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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汴陵人除了關心賺錢,還關心修仙?”嚴衍納罕。 春花甚是耐心,等小章問了,才慢悠悠答道:“一般汴陵人自然是不關心修仙,但……吳王府那位篤信仙術……”她頗有深意地收住了話頭,掃視席間眾人,朗聲道:“小章啊,今兒個咱們是沖著什么來的?” 小章會意,大聲道:“咱們就是沖著‘來燕樓’來的。誰要是阻攔,就是和咱們長孫家作對!” 陳葛望著這些造作的人,目瞪口呆。這真是兩口子認親,多此一舉啊。 嚴衍蹙眉,陷入了深思。當年祝般興建來燕樓,便是為了討好吳王,雖然功虧一簣,但有規可循。如今誰能重建來燕樓,便能討得吳王的喜歡,從今往后在營造行里自然是無往而不利。 他嘴唇動了動,正要追問,有一小婢從旁靠近: “春花老板,我們大夫人請您單獨一見?!?/br> 作者有話說: 小冷文猝不及防地涌進來大批新讀者~ 給大家排個雷,這個作者多年不寫文,目前周更,經??ㄎ?,曾經還有過季更、緣更歷史。 對不起,讓你們掉坑了~~~~~~ 感謝在2021-06-09 00:14:17~2021-06-13 21:39: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昀章、宇宙無敵甜甜奶 20瓶;小桃枝丫、蘋果可斯 10瓶;35674962、秦風終南 5瓶;mama咪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2章 、燕巢危幕 春花留下小章守著義拍, 自己離了席,往后堂而去。 梁大夫人生得菱形臉,杏仁眼, 細眉毛, 從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寡淡的長相。她與梁家大爺的感情也很淡泊,三十歲上才生了梁昭這一棵獨苗苗。她說話輕聲細語, 只是愛嘮叨,總是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盼望有人聽, 常常卻沒有人聽。 見了春花, 她很是高興,招呼著她坐下吃云片糕。 春花推辭,梁大夫人便有些不開心, 道這云片糕是她早起親手所做。 春花便吃了兩片,靜聽她開口。 梁大夫人躊躇了片刻, 終于打算進入正題: “你自幼, 就是個重情義的孩子……” 這話如一個黏糊糖人般打在春花眉睫上, 她道:“您別這么說。汴陵城中誰不知道我無情無義, 心冷手黑?!?/br> 梁大夫人被她噎了一回,訕訕道:“咱們娘倆也有日子沒見了。春花,五年前那事,是我對不住你,我單想著為昭兒在老爺子面前博一個前程……” 春花心里惦記著來燕樓圖,打斷她:“五年前的事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br> 梁大夫人窒了窒:“……你今日既然肯來, 就還念著幾分情分。唉, 我一個婦道人家,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遇上難事了,除了跟你說說,還能跟誰說呢?” 云片糕在口中化成滑膩膩一團,春花想起年少時,梁大夫人給梁昭吃云片糕,分過一塊給她的事,于是嘆了口氣: “那您就說吧?!?/br> 前廳,席間漸漸坐滿。 梁老爺子鄭重地講了幾句話,便命管家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紅漆盒子。 “眾位請看,這,便是當年祝般師傅留下的‘來燕樓’全圖?!?/br> 梁遠昌從盒中取出畫卷,徐徐展開。 既是營造工程用圖,并不追求寫意美感,而以精準為要,所繪是一座標準的十架椽屋,分心用三柱,大小木作尺寸標注細致,線條流暢。而作為行外人,只能看到一個樓棟的四件切面圖,乍一看,橑椽翼布,棟桴高驤,最為惹眼的便是飛檐椽上各蹲守這一只振翅待飛的燕子。 梁遠昌命管家拿著畫幅繞堂一周,請座中眾人觀看。眾人都聽過祝般之名,但對來燕樓繪圖的價值卻難以判斷,末了,問至開價,竟無一人答價。 梁遠昌嘆了口氣,收起了畫卷:“諸公稍坐,用些酒水,賞過歌舞后再行起拍?!?/br> 一隊舞姬裊裊婷婷地涌入,跳了一支時興的“翠腰”。陳葛看得津津有味,嚴衍卻是毫無興趣,他心中隱約浮起異樣,卻又難以捕捉得確切。 一曲終了,舞姬雁行般散去。 異變便在此時陡生。隊末的舞姬經過梁遠昌身前時,猛然奪過他身側的畫卷,飛躍而起。她身姿矯健,掠出一道幻影,絕不是凡人應有的速度。 是老五! 梁遠昌驚呼了一聲:“快攔??!” 那老五在空中幾個縱躍,反應遲鈍的護院根本沾不到它衣角。頃刻之間它便到了門前,向門內冷笑了一聲,便要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不料剛一回頭,雙目當中戳出一個寒光顫顫的劍尖來。若非它停得快,印堂便要被那劍戳個對穿。 舞女的面紗飄然落下,露出一雙芝麻小眼和兩顆大門牙,面上還長著幾叢灰毛。一旁的陳葛看了,險些嘔出半個肺來。 嚴衍執劍冷目:“斷妄司在此,焉敢放肆?還不速速報上家門?” 老五愀然變色,并不答話,扭身便閃。然而它哪里快得過嚴衍?青釭劍如獵鷹尾羽,織就一張盾牌,將它的去路封得水泄不通。 嚴衍有意留它性命,未下殺手。那老五只覺渾厚的氣勁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仿佛被困在四面透明的小井中,動彈不得。它哀嚎了兩聲,終于失了斗志,再不抵抗,低頭在雙手中生出黑色妖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