上面留了下一道灰色的車輪印。 梁父腿腳不好,拄著拐杖,梁母趕忙走過去把地上的尋人啟事撿起來,不斷用手擦著上面的灰。 車輪印子剛好軋在梁小寧的臉上,梁母擦不掉上面的灰,急得哭了出來。 眼淚掉在紙上,濕了一片,不光灰塵沒擦掉,紙張也被浸濕了,整張照片顯得臟兮兮的。 看著照片中漸漸模糊的女兒,梁母捂著臉大哭,梁父拄著拐杖走過去,輕輕抱著梁母,無聲地安慰著自己的妻子。 梁母在梁父身上擦了擦眼淚,邊哭邊說道:“我最近總是夢見小寧,她說她在一個很黑的地方,喘不上氣,很難受,身上到處都疼,骨頭,rou都疼,一直在叫mama,讓我救她?!?/br> 梁母的嗓子已經哭啞了,眼球常年被眼淚水泡著,顯得蒼白渾濁:“我可憐的女兒到底在哪???” 梁母低頭看著尋人啟事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笑靨如花。她小心翼翼地把尋人啟事放進隨身帶著的帆布袋里,跟半杯喝剩的水,幾塊干面包放在一起。 陸海明提著兩份打包好的飯菜,沉默地站在一旁,等梁母的情緒好一點了,帶著他們去休息室吃午飯。 蘇瑤在心里把那名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罵了個狗血淋頭,過了一會轉頭問陳星河:“你相信至親至愛的人之間是存在心靈感應的嗎?” 陳星河垂眸:“你信這個?” 蘇瑤:“大多數情況下是不信的,但也不是沒有個例?!督袢照f法》有一期叫《夢境擒兇》,講的是弟弟被殺了,警方到處找不到尸體,遠在千里之外的jiejie夢見弟弟托夢告訴她藏尸地點。最后jiejie帶著警察在一個鐵道旁邊找到了弟弟的尸體,跟夢里的一模一樣?!?/br> 這可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坊間傳說,是經過央視蓋章的。 蘇瑤轉頭看著陳星河:“不妨猜猜,倘若梁母的夢真的在映射現實,梁小寧現在在什么地方?” 很黑,沒有光,不見天日,窒息,骨頭和rou都在疼。 陳星河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陽光刺眼也燦爛,世間萬物都是暖的,只有他的聲音是冷的:“她被分尸裝在了某個容器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