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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伯蘇驀地敲了下驚堂木,冷道:“卓堂奉,你若是不想禍及九族就將實情完完整整地說出來?!?/br> 卓堂奉被嚇得顫動了一下,嘴皮子都哆嗦了起來,思量過后,他的嘴微微張開,似是要坦白,然而這時有一支箭從公堂外射了進來,直直洞穿了卓堂奉的胸膛,人直接躺在地上沒了聲息。 展弈看到府衙圍墻上的黑影第一時間追了出去。 裴珠月與卓堂奉離得最近,當她轉身去探卓堂奉的鼻息時人已經沒了氣息,藺伯蘇也過來查探,看到泛黑的鮮血,道:“箭上有毒?!?/br> 夜幕沉沉,展弈沒能夠將兇手抓到,他們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陳斟身上。 陳斟并不知道指使卓堂奉的幕后之人是誰,不過偷盜官銀一事卻是知道全的。 他們先串通唐南江偷梁換柱,將五十萬兩的公文換成三十萬兩,轉移出二十萬兩文銀,待龍山鏢局將銀兩送至軍營再下毒手將鏢局所有人鏟除,屆時,就算朝廷發現端倪也是死無對證無從查起,查不到他們身上。 但最后機關算盡,沒想到會突然冒出個青團,目睹了他們的罪行。 不過那二十萬兩白銀,一部分已經被卓堂奉揮霍光了,還有一部分已經被轉移,至于轉移去了哪里陳斟并不知曉。 * 蓬萊居客棧外,裴珠月與水蓮心辭行,雖然官銀去向尚不知曉,但已經能夠證明父親是無辜的,此次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于官銀后續就不是她要干涉的事情了,藺伯蘇會另外派人追查。 “去了井州城可要好好照顧自己,沒錢花了就去蓬萊居的賬上支,千萬別跟我客氣?!彼徯奈罩嶂樵碌氖智Ф撊f囑咐。 裴珠月反握住水蓮心的手,調笑道:“知道啦,你怎么比我娘還啰嗦?!?/br> 她瞥了眼不遠處的佟修炎,面色稍許凝重:“佟修炎這人喜怒無常,心思深重,你與他打交道要小心為上,尋找父母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保護好自己?!?/br> 水蓮心莞爾:“還說我啰嗦,你不也是。你就放心吧,也不看看我是誰,心眼可是比藕片還多,區區一個佟修炎我壓根不放在眼里?!?/br> “可厲害死你了?!?/br> 水蓮心看了眼天色開始趕人:“好了好了快走吧,再聊下去天就要黑了?!?/br> 裴珠月頷首:“此去一別不知何時還能相見,你可要想我啊?!?/br> 水蓮心佯裝打了個哆嗦,道:“rou麻,放心,等我閑下來我就去井州城看你?!?/br> “當真?” “自然當真?!?/br> 二人相視一笑。 看著馬車飛馳離去,佟修炎湊到了水蓮心身邊,笑問:“美人兒,我們何時成婚?” 水蓮心眼神都不曾施舍一個,直接轉身離去。 馬車內,裴珠月盯著藺伯蘇看,欲言又止。 藺伯蘇勾起了一抹笑,問道:“夫人可是有話要同本王說?” 裴珠月誠懇地說道:“這次父親的事謝謝你?!?/br> 說完,又問:“王爺公務繁忙,此次查案又用了許久,還不回京都嗎?” 藺伯蘇的笑淡了幾分,問:“你就這么想讓本王走?” “嗯?!迸嶂樵鹿┱J不諱。 藺伯蘇以為裴珠月多少會顧及他的顏面,說辭會委婉些,不曾想會這般直白,一時話被噎在了嗓子眼。 但堂堂攝政王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不稍片刻,便接下了話:“你想讓本王走也沒用,本王還得繼續微服私訪。而且,王妃還在這,本王啟能獨自一人回京,怕是會遭人猜忌你我夫妻二人關系不和,傳到裴將軍及朝中百官耳中會不利于高陽安穩?!?/br> 這信口胡謅的能力倒是一流。 既然父親的事情已經完成,裴珠月也打算過河拆橋了,她從袖中掏出了一張紙遞到了藺伯蘇面前。 “這是何物?”藺伯蘇接過問道,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紙,看到上面字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二話不說把紙給撕了。 裴珠月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遭,從袖中又掏出了一張,道:“之前迫于王爺的yin威無奈答應王爺繼續當你的王妃,如今事已了卻,也該把這關系斷掉了?!?/br> 見藺伯蘇又要撕紙,裴珠月勾唇一笑,道:“和離書我備了很多,王爺盡管撕。但容我說一句,王爺,你我緣分已盡,強行綁在一起只能成一對怨偶,王爺您天潢貴胄,應該不會像市井流氓那般死纏爛打?!?/br> 藺伯蘇雙拳緊握,欲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他拉下臉面百般解釋,又親自去調查軍餉一案,為的就是修補二人的關系,而裴珠月卻只是一心想要離開。 他沉著臉道:“好,和離便和離,你不要后悔?!?/br> 至于什么喜歡裴珠月,那些都是錯覺。 天下美人何其多也,比裴珠月稱心的也定數不勝數! “謝王爺成全?!迸嶂樵旅Φ?。 至于后悔,那絕不可能。 說完,裴珠月準備下馬車。 藺伯蘇眉頭皺得愈深,叫住問:“你要去何處?” 裴珠月理所當然道:“既已和離,王爺當回京都了,我另外叫一輛馬車回井州?!?/br> 藺伯蘇咬牙一字一句道:“坐下,本王說了要微服私訪,順路?!?/br> “不勞煩王爺,我還是另外叫……”裴珠月本還想走,但看藺伯蘇越來越黑的臉,還是坐回了位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