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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伯蘇聲音冷寒:“都杵在這作甚,還不快去找!” 展弈把馬牽回了馬廄,藺伯蘇夜間不需要他侍奉,往馬槽丟了幾捧飼料后就準備回房歇息,回院落的途中偶然看到雪院那邊火光綽綽,似乎發生了什么事。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睡覺之前看看熱鬧有益于身心,展弈嘴角微翹,運起輕功飛了過去。 他剛到院門口就撞見一隊侍衛匆匆從里面跑出來,個個灰頭土面苦著臉,像是挨了罵。 展弈抬腳走了進去,看到藺伯蘇陰氣沉沉地坐在木桌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展弈眼神微斂,自然地在藺伯蘇面前坐下,問道:“這是發生什么了?” 藺伯蘇別過頭,眸光波動了一下,沉聲道:“裴珠月不見了?!?/br> “被人綁了?”展弈掀起眼簾,目光陡然銳利。 “應當……不是?!?/br> “應當不是?”展弈掃了眼房內,看到幾個大開著的衣柜,里面只剩兩套男子的衣物,心中了然。 他輕笑了一下,調侃道:“那就是自己走了,王妃不會是因為昨日生辰王爺不在,鬧脾氣跑回娘家了吧,王爺不親自去把人接回來?” 藺伯蘇的拳頭漸漸收緊,沉著臉篤定道:“裴珠月不是這樣的人,她今夜會回來的?!?/br> 展弈彎著嘴角:“王爺若當真放心,為何要派人出去找?” 藺伯蘇抬眸看向展弈,眉目生寒。 展弈識趣地捏上了自己的嘴唇,貓起身子準備走人,余光無意地掠過梳妝臺,他腳下一頓,直起腰板瞇起眼指向那邊道:“那兒好像有什么東西?!?/br> 藺伯蘇驀地起身,朝著展弈指得方向走去。 梳妝臺上放著一個信封,上面覆著剪子和一縷頭發,藺伯蘇的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呼吸不自覺地緊促了起來。 他撿起頭發,拿起信封,抽出信紙,“和離”二字瞬間刺進了他的眼里。 “言及夫妻之緣……今緣已盡……往后嫁娶,各不相干?!?/br> 藺伯蘇一字一句地看下去,雙目染上了猩紅,手上青筋根根暴起,看著十分駭人,當視線觸及那鮮紅的指印時,他直接將信紙揉搓成團捏為齏粉撒在地上,又上腳碾了幾下。 他緩緩地抬起頭,眼神晦暗不明:“真是恃寵而驕,一個生辰而已,就鬧這么大的脾氣,以為本王會慣著她嗎!” 展弈吞了下口水,后悔剛才沒有早點走,不過出于好奇心,還是腆著臉問了一句:“所以王爺真不去找王妃嗎?” 藺伯蘇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負氣道:“不找,你去將那些人都召回來!” 展弈識趣地躬身行禮,應道:“屬下遵命?!?/br> 藺伯蘇從袖中抽出那支白玉簪,抬手作勢丟在地上,但還是僵在了半空中,冷哼一聲又塞回了袖袋里。 * 這幾日裴珠月都在水府靜養,身體上的病已經養好了,但這心病卻是愈發嚴重了。 人前總是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一到獨處就跟沒了魂似的坐在那里發呆,偶爾又是冷笑又是哭。 水蓮心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聽了一樁樁小桃對藺伯蘇的控訴后,直接將藺伯蘇放在了天字號仇敵的位置,加之這幾日攝政王府對裴珠月的離開毫不作為,水蓮心積累的怒氣到了峰值,已然有了殺心。 她想手刃藺伯蘇為裴珠月出氣,但殺人要償命,她還有裴珠月要照顧,不能親自動手。 所以她暗中買通了影月閣的第一殺手奪藺伯蘇的命。 雖然價格不菲,花了整整三千兩黃金,但傳言那殺手殺人從未失手,絕對物有所值,相信不日就能傳來藺伯蘇薨殂的好消息。 而此時的攝政王府,眾人活于水深火熱之中。 近日朝中無大事,藺伯蘇都在王府批閱奏折,偶爾一次進宮督導幼帝,但來回都不曾超過兩個時辰。 藺伯蘇身邊沒人的時候還好,是個安安靜靜的高冷貴公子,但凡旁邊站了個人,他就會像吃了炮仗似的,不管是誰都能指出一身毛病。 聽聞這兩日小皇帝都被罵哭了兩次。 攝政王府的仆人最是會看人臉色,知道王爺近日心情不好,都躲得遠遠的。 他們能躲,作為貼身侍衛的展弈躲不了,忍受著藺伯蘇非人的摧殘。 “別站著,擋著光了?!奔澎o的書房中,藺伯蘇突然說道。 展弈愣了一下,看了看站在藺伯蘇背后的自己,嘴唇翕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想了想十年之約,無奈地坐了下去。 藺伯蘇卻道:“本王讓你坐下了嗎?” 展弈好脾氣地笑了笑,站起身:“好,那我走?!?/br> 藺伯蘇又道:“本王讓你走了嗎?” 展弈欲哭無淚,勉強維持著笑容:“王爺,那您說說想讓我怎樣?” 藺伯蘇抬眸瞥了他一眼,隨手指了個角落,道:“在那站著?!?/br> 展弈深呼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要忍著,想想救命之恩,想想十年之約。 但沒多久,他就忍不住了。 藺伯蘇竟然問道:“你能閉氣嗎?吐氣聲音太大影響本王批閱奏折了?!?/br> 展弈不可置信地仰天嗤笑了一聲,世間竟有如此不可理喻的要求。 展弈大跨步徑直走到藺伯蘇的案桌前,長劍橫在他面前,狠狠拍下,忿忿道:“藺伯蘇我受不了你了,想念裴珠月就去把人接回來,在這折騰我們算什么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