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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一邊走一邊抬起胳膊擋著臉,不讓人看:“看我干什么,找人!” 陳星河皺眉:“這要是在我的隊里,誰執行任務的時候敢哭……” 毫不夸張地說,會被他一腳踹出去十幾米遠。 他看著她,后半截話堵在嗓子里說不出來,兇悍的語調在嘴里轉了個彎,出聲時已經變了調:“你哭什么?!?/br> 蘇瑤一把推開陳星河,抬手擦了把眼淚,一邊搜尋一邊哭:“我膝蓋磕破了,流了很多血,疼,疼還不讓人哭了嗎?!?/br> 蘇瑤接過陳星河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鼻涕,哭聲越來越大:“你還要背我,你就是看不起我,你根本就不服我,你就是想篡權,想當我領導,別以為我不知道?!?/br> 陳星河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手足無措了起來:“……我的錯?!?/br> 他不喜歡別人哭,她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說吧,你要怎么樣才能不哭,”她的哭聲令他煩躁不安,他又不會哄人,只好用投其所好這種最簡單的辦法,“想要什么?” 他大手一揮:“是不是喜歡我那輛賓利,你開走吧?!?/br> 蘇瑤邊哭邊抹眼淚:“不能再出人命了,蔣真真已經死了,多好的女孩啊,她就死了,不能再讓溫良出事了?!?/br>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車是借給我開嗎,借幾天?” 陳星河:“不要了,給你了?!?/br> 總之別再讓他看見她哭。 蘇瑤抓住陳星河的胳膊,在上面蹭了一把鼻涕:“有錢就了不起了嗎,拿車砸人,侮辱人?!?/br> 陳星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沾滿了眼淚和鼻涕的襯衫:“你……” 蘇瑤又抹了一把眼淚,梨花帶雨:“看不起人?!?/br> 被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陳星河身體一僵,偏了下眼,悶聲道:“沒有?!?/br> 眼前有一塊比樹還高的山石,石壁太陡峭,縫隙也小,沒有梯子或繩索很難爬上去。 蘇瑤往后退了幾米,彎腰,助跑,盼著石壁上的縫隙,徒手爬了上去。 蘇瑤站在山石上往遠處眺望,看見不遠處有一處微弱的亮光,似乎是從一間小木屋的窗戶里透出來的:“找到了!” 她飛快從山石上下來,眼里閃著光,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前方大約一百米,走!” 蘇瑤轉身拽了陳星河一把,語氣嚴肅地訓斥道:“愣著干什么,快,跟上!” 陳星河:“?” 她這是什么情況,一眨眼跟換了個人一樣,不哭了,還挺橫。 剛才發生一切都是他的幻覺,還是她是個人格分裂? 兩人逐漸靠近小木屋,蘇瑤彎著腰,矮身撥開雜草。 小木屋面積不大,屋頂長著雜草,墻面腐舊,窗口不大,約三分之一平方米。 窗戶是木板做成的,透過中間缺失的一大塊縫隙蘇瑤看見了溫良和被綁在椅子上堵住嘴巴的楊初敏。 很快,接到信號的隊員也都在悄無聲音地往這邊聚攏,蘇瑤示意他們先埋伏不動,最后轉頭看了陳星河一眼,壓低聲音威脅他道:“敢把剛才的事透漏出一個字你就死定了!” 要是被人知道她其實是個小哭包,她的面子往哪擱。 尤其要是被跟她老不對付的二隊隊長知道,那不得騎到她頭上去,一天笑話她八百回。 每個人排解壓力的方式不同,局里十個刑警九個半都抽煙,還有喜歡喝酒的,打拳的。 她就喜歡躲起來哭一哭,哭完瞬間就沒事了,該干什么一點都不會耽誤。 蘇瑤看了一眼躲在一棵大樹后面的狙擊手,又低頭看了看時間,沉聲道:“直播開始了?!?/br> 第21章 Surprise。 小木屋被荷槍實彈的警察團團圍住,躲在暗處的狙擊手不斷調整槍頭找瞄準角度。 蘇瑤安排好人手,接過江不凡遞過來的擴音器,厲聲道:“里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放開人質,立即投降!” 屋里傳來少年的喊聲:“我暫時不會傷害她,都退后,不要動!” 暫時不會傷害她,過了這個暫時就不一定了。 透過窗戶縫隙,蘇瑤看見溫良站在楊初敏身后,一直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刀尖對準了楊初敏的脖子。 溫良臉上有點慌,眼神卻非常堅定。 他不熟練做這種事,甚至有點緊張,內心又有非常強大的精神支撐。 楊初敏渾身顫抖,她的嘴巴被賭注了,只能從喉嚨里發出一點嗚咽聲。 蘇瑤掃了一眼,木屋窗口太小,人翻不進去,沒法作為突破點,只能用來狙擊瞄準。 整個空間太封閉了,正門緊閉,溫良的刀就懸在楊初敏脖子上,一秒鐘就能要了她的命,他們沖進去也來不及把楊初敏救出來。 蘇瑤抬眸看了一眼狙擊手,只要溫良一動□□聲就會響。 好在,溫良握著刀的那只手并沒有動。 吳青桃拿著手機開著直播,拿到蘇瑤身側:“蘇姐,直播有畫面了?!?/br> 蘇瑤看了看,觀看人數已經達到了兩千多萬,直播畫面卻不是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段視頻畫面,畫面晃了好幾下才穩定下來。 不是站在粉藍色公主房里微笑著的蔣真真,她蜷縮在燈光昏暗的小巷角落里,頭發亂得不成樣子,抬眸看著眼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