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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幾天都是如此,無論是糧食還是藥亦或者徐母運氣好摘回來的幾個野果,三胞胎如既往地把大頭孝敬給徐秀秀。 平時這么孝順無所謂,可受著傷,缺食少藥的結果就是三胞胎越來越虛弱,傷勢最嚴重的徐秀秀卻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好轉。 徐母看在眼里,漸漸心里隱約有數。三胞胎是故意把糧食和藥省給女兒,三胞胎這么小就知道孝順,反觀吃了自己那份又在吃三胞胎‘吃剩下’那幾份餅的女兒,股寒意順著腳脖子往上躥,直躥到天靈蓋,徐母渾身發涼。 以前她總是罵女兒沒心沒肺,現在才發現,她是真的沒心沒肺。 縱如此,徐母既不說教訓徐秀秀顧著點孩子,也沒阻止三胞胎的‘孝順’。 均分興許四個都救不了,外孫再親也親不過女兒。何況沒心沒肺的女兒至少不會害人,三胞胎心腸卻太過歹毒。老頭子沒管他們娘四個死活,三胞胎會不會懷恨在心。燕楊氏那么疼他們,還不是差點被害。 徐母抿抿唇,該做飯該熬藥,她都做。至于怎么分,他們娘四個自己去分,心甘情愿的事情,與人無尤。 洞里的糧食吃完了,徐母下山回家取,正遇上燕寧回村。 徐母怔怔瞧著,不過七八日的光景,這前女婿瞧著與之前大不相同,特別有精神勁。 燕寧也看見了憔悴不少的徐母,那四個活祖宗可不好伺候,他揚唇笑,繼續往前走。 徐母視線在他拎在手上的條rou和提油紙包繞了繞,那油紙包里頭應該是點心什么的吃食。原本這些東西大半能進女兒外孫嘴里,可他們不惜福自作孽,淪落到住山洞吃不飽的田地。 將來的日子可能更苦,可燕寧卻會越過越好。 把只剩下半口氣的夏蟬從鬼門關上救了回來,燕寧名聲下子起來。 前幾天還聽說,來根那三天兩頭疼的老腰叫燕寧扎了回,就再沒疼過。好些人都跑去找燕寧治自己身上的毛病,莊稼人靠力氣吃飯,哪哪沒點毛病。燕寧都客客氣氣收治,收點點辛苦費或者雞蛋,就把折磨多年的老毛病治好了。村里人那是沒口子地夸,也就越襯出他們徐家的不好來。 有這門手藝,燕寧就差不了,秀秀沒福氣啊。 徐母顆心都泡在黃蓮水里,從內而外的苦。 燕家就是甜了。 因著燕寧醫術爭氣又在村里做好人幫人治病,燕家老兩口設想中的嘲笑情形沒出現,私底下肯定有,不過當著面都是同情的,這就很不錯了。 再看燕寧,悔過態度良好,老兩口慢慢也就消了氣,不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燕平和陳桃花就更不會了,還指望著他治燕夏蟬的病。 燕春花和她爹娘樣厚道,還指望著燕寧治病。燕夏蟬則在燕寧堅定相信她的話那刻起,就覺得她四叔是個英明神武大好人。另兩個小家伙,在燕寧的糖衣炮彈下,那是愛小叔愛的不行。 這不,燕寧回來,燕秋月燕冬雪就興高采烈跑過去:“小叔,小叔?!?/br> 燕寧笑,把手里點心給她們人包:“和jiejie起吃?!?/br> 兩個小姑娘甜甜應聲,咚咚咚咚跑進東廂房找燕夏蟬。 燕寧把rou和另外兩包點心交給燕春花,“rou今天晚上做了,給夏蟬熬點rou粥。點心你爹娘包,還有包放你爺爺奶奶屋里去?!?/br> “小叔你上次帶回來的rou都還沒吃完?!毖啻夯ㄐ÷暤?。 燕寧無語了瞬,“你爺奶爹娘都沒舍得吃?!?/br> 燕春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燕寧無奈,說到底都是窮鬧得,所以大人連口rou都不舍得吃要省給孩子。勸是沒用的,買回來也沒用,會腌了熏了存起來慢慢給孩子吃,最有用的辦法是掙錢,家里富裕了,也就舍得吃舍得用了。 技在手,掙錢不難,把醫術學精了,大把的人捧著錢上門來。這會兒他正在努力融會貫通和重新理解學習燕家先人留下的那本手札當中。 * 徐母回到家,打開裝細糧的罐子看,粒米都沒有,整個人都愣住。上次回來,還有三四斤的模樣,這才幾天怎么就沒了。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活兒不會干就擎等著吃,還要吃好的,我怎么就生了你這個好吃懶做的東西?!毙齑笊Q著二兒子的耳朵,“你是給我立下什么汗馬功勞了,盡會裹亂的東西?!?/br> 徐母臉色灰敗,這是故意罵給她聽的。老大家的對她照顧秀秀娘四個有氣,能不氣嗎?四張嘴,每天要吃掉多少糧食。再過陣,只怕家里會鬧騰的更厲害。 徐母沒去問細糧被藏哪兒了,去地窖裝了點粗糧,跟誰都沒打招呼,便又出了門。 徐母把紅薯去了皮和大白菜起煮了鍋糊糊。跟之前每頓樣,徐秀秀吃掉了半還多,三胞胎只吃了碗,最小的燕西林勉強吃了半碗都沒有。 徐母心里咯噔了下,晚上起來看了好幾次,后半夜熬不住睡死過去。第二天起來看,睡在兩個兄弟中間的燕西林張臉青白青白,胸口點起伏都沒有,她伸著手指頭探過去,碰到冰樣冷的皮膚,在鼻子口等了半晌,都沒等到熱氣。 徐母觸電般縮回手,猛推睡在最外面的徐秀秀:“西西沒了?!?/br> 徐秀秀迷瞪著雙眼,似沒反應過來。徐母掌怕她額頭上:“西西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