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就是以這樣懵懂的方式闖進了他的世界，他也不知不覺對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想到這里，柳樹老臉一紅，深感有愧于自己的恩師水神。

    乖乖還是霜伊的時候，尚在襁褓之中他就抱過她，說是長輩也不為過，卻陰差陽錯愛上了她，當真是造化弄人。

    若是水神天上有靈，知道自己盯上了他的愛女，怕是從棺材里爬出來也要取了自己的狗頭。

    乖乖將那本神奇畫冊放在了枕頭下面，用以警醒自己千萬犯錯。

    珍愛性命，遠離男人。

    “大人，乖乖還可以與你抱抱嗎？”

    乖乖張開雙臂。

    粉色云紗質地飄逸無比，輕若無物，乖乖的動作讓云紗滑了下去，露出潔白的手臂。

    柳樹很喜歡她的抱抱，但從今天起，他要她因愛而抱，而不是把他看作為她的一個親人。

    “乖乖，我問你，你喜歡猴子大叔嗎？”

    她點頭，“當然，乖乖最喜歡猴子大叔了！小時候大人要扔了乖乖，是猴子大叔接住了乖乖！”

    柳樹心虛，那么小的時候的事，她怎么還記得！

    他接著問：“那你可會與猴子大叔成親？”

    她想了想，搖頭，“乖乖不要，猴子大叔是叔叔，怎么可能呢?！?/br>
    柳樹很滿意她的回答，好歹還能分得清親人和愛人，“那乖乖可要與鯰魚成親？”

    她愣一下，隨即回答：“不想，不想與鯰魚哥哥成親，成親了要每日睡在一起，還要下崽，乖乖不想下鯰魚哥哥的崽?！?/br>
    “哦？”看來也并非一點不懂，柳樹心里小鹿亂撞，“那四海八荒，乖乖想與誰下崽？”

    她低頭，悶聲答道：“差點忘啦，乖乖下不了崽，乖乖絕育啦?！?/br>
    柳樹簡直想抽自己幾巴掌，讓你賤讓你賤！

    在這挖坑埋自己呢？

    他暗示：“若是我呢？”

    她抬起了頭，一張楚楚動人的小臉布滿了疑惑，“大人？若是大人的話……”

    他心中充滿期待。

    “大人比猴子大叔年紀還大吧……大人？”

    乖乖跪直身，抓著臉色黑得像咸魚一樣的柳樹，“乖乖說錯了嗎？難道年紀大的也可以成親嗎？”

    柳樹的心又放了下來，他的心在一天內承受了太多起起落落，他相當憋屈，不再問了。

    算了吧，他永遠忘不了乖乖第一次見他時，喊的可是“爺爺”

    。

    他雙手撐額，一個頭兩個大。

    他太難了，想教小豬這樣的木頭學會愛，真是比摘下月亮還難。

    她從背后抱住了他，臉上漾著甜甜的笑容，“雖然大人不讓，但乖乖就喜歡這樣抱著大人，也喜歡大人抱著乖乖?！?/br>
    柳樹握住她的一只手，小豬孩子般的依賴讓他心如刀割。

    他倒是很羨慕大鯰魚，至少大鯰魚在她的心里，不是一個長輩，而是一個男人。

    他消沉了一會，勉強打起精神，對乖乖說：“乖乖，你若是想抱我，以后就不可再抱別人。你若是想讓我抱，以后也不可以讓別人抱，懂嗎？”

    她的眼睛轉了轉，她一想到以后不能再抱猴子大叔，也不能抱豪豬叔叔，就有些不樂意。

    但她看見了山神眼里的一閃而過的脆弱和希冀，他像只受傷的猛獸，在乞求著一條生路，這樣的山神讓她舍不得，讓她難過。

    說不出為什么，她點了頭。

    她被山神狠狠地摟住，似乎還能感受到他身體的一絲顫抖。

    她不懂，但她嘴角翹起了，好像，這樣就值得。

    柳樹依戀不已地松開她，牽著她的手，走出殿外。

    第一個看到她的是猴子。

    猴子手里的香蕉掉在地上，他指著乖乖，顫巍巍地問：“大人……這是？”

    柳樹帶著比春風還暖的笑容，點點頭，“是的，這是乖乖?！?/br>
    猴子張大嘴，摸摸她的頭發，不可思議道：“哎呀呀，我的好乖乖兒，化形了？好漂亮，果然是乖乖兒，眼睛大了許多呢！”

    乖乖害臊地低頭，“猴子大叔，別夸啦，羞羞?！?/br>
    小豬化形的消息傳遍了本土，妖精們都聞訊而來，看著乖乖美若天仙的臉，驚嘆不已。

    豬不可貌相，誰能想到小豬化形后竟是這樣的美麗！

    老烏龜爬得慢，最后才來，瞪著眼睛說：“哎喲，小豬兒，小豬兒！快來給爺爺看看……哎喲，小豬兒女大十八變，真是大孩子了，好孩子……好孩子……”

    老烏龜真情實感地疼著小豬，喜歡背著小豬出去玩，勝過愛自己的孩子，他老淚縱橫，哭得不成樣子，自己兒子化形都沒這么哭過。

    乖乖蹲下，摸著他的殼，悄悄輸入神力，她希望烏龜爺爺可以活得更久更久，最好能陪她走到世界的盡頭。

    她走到河邊，錦鯉妹正伸著腦袋瞧她，用雙鰭捧著一片紅艷艷的鱗片，上面打了個小孔，串著一條繩子。

    柳樹接過錦鱗項鏈，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紅色的鱗與金粉色的水神珠交疊在一起，格外搭配。

    錦鯉妹心滿意足，被小青魚領著回家了，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已經懷了小寶寶。

    她游走的一路，留下了輕微的血跡。

    乖乖抬起手，渾厚的金粉色神力順著錦鯉妹的方向追去，包裹了她，治愈了她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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