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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大林一看是領導來了,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被看押人員摁了下去,厲聲呵斥:“坐好?!?/br> 蔣大林被抓進來后一口水也沒喝,聲音又干又?。骸熬焱?,我是被冤枉的??!” 蘇瑤坐下來,把手上的資料放在一旁:“每個進來的人都是這么說的?!?/br> 她沒空跟蔣大林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前天晚上,也就是六月十三號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你在哪?” 蔣家的房子是老小區,很多監控都是壞的,已經派人排查過了,沒找到相關證據,只能從蔣大林嘴里拿口供。 蔣大林趕忙答道:“在家里,跟我老婆在家等真真放學,沒出過門?!?/br> 蘇瑤:“有人能證明嗎?” 蔣大林:“我老婆能證明?!?/br> 蘇瑤:“嫌疑人之間不能互相作證,想點別的,能拿出不在場證明現在就放你出去?!?/br> 蔣大林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兩眼瞪得鐵圓,高聲嚷嚷:“我知道了,你們警察抓不到兇手,找我頂罪!” 蔣大林撒潑耍賴的本事一流,蘇瑤看不慣他這套,“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把蔣大林嚇得一哆嗦。 桌上的水杯被震得晃了一下,陳星河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被茶水濺濕的桌面。 蔣大林一看,這個女領導太兇了,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倒是這個男領導,從進門開始神色就是淡淡的,不發火也不罵人。 蔣大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陳星河:“警察同志,真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疼她還來不及,怎么會殺她,她是我的心頭rou??!” 陳星河雙手交叉抵著下巴看著蔣大林,微微勾了下唇角:“心頭rou?” 對上對方深不見底略帶笑意的眼睛,蔣大林心頭突然一顫,好像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明晃晃的白熾燈下,所有骯臟齷齪的心思無處遁形。 蔣大林開始心虛:“真真是我女兒,我,我當然會好好疼她?!?/br> 蘇瑤皺了下眉。 她緊緊盯著蔣大林的眼睛,不放過他的任何一絲微表情:“孩子兩天沒回家你們怎么不報警?!” 蔣大林縮著脖子,支支吾吾地不敢說話,被蘇瑤呵斥一聲,最后還是說道:“我有時候喝多了,糊涂了,我就摸摸,我沒怎么著她,我沒動過她!” “我怕一報警,那丫頭對警察亂說話,那我不就太冤了嗎?!?/br> 蘇瑤:“你冤個屁,老畜生!” 一旁的記錄員輕輕咳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監控,提醒蘇瑤罵人別被拍到了。 蘇瑤:“香燭店的老板已經證實,今天中午一點半你和趙云買了一包紙錢。蔣真真的尸體是今天下午兩點二十分發現的,你是怎么知道她已經死了的?” 聽到這兒,蔣大林眼里露出恐懼的神情:“直播!” “昨天晚上九點半那丫頭突然開直播了,地點就是在她房間里,我跟她mama知道她不在家里,推開她房間門一看,里面是空的,那肯定是鬧鬼了,鬧鬼不就是死人了嗎!” 蔣大林大聲辯解:“我沒殺人,我是被冤枉的!” 蘇瑤:“沒殺人你跑什么?” 蔣大林:“我要是不跑,你們警察肯定會以為是我殺的,讓我頂罪!” 蔣大林的情緒漸漸崩潰:“我就指著讓她賺錢了,她是我的搖錢樹,哪舍得殺她!” 蘇瑤拿出技偵開具的錄播證明指給蔣大林看了看:“昨天晚上的直播是提前錄好的,直播設備和賬號,包括電信ip地址都是你蔣大林的,你敢說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將大林這樣的做目的無非兩個。 一,為了錢。二,營造蔣真真還活著的假象。 蔣大林大聲否認:“沒有,不可能,這些數據都是假的?!?/br> “你們就是抓不到兇手,弄虛作假讓我頂罪!” 蘇瑤:“直播的設備是華為mate30?!?/br> 審訊室內空調開得冷,蔣大林的額頭還是直往外冒汗:“我是有那么一部手機,但已經丟了大半個月了?!?/br> “真的,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不是有那個什么測謊的儀器嗎,一測就知道我沒說謊?!?/br> “我是冤案的,肯定有人陷害我?!?/br> 蘇瑤:“那你覺得誰會陷害你?” 蔣大林想都不用想就說出了一堆人名,有的是他賭桌上的賭友,有的是有過利益糾紛的親戚,有的是同小區產生過摩擦過。 蘇瑤讓人把這些人名全記了下來。 不管怎么審,蔣大林始終不承認自己殺了蔣真真,也不承認自己打過蔣真真。 蘇瑤又去審了趙云。 趙云在審訊過程中一直在哭哭啼啼地抹眼淚:“真真是我的女兒,我是看著她長大的,我也是疼她的啊?!?/br> 她為蔣真真哭泣的眼淚不是假的,懦弱和對蔣大林的懼怕也是真的。 她在家里什么都聽蔣大林的,幾乎問不到什么有效線索。 蔣大林趙云不承認沒關系,人要真是他殺的,證據確鑿照樣可以定罪。蘇瑤走出審訊室:“蔣真真的落水點檢測出來了嗎?” 江不凡答道:“痕檢化驗了六百多份水樣,一部分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目前還沒找到落水點,最快也要明天?!?/br> 回辦公室的路上,蘇瑤琢磨著蔣大林的供詞。 兩種可能,一種是兇手就是蔣大林,他一直在為自己開脫。一種是兇手不是蔣大林,有人故意陷害他,還裝神弄鬼地嚇唬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