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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伯蘇烏黑的眸子上下掃了裴珠月一眼,清俊的臉上一分譏笑若有若無,他反問:“姑娘一詞,王妃指的是自己嗎?” 裴珠月神色冷然:“我既已與王爺和離,那就是沒有夫家的,我樂意稱自己一聲姑娘怎么了,王爺別管的太寬。夜已深了,我要就寢,勞煩王爺馬上出去,否則我可叫人了?!?/br> 藺伯蘇眼鐘染上了淡淡地笑意,點頭道:“王妃樂意便好,本王見你精神不錯,想必恢復的也挺好,如此三日后本王就帶你回京都。本王也乏了,就不在這打擾王妃休息了?!?/br> 裴珠月微惱,朝著藺伯蘇的背影揚聲道:“腿長在我身上,去哪不需要你來定奪?!?/br> 藺伯蘇停下腳步,泰然道:“王妃盡可以試試,憑你那兩條腿能不能從本王身邊離開?!?/br> 裴珠月目光恨恨,并沒有答話。 藺伯蘇袖口微動,回過身將藏于袖袋中的蝴蝶白玉簪放在了桌子上,目光輕掃了裴珠月一眼,道:“這是你的生辰禮,本王親自挑的,應當挺適合你?!?/br> 裴珠月冷嗤:“真是笑話,生辰過半月送人生辰禮,王爺怎么不在我祭日送呢,還請王爺拿回去,我不需要?!?/br> 藺伯蘇手指微微蜷起,背過身沉聲道:“本王給的東西不需要也得受著?!闭f罷,闊步離去。 小桃聽著動靜從隔壁房間趕過來,正好撞見沉著臉的藺伯蘇,半夜三更的還以為見著了真閻王,嚇得她心咯噔一跳差點沒過去。 看清楚是藺伯蘇后又趕忙行了一禮,但這時人已經走過去了。 她推開了門,裴珠月坐在床上手還捂著胸口,臉上是還未退去的怒意,小桃咬了下唇艱難啟齒問:“小姐,你沒事吧?” 裴珠月瞥了眼小桃不純潔的眼神,立馬放下了手,陰郁道:“我沒事,你將那桌子上簪子幫我拿來過?!?/br> 小桃踱步過去拿起了簪子,眼前一亮:“這白玉簪子可真好看,小姐戴起來定然美貌絕倫?!彼f著放在裴珠月鬢邊比了比。 裴珠月推開了小桃的手,又抽出了白玉簪,仔細端詳了一番,道:“我倒覺得這簪子奇丑無比,看到這上面的蝴蝶了嗎,雕得跟條蟲子似的,簡直就是對蝴蝶的侮辱。你不覺得嗎?” 小桃睜大眼睛仔細瞧了瞧,越瞧越覺得這上面的蝴蝶栩栩如生,與蟲子完全不搭邊,迷惑之際,突然福至心靈,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方才王爺送小姐的?” 裴珠月抬眸,目光陰涼。 小桃陡然繃起了臉,指著簪子道:“奴婢覺得小姐說得對,這簪子丑的沒邊了?!?/br> 裴珠月堪堪收回了視線,嘴唇開闔道:“藺伯蘇說三日后就要帶我回京,保守起見,我們明晚就走吧?!?/br> “明晚——”小桃臉皺了起來:“小姐你的傷沒事嗎?” 裴珠月搖搖頭:“沒事,走還是能走的,只是到時候要麻煩小桃你帶著我騎馬了?!?/br> “騎馬顛簸,奴婢白日里看到客棧中有旅者,他們有馬車,奴婢去向他們買來?!?/br> 裴珠月并不同意:“馬車沒有騎馬快,藺伯蘇內力深受,迷藥不知道能在他身上持續多久,我們得盡快離開?!?/br> 小桃看著裴珠月的腿始終放心不下,那么嚴重的傷,就算有醫仙的藥在,這才休息兩日,怎么能那般顛簸:“奴婢覺得不妥……” 話未曾說完便被裴珠月打斷了:“我是小姐,我說了算?!?/br> 小桃無言。 * 翌日晚上。 裴珠月精心打扮了一番,鵝黃色的長裙溫婉中帶了幾分嬌俏,面上略施粉黛,將姣好的五官襯得更為明媚。 她頭上盤了個凌云髻,裝飾著細小的發飾,那支蝴蝶白玉簪在其中格外顯眼。 房內的圓木桌上擺了一桌餐食,還冒著騰騰熱氣。 裴珠月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問身側的小桃:“王爺來了嗎?” “應當快了,奴婢再去看看?!?/br> “好?!?/br> 小桃抬腳離去,裴珠月也起了身,準備去桌旁等藺伯蘇。 剛轉過身她驟然頓了一下,思索片刻后從妝奩中拿出了個小罐子,倒出里面的透明液體在嘴唇上抹了一圈,末了又細細上了一遍唇脂。 做完這一切她最后來到了桌旁端坐好。 藺伯蘇不久便來了,看看一桌飯食,又看看打扮嬌艷的裴珠月,當目光觸及那支白玉簪時,眼中浮現出了濃重的興趣:“王妃這是唱的哪一出?” 裴珠月看了小桃一眼,小桃會意帶上門離開了。 裴珠月抬頭看向藺伯蘇,拍了拍身側的凳子,眉眼彎彎:“王爺坐這兒?!?/br> 藺伯蘇走過去坐下,目光不離裴珠月分毫。 裴珠月神色坦然地看著藺伯蘇,笑問道:“王爺覺得我戴著這簪子好看嗎?” 藺伯蘇不吝夸贊:“很好看,很適合你?!?/br> “我也覺得,所以今天就是為了感謝王爺送了我這么美的簪子特地請王爺吃頓飯?!?/br> 她斟了杯酒遞到藺伯蘇的嘴邊,溫聲道:“王爺請喝酒?!?/br> 藺伯蘇接過酒放到了桌子上,道:“喝酒傷身,本王不喝?!?/br> 裴珠月理了理藺伯蘇的領口,輕笑道:“天底下男人誰不喝酒?!?/br> 藺伯蘇抓住了裴珠月的手,垂眸看進裴珠月的眼睛里,道:“王妃這般激本王,莫不是這酒中放了什么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