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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了努嘴,有些嫌棄的瞧著自個的手。 那些因為被他擋住而無法聚合的多余rou塊正安靜的貼在他手背上。 林玄直見狀松開了手。 裴令滿意的摸了摸發上的簪子,那不停鬧騰的厲鬼瞬間安靜下來了。 感知到力量的確不錯后,她的臉色也好看了起來,勢利的徹徹底底,“哎呀,早知道林道長您要保他,我怎么可能動手呢~” 林玄直看著她,眼里的笑意越發的濃。 “我啊,肯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裴令扯著他袖子往前拉,一邊拉一邊招呼:“林道長您趕緊把人帶回去救一救,這臉指不定還能保住的!” “玄直師叔?!崩系朗康谝粫r間抱緊了新大腿,“多謝搭救之恩?!?/br> 林玄直又出現了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用,我是看在溫氏玄門的面子上?!?/br> “是是是?!崩系朗吭俅吸c頭如搗蒜。 “老大?!泵先崛嵘熘猺ou模糊的手跑了過來,恨恨的說:“可是剛剛他那么對你,那些符箓明明是要你的命!” 孟柔柔想著眼睛又紅了起來,“要不是這樣,你怎么可能變成剛剛的模樣……” 裴令握住她的手,青綠色火團亮起,被符箓造成的傷痕在一點點褪去,直至消失不見。 “好了?!毙」媚镆院筮€要談對象呢,可不能留疤。 孟柔柔看著她那雙布滿燒痕的手,聲音啞的不像話,“……梔意告訴我,說鬼也會痛的?!?/br> 裴令看了她會兒,摸了摸她腦袋,哄孩子一樣說:“你可和我不一樣,這點傷轉在我身上很快就會沒的?!?/br> 孟柔柔咬著牙狠狠的瞪向那邊的老道士,可她卻被林玄直的樣子嚇到了。 那是裴令永遠看不到的樣子。 洶涌的殺意和猛烈的報復欲在他冷漠的眼底翻滾。 他站在那兒,過長睫羽在眼簾下投出一片陰影,分明什么表情都沒有,卻叫人不寒而栗。 孟柔柔突然覺得,林玄直他或許并不是在演戲。 “裴令?!彼吡松蟻?,整個人溫柔的不像話,“你盡快把簪子里的那只吞掉,我先把他帶回林家,我……” “林家?玄直師叔,不是說送我回溫……” “不滿意嗎?”被貿然打斷的林玄直側過頭,鴉青色的瞳子上陰翳遍布,他以漫不經心的調子說:“那就留在這里好了?!?/br> 雖然也不知道為什么,但裴令覺得林玄直突然古怪起來,她善于欣賞別人的表里不一。 “林玄直!你剛剛是要和我說什么嗎?” 她強硬的掰過來他的臉,臉上堆著假笑,眼神筆直銳利的盯著他。 “……裴令?!?nbsp;他頭一次笑的那樣燦爛,整雙眼睛都亮了起來,雙手覆在她手上,欣喜的情緒都要滿到溢出來了。 裴令也跟著笑了起來,并不是因為受對方影響,而是因為她看到了,看到了他拼命壓抑著的東西。 這可真是精彩啊,那樣狠毒嗜殺的神情會出現在林氏玄門的繼任者臉上。 出現在那個古板認真,成日說教的林玄直臉上。 “裴令,以后別躲我了,好嗎?” “好??!”裴令樂樂呵呵的應,她壓了壓對方的臉,滿意的說:“但你要聽話?!?/br> “我聽話?!?/br> 裴令歪了歪頭,遇上“同類”讓她格外的興奮起來,“那千萬別讓我發現你在騙人哦~” “不騙你?!?/br> * 把不相干的人送走后,裴令走上前把死人旁邊的雜志撿了起來。 畢竟死的是個大導演,到時候林家問起來也得有個證據,證明她在行駛“鬼王”的權利,解決問題源頭,讓無辜活人不受發瘋的厲鬼傷害,然后幸免于難。 等等,這雜志上的厲鬼呢?怎么半點鬼氣都沒,變成真雜志了? “怎么回事?”她這才注意到,最開始襲擊孟柔柔的那只女鬼也不見了。 場上唯一可能知情的就是…… “我是新鬼,只知道自己被困在雜志里,受人控制,而控制我的人——是他?!迸砝侠蠈崒嵉闹噶酥傅厣系氖w。 “還有別的嗎?”孟柔柔看裴令的表情不太對勁,瘋狂給女鬼擠眉弄眼,“再努力想一想??!” “我知道?!?/br> 旁邊看了半天戲的男主演走了出來,他說:“你手上的雜志只是其中一份,王奇志送出去很多?!?/br> “我想起來了!”女鬼抓住孟柔柔的手,激動說:“這還要感謝你送我的奇怪護身符,因為它的存在我有的時候會恢復理智?!?/br> “我聽見他說過,那些厲鬼可以在這些雜志里穿梭?!?/br> “可惜了,”她有些不甘心的說:“可惜那護身符只能防備術法和鬼力,碰上活人要殺我根本擋不住?!?/br> 孟柔柔立馬抓住了重點,“所以學姐,它們應該是在感知到飼主死亡后跑到其他雜志里了!” 女鬼:“我覺得很有可能?!?/br> “看來事情還沒解決呢?!?/br> 裴令翻著手上的雜志,每張寫真的背頁都有對方的詳細信息,她磨挲著頁角,“被這種術法控制久了,估計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吧?” 裴令仿佛看到了一堆強大而瘋癲的厲鬼在面前,晃著手,等著她去吞噬。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一直改,總覺得自己在寫兩個變態面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