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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雖自小身子骨弱,但也算健朗,自從二人大婚后皇兄的身體就每況愈下,長樂生下后不到一年他就駕崩了?!?/br> “我覺得皇兄的死有蹊蹺便著手調查,果然在皇兄體內發現了一種名為藍冥花的慢性毒藥,這種毒藥會慢慢侵蝕人的五臟六腑,不出兩年必然殞命?!?/br> “在尋找皇兄死因的過程中,我意外發現了皇兄臨終前留下的書信,書信上說司馬玉宣是被司馬玉茹害死的,他有心報復,但那時已經是強弩之末,又被司馬玉茹控制,無奈留下書信希望被人看到?!?/br> “東南角院子里種的月季之所以不讓人靠近因為那是用藍冥花調制的毒藥澆灌的,恐傷及旁人才會派人駐守。我想用司馬玉茹殺死皇兄的方法殺死她,所以才每月往皇宮送月季,不出兩年,司馬玉茹必死無疑,并且兩年時間也足夠我幫長樂徹底掌控朝堂?!?/br> “還有那雪蓮,并不是給司馬玉茹用的,而是給長樂的,他染了重疾,命危在旦夕,此事若是被司馬慎知道,必然會大做文章,我與司馬玉茹才會對外宣稱是司馬玉茹感了風寒,需要雪蓮調理?!?/br> “丞相司馬慎居心叵測,欲挾天子以令諸侯,但司馬玉茹另有野心與司馬慎貌合神離,而今我若是薨了,司馬玉茹便是唯一能夠庇護長樂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暫且留司馬玉茹一命,等長樂長大些,能獨當一面了,再除掉司馬玉茹?!?/br> 裴珠月的腦子被這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攪混了,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司馬玉茹會謀害皇上,還有那么大的野心,而藺伯蘇一直謀劃著為兄報仇。 而當裴珠月理清了幾分后,心里又多了幾分抱怨,她動了動唇問:“這些你之前為什么都不告訴我?” 藺伯蘇低聲道:“我那時習慣了一個人,所以覺得沒有必要跟你說?!?/br> “沒必要?”裴珠月覺得可笑:“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這句沒必要讓我在王府痛苦的活了多久,我看不是沒必要說這事,而是沒必要跟我這個人說吧?!?/br> “不是的?!碧A伯蘇猛地握住了裴珠月的手,劇烈的動作讓他忍不住咳了幾聲,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裴珠月狠下心沒有搭理他。 藺伯蘇緩氣之后說道:“之前是我不對,對你疏于照顧,也沒有認清自己的心,和離之后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珠月,我心悅于你,或許在花朝節你調戲我的那刻起我便對你一見鐘情了。只是我太愚昧,一直不曾知曉?!?/br> 裴珠月的心里說不上有什么感覺,有點溫熱,有點心酸,有點悲傷。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遲了,兩人的緣分就像一道橋,聯系著橋兩邊的人,而今橋斷了他們也就結束了。 她有了自己的追求,不會再回頭回到那個四方的大院里。 裴珠月默了片刻,開口道:“王爺您別說話了,展弈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來,您好好保存體力?!?/br> 藺伯蘇低垂下了眼眸,虛弱地應道:“本王知曉了?!?/br> 而他心中卻默默發誓一定要挽回裴珠月的心。 兩人陷入沉默之中,裴珠月怕藺伯蘇會一睡不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喚一聲,待藺伯蘇應下心才安穩。 裴珠月不承認自己在意藺伯蘇,藺伯蘇的生死于她本人而言無關,但藺伯蘇的生死關乎整個高陽的安寧,藺伯蘇生,高陽國安,藺伯蘇死,高陽國亂。 到時候高陽內憂外患,不是裴珠月愿意看到的。 忽然間,藺伯蘇的呼吸又開始緊湊了起來,就像先前一樣,裴珠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藥已經被她全塞進藺伯蘇的嘴里了,若是再來一次,她真的沒有辦法。 藺伯蘇喘著氣吩咐道:“快將火折子點起來?!?/br> “好,好?!迸嶂樵旅?,她摸出火折子連忙點上。 在火光亮起的時候,藺伯蘇的呼吸緩和了許多,他問:“珠月,可否和我說說話?” 裴珠月最開始以為那玉扳指里的是能夠緩解傷痛的藥,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瞧著像是喘喝之癥,但若是喘喝之癥,她在王府待了一年沒有理由沒看過藺伯蘇發作過。 于是她問:“你可喚有喘喝之癥?” 藺伯蘇搖了搖頭,淡笑道:“幼年時不幸染上的惡疾,就像你懼怕亂葬崗,而我懼怕這種黑暗而又狹小的空間?!?/br> 裴珠月害怕亂葬崗是因為被活埋在了亂葬崗,藺伯蘇這種養尊處優的皇子怎么會染上像她這樣的??? 第56章 挨訓 “你……”裴珠月看著藺伯蘇欲言又止。 藺伯蘇狼狽地躲過了裴珠月的視線,故作輕松地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起早忘了?!?/br> 若是真忘了,恐懼也就消失了。裴珠月請抿了下唇沒再說。 在漆黑的環境里,人很容易對時間失去知覺,而裴珠月則在心里默算著時間,現在估計已經是晚上了。 藺伯蘇因為失血過多,嘴唇漸漸發白,再這么下去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裴珠月只能不停地跟藺伯蘇說話,讓他保持清醒,只是時間太久,裴珠月也發困了,在意識半清醒半模糊的時候,她隱隱聽到了展弈的聲音。 “王爺——裴珠月——” 裴珠月立刻回了神,揚聲回應展弈。 “展弈,我們在這,王爺為了救我受傷了!” 震天雷幾乎將一半的隧道都震塌了,展弈從爆炸發生之后就馬上帶人挖掘,從白天挖到黑夜,也從白天喊到了黑夜,但廢墟之中沒有一個人回答,眾人的心情也漸漸昏沉,假如王爺出了意外,他們這些失職的屬下也沒有必要活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