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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珠月如實道:“我不能保證他們會追出來,但我有七成把握敵軍設了埋伏,我愿為此立下軍令狀?!?/br> 裴珠月知道這話說出來可能會有些沖動,但敵軍守備這般松懈肯定有問題,而且是在這極易設伏的離月山,以她的生死做賭注換他們六軍不涉險,也算是值了。 一但立下軍令狀,倘若沒有完成任務就得軍法處置,圣旨來了也不好使。見裴珠月這么說,那有異議的幾人都息了聲。 但是軍令狀不是口頭上說說的事,得寫下來。 裴珠月知道若想服眾就得寫下來,她毫不猶豫地咬破了手指,從懷中抽出繡帕就寫。 曹武盛表情嚴肅,壓著裴珠月的手搖了搖頭。 裴珠月目光堅定:“曹將軍,相信我?!?/br> 曹武盛見狀移開了手。 一紙軍令狀寫下,眾人縱然心中有諸多不滿都得服氣,要是不服氣,盡可以也立一張。 曹武盛思慮再三決定用裴珠月的策略。 人被分成了兩波,一波人去埋震天雷,另一波人去制作假人。 假人的制作并不困難,用樹枝打個形,再用藤條固定,然后套上胄甲頭盔,最后綁在馬上,不走進看很難看出是真是假。 不出兩刻鐘一支近三百人的假人軍隊就造好了,而現下還有一個問題,如何引導馬群的行進方向。 這個問題裴珠月很早就想好了,只要控制好領頭馬,馬群就會跟過來,至于如何控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一個騎馬,方法是她想出來的,自然是她去。 裴珠月一提出這個想法秦三金張望成趙福生三人就跳了出來,他們離裴珠月不遠,裴珠月和曹將軍說了什么他們都能聽到。 他們雖然惜命,但更看重義氣,怎么能讓裴珠月一介女子孤身涉險。 秦三金道:“這種事我們來就行,哪需要千夫長親自出馬?!?/br> 他說著就去拿裴珠月手里的韁繩,張望成和趙福生也不謙讓,爭著要去。 裴珠月心里明白他們的好意,但策略是她提出來的,她得負責到底,不能讓他們涉險。 她厲聲道:“這里是軍營,你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都給我回去?!?/br> 秦三金三人緊了緊手,低著頭,看樣子完全不想走。 裴珠月正要發火,陳笛突然同曹將軍道:“陳笛大膽,向您進言?!?/br> 曹將軍:“說?!?/br> 陳笛掃了眼陳笛幾人說道:“將軍,讓他們幾人都去吧?!彼D了頓,看曹武盛幾人臉上有疑惑之色,繼續道:“將軍,馬群易受驚,倘若在將敵軍引入陷阱的過程中馬群跑散,那就是功虧一簣,若是多幾個人控制住馬群能安妥許多?!?/br> 秦三金此人平時雖與陳笛不對付,此時對于他的話是萬分贊同,道:“姓陳的說的有理,曹將軍請允許我們跟千夫長一道去?!?/br> 曹武盛也覺得陳笛說的有理,便應允道:“好,你們同裴千夫長一道去,千萬要小心?!?/br> 裴珠月根本來不及勸說。 秦三金看裴珠月因此事有幾分抑郁,上前笑道:“千夫長你不是說他們設了埋伏嗎?這樣一來,他們害怕打草驚蛇就不會對我們進攻,那軍功不是白白到手了嗎?!?/br> “對,這可是好事,你別愁眉苦臉的?!壁w福生附和說。 裴珠月看著他們三人,眼中有星星淚水,她重重點了下頭道:“對,白拿的軍功,我們會平安回來的?!?/br> 時辰不早了,四人坐上了高頭大馬,相視一眼后往離月山腳奔馳而去。 離月山腳下的山林中,道路兩側都是茂密的灌木樹林,再往里是郁郁蔥蔥的樹木,今夜無風,萬籟俱寂,雜亂的馬蹄聲在這里顯得尤為突兀。 這里距離斥候打探過的敵軍大本營不足一里地,這番大動靜下卻沒人攻擊他們,果然有問題。 裴珠月停下了馬,左右觀望了一下,朗聲道:“西丘國人當真自負,距軍營不足一里的地方都未設防,撤,告訴將軍率領大軍進攻?!?/br> 說罷,帶著馬群轉身離去。 等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秦三金駕馬到了裴珠月身側,道:“珠月,我方才仔細觀察了那片林子,沒有問題?!?/br> 裴珠月并不贊同:“離月山附近有很多鳥類,現在是珍珠鳥求偶交配的季節,林子里卻一點鳥叫聲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 秦三金恍然大悟,問:“你的意思是林子里有人,那些鳥兒都被驚跑了,所以才一點聲都沒有?” 裴珠月點點頭:“并且人還不少,我們得盡快回去告訴曹將軍這個消息?!?/br> 與此同時離月山角的某個臨時營帳中,一個穿著西丘國戎裝的士兵跑了進去,跪地稟告說:“稟告五皇子,方才高陽國來了隊約莫三百人的騎兵,看樣子是來探路的,屬下遵從五皇子命令并未輕舉妄動?!?/br> 他口中的五皇子正是塔木隼。 塔木隼穿著一身銀甲,精致的臉上未施粉黛,少了五分陰柔,多了五分剛毅。 湖藍色的眸子宛若寒潭冷冽,無心無情,似是什么都入不了眼,什么都上不了心。 聽到屬下稟報,他抬起了眸子,問:“我記得你之前來報說高陽來過十幾個探路的斥候?!?/br> 士兵低著頭,應道:“確實,但這三百人的騎兵似乎也是來探路的,據那領頭的話推測,高陽救援的大軍應該很會就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