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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就是這么的殘酷。 再次認識到這一點時,江柔仍舊是于心不忍,也不禁更加擔心,在以后的戰事中,萬一他…… 一想到這里,心便猝不及防地緊痛起來。 直至天亮,這些重傷患才救治完畢,一共送回來二十多人,可醫治的途中就有八人殞命。江柔滿手的血看著晨光微曦時,那八人的尸體被抬走,一時間心里難受又無力。 行醫能救人,卻救不了命。 洗過手,江柔回到藥房,準備去看看謝止的傷如何再回來,但去了藥房才發現,原來他一直都沒走,而是靠在角落里裝滿藥材的麻袋上睡著了,頭上的傷口也已經包扎過了。 她不禁疲憊地一笑,悄悄地走上前去,剛剛在他身邊坐下,便見他微微地睜開了眼,眼神還有些迷糊,卻一下就上來抓的她的手,投靠在他的腰側又閉上了眼,聲音微微的?。骸叭崛?,陪我一會兒……” 第38章 38 多年 屋子里其實并不安靜, 人來人往的各種細碎噪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但在這樣的環境下,疲憊的江柔坐著坐著就靠著墻睡著了, 渾渾噩噩睡了不知多久, 到了外面師姐說話的聲音才猛然地驚醒過來,再看看身邊,謝止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江柔揉了揉眼后很快便清醒過來, 起身站在藥房門口時, 看著不遠處地上還殘余著昨夜傷員運送回來時的血跡,想著昨晚是他帶隊去突襲, 雖然圍剿了小隊敵軍, 但帶過去的人受傷也那么慘烈算,想來他心里也會不好受。 洗漱過后, 江柔簡單地吃個早飯,就將一顆心也全撲在了傷患上,熬藥換藥照顧傷患,一天下來忙的小腿都打顫。但接著好幾天, 都沒有再看到謝止的人,仿佛那一天的相見就只是曇花一現而已,根本就不是真實的。 但隔三差五送過來的傷員, 卻又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謝止是在戰場上, 所以他不方便來。 好幾天都沒見到他的人,江柔真的有些擔心,上一次他的頭上的傷也不知道好了多少,這幾日不見又不知他是否又受了傷,幾番擔心過后, 這一日天黑以后,江柔總算是抽出來一點空去往前邊的大軍營。 這里守衛嚴密,等閑人不允許進,就算江柔身上穿著軍醫的衣裳,還依舊被攔在了門外,報明了來意之后在這門口等了許久,才有一個小兵小跑著過來將她帶了進去。 巡邏的士兵一隊又一隊在這里不停地穿行巡查,火把四處亮著,一路過去被查了三次,才到了謝止的屋外,小兵將她送到這里便站在那門口,示意他自己進去。 江柔點了點頭,道了聲謝,抬手推開了房門。 便看到謝止坐在桌前,瑩瑩的一盞燈下,他提筆正在紙上寫寫畫畫什么,左肩上綁著的紗布滲出了許多深諳的血跡。 “你又受傷了?!苯峥粗@一幕,反手將門和上。 謝止在聽聞聲音的那一刻抬頭望過來,溫柔一笑:“小傷,不嚴重?!?/br> “說謊?!苯嶙叩剿磉?,看著他露在外頭的肩膀處,纏了那么厚的紗布都滲了血,怎么也不像是小傷的樣子,不禁微微蹙眉:“這幾日很忙?” 謝止點點頭,眼窩下有明顯的黑青,看起來好幾日不曾睡好的樣子,笑容都有明顯的疲憊:“威赫山的土匪占著地勢,不缺糧也不缺兵器,實在是難攻,嘗試了這么多次不僅是沒有什么太大的進展,反而傷亡越多,大家都很頭疼,近幾日沒日沒夜的商議著攻山的法子……” 他說著話語漸漸的停下來,看著面前江柔那雙柔美的眼眸,眼眶里忽然浮上深深的笑意:“擔心我了?” 江柔看著他略有揶揄的眼睛,下意識的想要臉紅,可是想想這也是事實就輕輕嗯了一聲。 謝止倒是被她的坦誠怔到了,人明顯的愣了一下后,咧嘴一笑:“放心,頂多受些傷,不會送命的,不然……我還怎么娶你?” 這句話一撂,江柔措不及防的臉紅了,熒光下越顯羞澀柔美,垂了眸子片刻后,道:“三哥,有些話你不要總說……” 謝止笑著,抬手敲了敲她的腦門,看著她盈盈的眼睛道:“你才是不要胡思亂想,有些事我會擺平,你只要信我就好?!?/br> “……簡直是對牛彈琴?!苯嵝÷曕止玖诉@么一句后,又看了看他道傷口,的確是沒有大礙后,便起身準備離開。 謝止也不多留,想起身送她,卻沒江柔按著:“你老老實實的養傷,等過幾日商討出對敵之策時你也好去效力,我自己認識路?!?/br> “那我叫人送你……” “不用了?!苯嶙叩搅碎T口,拉開門的那一刻回頭看他,柔柔一笑:“好好養傷啊?!?/br> 謝止點點頭,滿目柔情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良久后輕嘆口氣關上門,回到桌前看著方才所畫的山地圖,又是滿面愁容。 - 江柔一路回去,回到藥房就開始忙碌,藥材每天所耗頗多,光是藥方就不知多少,而且傷患大多數都是外傷,故而外傷藥也是每天都需要配置的,她一回去就同師姐一道開始配置外傷的藥粉。 門外不停的有人走過,江柔和眼霜忙碌的頭也沒空抬,她們這幾天都分到了后半夜看顧傷患,所以配置完這些藥材后還得去睡一會兒,不然后半夜根本熬不住。 忙了半天,炎霜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里面是一個菜餅,她分了一半給江柔:“吃吧,這是你樊師兄專門花銅板從灶上買的?!?/br> --