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
“皎皎老婆,你要是舍不得吞這小白臉……”何曉山掐著一只實力強大的厲鬼,陰狠古怪的說:“那我就去把林家那小子抓過來?!?/br> 他可不是在開玩笑的語氣。 十一月初六,外出“捕食”的何曉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裴令按著手機的手頓住了,并不是因為別的,從他出現開始,整個房間內都充滿著血腥味。 這樣濃重的血腥味,必定是經歷了一場大屠殺。 而何曉山從上次之后,便沒有再主動屠殺活人。 她仔細一看,更加覺得奇怪,他的體內有幾股力量在橫沖直撞,他似乎連外放的鬼氣都收不了了。 何曉山東倒西歪的、連滾帶爬的向她走過來,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當他的魂體接觸到她時,她清晰的感知到:他受了重傷,而且他的魂體已經到了極限了,起碼這幾年間沒辦法繼續吸收鬼魂了。 “玄門對你動手了?” 裴令運氣鬼力,幫他壓制著體內亂竄的力量。 疼痛感消失的很快,何曉山詫異于她的出手,然后微微松開她,有些呆呆的看著她。 “我說過,我不和玄門并不是一個戰隊的?!?/br> 裴令提醒道。 何曉山盯了她很久很久,把準備了很久的那句話提上了行程。 “皎皎老婆,和我一起殺掉三大玄門的這些人吧?!?/br> 裴令擰起眉,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她很清楚,眼下最適合何曉山的辦法就是等待,時間拖的越長對他越有利,他現在離鬼王一步之遙,根本沒必去拼。 這明顯并不是個聰明的辦法,也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他雖然是個瘋子,但可沒這么蠢。 “憑什么?”她最后模棱兩可的問他。 何曉山看著她,看著那雙像靈鹿一樣的眼睛,那雙本該存滿朝氣和溫暖的眼睛,此刻卻冰冷麻木的和石塊一樣。 他還是掙扎著說出了那句試探的話,“不幫也許,我就殺了林玄直?!?/br> 裴令的神色明顯松懈了下來,她是真的毫不在乎的,帶著點輕松笑容的說:“你拿林玄直威脅我?何曉山,這可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啊?!?/br>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說完這句話,似乎連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又連忙補了一句,“他畢竟差點為你殉情?!?/br> “那是他自愿的,我為什么要在乎?” 她說的斬釘截鐵,任誰也沒法指摘。 是啊,是他自愿的。 就像當初他為了她,為了何家,走上了今天這條路。 即便是受盡苦難,也有人為了她甘愿赴死;即便是成了吞噬他人的厲鬼,也有人想盡辦法的護著她。 可是他還不相信,自己滿懷期待的,唯一喜歡著的姑娘會真的變成和自己一樣麻木冷血的人。 他說出了自己不該說出來的話,“如果他現在正在為了你受盡折磨呢?!?/br> 裴令只是沉默了兩秒,然后說:“那又如何,這不是他自愿的嗎?” 何曉山沒有再接口,他恢復了往日模樣,熱衷于一些當下時興的游戲,拉著她一塊陪玩,然后又絮絮叨叨個沒完。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突然和她說:“皎皎老婆,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些什么?!?/br> 裴令跟著他到了何家祠堂,不同于前兩次的見面,這次到場的人臉孔陌生,但從氣息便能察覺到修為之深。 何家比她預想的要強大許多。 那幾位做了個自我介紹,很奇怪,他們的身份和她之前見過的那些何家長輩的身份完全重合了。 一個門派可能有很多長老和護法,但不可能出現兩個掌門。 何家在隱藏實力。 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信息,對方告知了她一個驚天消息。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們告訴她,她認賊作父,她被人愚弄戲耍了數十年,她就像個小丑一樣,捧著自己那顆廉價的心任人踐踏。 得知當年真相,答應幫何家平反。 * 十一月初十,天降暴雨,何曉山帶她去見了林玄直。 那個早就被她忘到腦后的林玄直。 自己年少幼稚時,失去記憶時,喜歡著的人。 何曉山似乎也是第一次出現在那個地方,他看著林玄直,詫異的問帶他們進來的人,“他還活著嗎?” 何曉山能問出這句話并不奇怪,因為對方的確不想個活人。 她甚至都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代表著活人的氣息。 她剛踏上法壇的臺階,何曉山就已經飛到了對方身邊,蹲著身子問他,“喂,你還活著嗎?” 趴在地上的人沒有回答,但何曉山伸出手探了探他的脖子,然后轉頭告訴他,“人還活著呢?!?/br> “只要他還要求生的意志就不會死?!?/br> 幾人身后的何家長老說:“這法壇之上的陣法會護他安全?!?/br> 裴令終于還是走到了他身邊,看了好一會兒,才半嘲諷半感慨的說:“林玄直,你還真是個圣人?!?/br> “……皎皎?”地上死尸一樣的人有了反應,他掙扎著要撐起身子,然后幾次三番的失敗,又重新摔回了原地。 骨頭撞擊地面的聲音實在難以忽視。 但裴令依舊站著,沒有任何反應。 倒是何曉山罵罵咧咧的把他扶了起來,別扭勁十足的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用苦rou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