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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她怎么還沒醒?”年輕女人擔心的聲音沒入耳中。 裴令一開睜眼就對上了一雙擔憂關心的眸子,她得意的呲了呲牙,說:“裴玉,看來我比你預想的要堅強多了?!?/br> 裴玉卻沒有被她輕松的話惹笑。 他想起了她滿臉淚痕,雙目通紅,叫囂著要殺了那幾個惡徒的樣子了。 想起了她躺在地上,咬著手背,因為歷經回憶而掙扎痛苦的樣子了。 但那個時候,他多是無動于衷的。 “說真的,你還好嗎?”他問。 裴令伸展了下雙手,心情不錯的說:“想到那幾個人不僅死的比我慘,連魂渣子都沒剩下,也就不是很氣了?!?/br> 這時候還不忘給林玄直攬功,裴玉把到口的安慰話咽了下去。 在林玄直的事情上,裴玉從來沒給過好臉色,裴令自然也沒報希望。 還是她未來小嫂子給臉,喜氣洋洋的說了幾句熱絡的好話,讓死寂的場面重新活了過來。 * 裴令覺得如果她沒有死,那他們家就一定是一本言情小說,還是逆CP的那種。 豪門富二代和她的“灰姑娘”戀人,因為家世背景的不對等,得到了父母的強烈反對。 裴令接到了來自林玄義的求救消息,現在她父母正抓著林玄直進行勸退教育。 “你再怎么說也沒有用,我是不會同意的?!?/br> “你是覺得皎皎為你丟了一條命還不夠嗎?” 未免他們拿出支票趕人,裴令當即穿門進去。 “不怕告訴你,我們已經有了女婿的合適人選了?!彼缘揽偛帽究偟陌职终f。 裴令僵在那里,覺得有些不是時候。 “皎皎,來mama這里坐?!彼龐屆肭袚Q溫柔和睦的畫風,輕輕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林玄直看了她一眼,安安靜靜的。 裴令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瞧見了他在桌下用力掐著的手。 她想也沒想就把他的手掰開,然后強行握住,避免他自虐。 林玄直側目,裴令的眼神明亮堅定,望著對面的人,開口說道:“爸爸mama,我現在和林玄直挺好的,你們別為難他?!?/br> 面對自己女兒,霸道總裁也不霸道了,他只能皺著眉不說話不表態。 走溫柔貴婦派的mama還是要堅持初心,“皎皎,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mama實在是沒辦法接受一個害死你的人?!?/br> 林玄直并不是因為尊敬長輩才不反駁,只是因為他覺得他們說的都是對的,他根本沒有反駁的理由和立場。 如果調換角色,面對間接害死自己女兒的兇手,他應該會說出更難聽的話。 “對不起?!绷中背姓J了自己的罪責。 感受著身邊人的注視,他極其真摯的對何扶何母說:“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不遺余力的對她好,拼盡性命去保護她?!?/br>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也并沒有用,但我會證明給二位看的?!?/br> 他知道,他犯下的錯不值得原諒,他也沒有繼續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可他不會放手,哪怕所有人都不贊同。 只要她一天還愿意,他就不會放手。 畢竟,在他那滑稽可笑的一生里,她是唯一的光亮,是刺骨寒冬中僅存的溫暖。 他一直覺得,人生里的那些痛苦、難堪和悲憤,那些所有的不美好都是為了遇見她,只為了她。 人活于世所求的都有所不同,但他求的只有她,過去和未來都是。 “我可以為她改變,變成二位所滿意的樣子,請,再給我一次機會?!?/br> 林玄直的聲音都在發抖,泛紅的眼睛和努力維持的笑顯得有些可笑。 當著裴令的面,何父何母并不會說什么為難的話,但他們也不會松口答應,將女兒往火坑上推。 裴令摸著玻璃杯邊沿,神色不明的說:“反正我是只鬼,也不用結婚領證?!?/br> “不同意就不同意,”她把手邊的杯子倒扣在桌上,以絕對清晰的態度站在他那邊說:“沒人攔得住我?!?/br> 她支著腦袋,挑眉說:“林玄直,我給你這個機會就行了?!?/br> 林玄直綻顏而笑,燦爛陽光驅走了所有陰霾煩緒,那片寒冬枯地草長鶯飛,花團錦簇。 裴令不自在的挪開了視線,那雙眼睛里的深重情意都要快把她給溺斃了。 因為自己女兒下了場,態度格外強硬,何父何母只能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把事情掀篇了。 眼看著兩位又開始向她科普那些令人難為情的童年趣事,裴令后知后覺的想起了件事情,“對了,爸媽,我恢復記憶了?!?/br> 兩人愣了下,然后狂喜了起來,她媽尤甚,“真的嗎?皎皎你都想起來了?” “你六歲那年吵著要弟弟,然后把鄰居弟弟拐回家的事還記得嗎?” “你七歲那年為了逃避上學,用熱水袋裝高燒的事情還記得嗎?” “你八歲那年突然想做男生,然后背著……” “都記得!都記得!我們就此打住吧!”裴令打斷了她的話,再說下去底褲都不剩了。 他爸表達的方式更簡單,“既然皎皎都想起來了,那也可以回去幫爸管理公司了,對了,準備給你的銀行卡也還在爸這里保管著?!?/br> 裴令:“爸,我是只鬼,厲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